赵定的哭喊声不得不说是惊天地泣鬼神。
或许是在那对自己狠狠掐了一把的加持之下。
那哭声之中居然真的带了一丝凄怆的味道。
在配合这锁啦声,以及那四名穿着麻衣,面容沧桑的老者配合之下,一瞬间,那背上的气氛更是瞬间拉满。
“谁?”
听着府衙外那悲怆的哭喊声,以及那凄怆的的唢呐声。
一瞬间,周府大厅内。
正跪在一座黑色的棺材前烧纸的周家新任族长也就是周善的长子,周逸瞬间抬起了头,神色惊讶的看着府衙的大门外面。
便看着赵定在“张三”的搀扶下,哭的声嘶力竭的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哭喊:“周大人,你我同朝为官,何至于如此啊,为何你要先本王而走啊。
呜呜呜呜呜”
张三也在一旁配合的抹着眼泪。
但具体是因为辣的,还是因为真的想哭,那大概率就是前者了。
“赵定?”
看着赵定在张三的搀扶下,一步一颤的走了进来,周逸面色微变。
他自然明白,自己父亲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
甚至是整个周家接下来不可避免衰落下去的主要诱因又到底是什么。
一切皆是因为赵定。
“赵定,此地不欢迎你!”
还未等周逸开口,一名跪坐在周逸旁边,同样披麻戴孝,面容和周善有着几分相似的青年便已经站了出来。
周归。
周善的儿子。
户部知事。
此刻周归站起身冷冷的看着门外走来的赵定,眼中更是带着刻骨的恨意。
不仅是周归。
此刻周家大堂内,不少赶来追悼的士族此刻,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瞥向赵定,眼眸之中或多或少的都带着丝丝的寒意。
赵定对于此,自然是心知肚明。
依旧故作未闻的哭喊道:“周大人,你我同朝为官一场,你又何至于此?”
一边哭着,一边向着周善的灵堂走去。
但那看似泪眼婆娑的眼眸深处,却依然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指挥使,王爷进去了,咱们要进去吗?”
周府大门外。
几处靠近周府的院落的瓦檐上,几名建章骑兵的士兵小心的趴在灰褐色的屋檐后面,眼神带着警惕的看着下方不远处周府大院内的一景一物。
尤其是注视着院落内,正向着灵堂走去的赵定。
此刻在赵定的周围,已经聚满了周氏的族人。
一个个眼神不善的看着赵定,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阿冰没说话,但却无声无息的取出了藏在袖口内的袖箭。
这种袖箭,本来在大乾极少,只有赵定让人打造出来了少数几个,但如今随着杨虎这位北梁冶炼大师的加入之后。
这种袖箭工艺和制作难度早已大减。
虽未成建制的出现。
但在大乾最为精锐的几大兵种之一的建章骑营之中早有配备。
可以说只要有这些袖箭在。
三十步之内无人伤得了赵定。
而看着阿冰无声无息的露出藏在袖口的袖箭,周边的那些建章骑兵,一个也掏出了藏在袖口的袖箭,无声无息的对准了下方任何靠近赵定的人。
只要这些人胆敢对于赵定露出丝毫攻击的架势,这些经过杨虎改造之后早已锋锐无比的袖箭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射出,直接将其当场洞穿。
“怎么?诸位不欢迎本王?”
走到近前,赵定索性也懒得再遮掩了,直接抬起头,擦去脸上那不知道是因为辣椒水辣的还是因为感慨着权利争斗下人命如草芥而产生的眼泪。
冷眼的看着周家的众人,包括那些士族。
“欢迎你?我爹是怎么死的,你难道心底没数?现在你还指望我们欢迎你?你真把我周家当做柿子可随意捏弄不成?”
还未等周家长子周逸说话,脾气向来火爆的周家儿子周归便再一次开口:“赶紧走,此地不欢迎你。
今日别说是你来这里,就是你领了陛下的旨意来此,我周归依旧不欢迎你。”
“诶,瞧了,本来来此,还真的是领了陛下的旨意。”
赵定咧嘴一笑,伸手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卷黑色的圣旨,单手握在手中,扭头转身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包括那些前来为周善吊唁的那些士族。
看着赵定掏出圣旨。
原本还气焰昌盛的众人,气势一下子卸去了大半。
只有周归依旧梗着脖子看着赵定。
“来来来,这圣旨在本王的手里,来来来,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欢迎本王吗?就是有着陛下的旨意,你也不欢迎本王吗?
来来来,今日只要你敢将本王轰出去,本王就敢走,但你周归敢轰吗?
轰了,你周归真的敢让本王走吗?”
赵定咧嘴大笑,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讥讽之意,看着周归。
“你,看我敢不敢!”
周归大怒。
他本就是火爆的脾性,又是家中的小子,自幼被宠爱惯了,上头起来,自然是无所畏惧。
“退下!”
然而还未等周归上前,便被周逸一把拉住,直接甩向了后面,并且喊出两人将周归按住,不让其撒野。
“你叫周逸是吧,周大人的嫡子,如今周家的掌舵人?”
赵定看了周逸一眼,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
周逸强忍着心底的憋屈,躬身抱拳回道。
赵定拍了拍周逸的肩膀:“我与周大人虽然理念不合,但也并未有其他的过节,当初弹劾本王之人,本王也知道是谁所为,也知道周大人在其中的到底有没有掺和。
但本王说这些,并不是为本王开脱,也不是想让你们放下对本王的怨念什么。
而是想告诉你,你父之死,并非在我,也并非在我父皇,而在你们,在你们这些今日假惺惺为他吊唁之人!”
“污蔑!”
“赵定,你莫要血口喷人。”
“周大人之死有目共睹,到底是因为什么,在座的大伙都明白,你岂可在此血口喷人,说我等害死了周大人!”
……
随着赵定的话音落下,周逸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那些站在灵堂内的士族便已经先一步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