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我的错觉,也不是我理解有误。
而是连我的丈夫,都已经把我当成了这段关系里,见不得光的那个人。
一边口口声声质问我与陆时晏的关系。
一边让我藏在门后不要出去。
可笑至极。
“不是你想的这样。”
傅祁川伸手想握住我的肩,我下意识往后退,讷讷地看着他,明明不想哭,一眨眼泪珠却滚落出来,“别碰我。”
别碰我。
我大脑一阵一阵发懵,满脑子只剩这一个念头。
“南枝,你别瞎想,我只是不希望……”
“砰砰砰——”
意料之中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傅衿安估计进每个包厢都闹了一番吧,非要找到傅祁川,揪到我。
否则,不会这么慢。
“回家等我,我会给你解释的。”
傅祁川开门出去之前,沉声留下这么一句话。
我再回过神来时,门外已经闹开了,门被一道大力锁住,里面出不去,外面也推不开。
不只是我想出去,外面的人也更想进来。
“你拦着我干什么,我又不会怎么样!阿川,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你这样对得起我……”
“傅衿安!”
傅祁川咬牙切齿的一声厉喝,狠狠打断了她的声音,“我再问你一次,走不走?”
“走就走,你凶什么凶!”
傅衿安娇声嘟囔。
很快,门外的喧闹声消失。
我靠在门板上平复情绪后,缓缓开门走了出去。
未料,主人公走了,围观的人却还没走完。
似乎,都想知道“小三”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很想告诉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可是别人轻蔑、鄙夷的眼神好像刀子。
一下一下剜着我的胸口。
连着血,带出肉。
疼得我几乎站快站不直。
可越是这样,我越挺直脊背,每一步都走得大大方方。
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
当年父母离世,家里破产,被人堵在家门口讨债的时候,我的脸甚至感受过他们的皮鞋底有多硬。
我说父母去世了,他们也不信,把我关在小黑屋两天两夜。
直到警察来,我才重见光明。
眼下的场景和曾经比起来,才哪到哪。
我只是忽然有点恨。
恨傅祁川的凉薄、恨傅祁川的偏心。
恨他明明不爱我,却答应娶我。
江莱他们那间包厢的门突然打开,陆时晏神情有些急切,一眼便看见了我,大步走过来。
“你和祁川没走?”
“没有。”
我淡声。
陆时晏默了默,刚才外面的喧哗,他可能听见了,却没有提,只问:“进去玩会儿?”
门内,听得出很热闹。
好像是贺廷又故意给江莱放杠了,换来其他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不过好在,大家也不缺这几个钱,乐得看贺廷想方设法追女孩儿。
我摇摇头,“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你帮我和江莱说一声。”
这会儿实在提不起心情,进去只会影响他们的气氛。
“我也正好要走了。”
他看了下腕表,自然道:“我送你。”
“好。”
我觉得疲惫,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去,缩进自己的壳里。
上了陆时晏的车,我掏出手机给江莱发消息。
【莱莱,我能继续在你家住一段时间吗。】
在傅祁川搬走之前,我不想再回临江苑了。
并没忘记他刚刚走之前对我说的那一句,“回家等我”。
只是,我凭什么总是要站在原地等他。
【求之不得。听说你刚和傅祁川走了,什么情况?他又欺负你了?】
她发了个发怒的表情包。
还没等我回消息,语音通话就弹了过来,我径直挂断,【我没事,在车上呢,等你回来了说。】
一路上,陆时晏知道我心情压抑,也任由我沉默,并没有刻意找话题。
给足了我放空思绪的空间。
临下车前,我解开安全带,“学长,今的话,你别介意。”
他将刹车缓缓踩到底,轻笑,“没事,我很开心。”
“嗯?”
我不解。
陆时晏偏头看向我,揶揄开口:“你没发现吗,你今天没和我说过谢谢。”
我抿唇,“但今天确实该和你说……”
“我可不是在提醒你该给我道谢。”
他半带笑意地打断我,旋即,又温声:“朋友之间,哪儿来这么多客气话?”
我淡笑,“那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也记得找我。我先上去了。”
“嗯。”
他简单点头,待我进了单元楼,便听见车子离去的声音。
我回到江莱家,连灯都不想开,借着微弱的月光,摸黑进浴室洗了个澡,就准备睡觉。
身体觉得疲惫不堪,可躺到床上,大脑又清醒得要命。
以前只觉得自己的婚姻是失败。
经过今晚,我甚至觉得是不幸。
……
出乎意料的,江莱一连两天没和我提起傅祁川的名字。
不提,不问。
完全不符合她八卦的性格。
这天早上,见她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吃完早餐便准备去公司一趟。
她神情突然紧张,“阮阮,你要去哪儿?公司吗?”
“嗯,你有事儿给我电话。”
“别去行不行,再陪我两天嘛。”
“你怎么了?”
我下意识觉得哪儿不对劲。
素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江莱,眼神有些飘忽,“没啊,就是舍不得你。叮咚——”
她的微信冷不丁响了一下,她拿起来看完,瞬间火冒三丈,恨不得提刀杀人的那种。
我换鞋的动作微顿,“怎么了,谁惹你了?还是工作上出什么事了?”
她这几天虽然请病假在家,但电话常常一通赶一通,微信也是没消停过。
病假是请着,活儿一点没少干。
“没什么,你别操心了,反正不许去公司,就在家里好好陪我。”
她把我推进房间,“你去画你的设计稿,我打个电话。”
江莱轻手轻脚合上门,但没过半分钟,阳台就传来江莱克制过后的咆哮。
隐隐约约的,听不清。
不过江莱这个马大哈并不知道,只要把她家主卧的窗户推开,就能把阳台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你算什么男人?妈的,这种时候还劝我,你不该去骂你那个傻逼兄弟?”
“谁他妈像他这么办事,公司流言蜚语传成什么样了,哦,大家骂几句傅衿安他就心疼了,把人调到总裁办去,给他当秘书?缺心眼吗,他把自己老婆放在什么位置?”
“他这不是明晃晃的给傅衿安撑腰,打阮阮的脸,他难道没考虑过后果?现在已经有人在说,傅总都表态了,说明傅衿安才是原配!”
“阮阮陪他隐婚三年,换来被另一个女人顶替身份?他们的这段婚姻、阮阮的感情,在他眼里就这么分文不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