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邻居说不用那就不用。
陈白把照片发送完毕,时间接近直播的点,休息时间这就算是结束。
好邻居走时带走了杂志。
当晚,在直播后,粉毛坐客厅沙发拆了将近半小时的衣服礼盒,终于人工把衣服和纸袋纸盒分离开。
免费的新衣服有了,陈二白的直播间朴素依旧,39.9的衣服稳据江山,屹立不倒。
搞钱伙伴的动作很快,并且一如既往地会爆金币,半个月内走完所有流程拿下合同,一起发来的还有完整的剧本。
男二和导演说的一致,镜头大部分都是坐着和躺着,是个货真价实病秧子。
病秧子,但是个阳光开朗还有钱的病秧子。男二叫司央,是个闲散王爷,和身为年轻状元郎的男主关系很好,或者说和什么人关系都挺好,见谁都能笑一笑唠两句,生活富足,朋友多多。
除了有钱有病这两点,陈白总觉得这个设定有点熟悉。
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接近直播的点,没把剧本看完,他用最后一点时间看了眼之后的关于剧组的统筹安排。
拿着杯子喝了口水,他垂下眼,视线落在文件里的短短一行字上,眉眼一动。
发现了个很重要的问题。
和之前的阿淮不同,这次的司央是主演之一,戏份重,需要驻组。
拍摄地在市区另一边近郊的影视城,剧组安排住宿,拟安排住附近酒店。
酒店是大酒店,能接网线,网速应该不会太慢,把电脑和设备拆开提前带去就好,有时间就能播。
重要的是他直播的时间会少不少。直播是赚金币,拍戏也是赚金币,赚的金币客观来说多一点,他思考的是自己的直播时长。
他刚简单翻了剧本,夜戏不少,大概会和直播时间撞上。
“……”
没想到自己还有可能需要补时长的一天。
说是两个月后开机,实际上从试镜到拿到合同花了将近一个月,开机前一周还需要去定妆,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从某一天开始,陈二白直播间的众水友发现,这个人每天的直播时间陡然增多,晚上播,白天也播。
他们不明所以但表示高兴,觉得好日子来了。
好日子来没来不确定,但陈某白是确定明天要去影视城拍定妆照了。
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结束直播,他三点下播,下播后开始拆设备拆主机。
也不是第一次搬电脑,他已经拆得熟练,拆下的部件用泡沫纸裹了,放进已经另外垫了厚重泡沫纸的纸箱。
拍完定妆照后过几天是开机仪式,觉得间隔时间不长,两头跑浪费时间,所以他打算直接在酒店住下,不用拍完再回来。
花几十分钟打包电脑,粉毛再花两分钟扒拉了几件衣服,洗漱之后安详躺下。
四点睡,七点起,早上睁眼的时候,躺床上的人第一眼晃眼像是看到了天堂。
凭着平时养成的反射进行机械洗漱,洗漱后清醒了些,粉毛看了眼手机消息。
经纪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在等红绿灯,几分钟后到楼下。
陈白在第一时间搬起了自己重要的电脑,在踏出大门前一刻终于想起了什么,又重新返回带上了差点彻底被遗忘的衣服,拿过放在玄关的钥匙。
这个时候好邻居应该已经起床,还在家。
他敲了两下隔壁大门,安静等着。
好邻居果然在,敲门后只过了短暂时间,紧闭的大门打开。
大门打开的瞬间,湿气扑面而来。
好邻居刚好在洗漱,额角碎发被打湿,水滴顺着鼻梁和脸侧滑下,一路路过突起的喉结。
垂眼看向大门前的人手上的纸箱,许斯年低头问:“准备走了?”
对,㈨_[(”粉毛掏出钥匙递过,说,“怕到时候忘记了,钥匙先还你。”
好邻居说不用:“你先留着。”
陈白记忆力好,但记事能力不行,觉得自己十有八.九会忘。
好邻居还是让他拿着。
于是他就拿着了,不过多犹豫,又重新把钥匙揣回兜里。手上抱着箱子不好打招呼,他只能小弧度挥挥手,说了再见后自觉带上门,没让人送。
他和好邻居说了再见,下楼的时候经纪人正好把车开到楼下。
在第一时间把自己的亲爱的电脑安置好,他这才安心坐上副驾,往下一瘫。
经纪人转头看了眼,问:“昨晚熬夜了,三点过后睡的?”
简直准得可怕!
副驾上的人支棱了一下,问:“怎么看出来的?”
多亏了爹妈给的好体质,他熬夜不长痘没黑眼圈,狂看电脑不近视,要是自己不说,应该没人能看出来他熬了才对。
经纪人说:“你那眼神跟死了一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熬夜被拆穿,粉毛也不遮掩,直接光明正大开始补觉。
这边去影视城一个多小时,凌晨四点才睡的人在车上睡得像是昏过去了一样,丝毫感觉不到颠簸,也一点不带动弹。
从市区到郊区,再驶进影视城,车辆车速逐渐放缓,最终停在路边。
经纪人喊了下瘫副驾上的人,人没动弹。
呼出一口气,经纪人说:“财神来了。”
粉毛一秒开机,眼睛瞬间睁开,瞳孔清明无睡意。
“……”经纪人抹了把脸,说,“到地方了,我找地方停车,东西暂时放我车里,你先去酒店大厅找剧组的人。”
发现没有财神,粉毛的眼睛又垂了下来,把一边的帽子压头上,说:“好。”
下车的时候被无形的力量拦了一下,他转过身,终于想起解安全带,这才成功下了车。
影视城的人意外的多,来来往往都是人,刚下车的人眯着眼睛看了眼周围,看到了一侧的剧组在的酒店。
酒店大厅门口也有不少人,聚
在一起,里面的人不断看向四周,像是在等人。他刚走近,听到人堆里有人发出了“问命”的声音。
他停下,问:“是《问命》剧组的人吗?”
被问到的大兄弟说是,说:“我们在等问命的人,现在演员没到几个,还得继续等一下。”
找到组织,陈白说了声好,跟着在一边蹲下。
大兄弟还好心地给他让了块地,顺带转头看了他一眼,说:“兄弟你长得挺眼熟。”
陈白碰了下帽檐:“是吗,我挺大众脸的。”
今天车辆爆满,高千找了半天停车位,终于在一辆车离开后迅速占据了其停车位。
从车上下来,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迅速往酒店大厅走去。
影视城不仅给剧组用,也是旅游景点,最近几个大剧组入驻,人流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不少。
酒店门口人也多,她已经见过不少,一眼看出是想要见演员的粉丝还有想拿到一手照片的娱记。
大剧组行程瞒不住,这些人早得到消息跑来了。
急着进去找应该已经和剧组工作人员会合的人,她没有多看人群,踩着低跟皮鞋迅速往大厅里走。
“……”
有点不对劲。
视线里有什么一晃而过,她抬起的脚步顿住,转头重新看向人群。
在人堆里,完美融进人群的粉毛正好略微抬起帽檐看向她。
高千:“……?”
有那么瞬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停顿两秒后,她从喉咙里发出声音,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粉毛看了眼身边的大兄弟,大兄弟看他。
戴着帽子的粉毛被人拎走了。
高千拎着人,另一只手抹了把脸,说:“剧组在大厅里面,不是在外面。”
她怎么就忘了,这个人除了上一次,还没有什么正经的进组经验。
“……”
直到看着两个人径直走进酒店,蹲着的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瞅着人影走进大厅后被工作人员围住,大兄弟蹲着,眉头狠狠一抖,终于反应过来。
这个人,好像是剧组的人。
——是《问命》剧组的人吗?
原来对方问的不是“你们是在等《问命》剧组的人吗”,而是字面意义上的问他们是不是剧组的人。
他回答了个“是”,硬控人将近十分钟,并且没有丝毫违和感。
被硬控将近十分钟,陈某白终于进到真正的剧组堆,见到了导演和副导还有驻场编剧。
其他主演没到,还在飞机上,工作人员先带着他去了当做化妆间的房间,见到了特聘的造型师化妆师还有美术指导。
其中一个化妆师眼熟,他瞅了一眼,之后迅速认出。
是上一个剧组和他互加了微信的化妆师,对方看到他,眼睛一亮。
在新剧组喜得再见面,两个人进行了友好交流。
友好交流,指化妆师小声给他说等等会儿有空了告诉隔壁剧组的好玩的几个瓜。
粉毛点头▉,生活一下子就有了奔头。
服装师先带他去试衣服了。
剧组的服装放在特定的房间,保存得很小心,各种饰物一字排开,看着晃眼。
好在他只是个病人,并没有那么多的饰品,服装也是挑符合病人身份的来。
饰品不多,但衣服复杂,里三层外三层,需要几个服装师一起上手。
把一个天生的自来熟放进人堆,就像把人放进财神堆,房间里不可能安静得下来。
粉毛抬着手让人系腰带,一边活动手腕一边和人唠,在唠的途中得知他身上这身衣服经过了专业的人的设计,参考了大量的古代的服饰,在这基础上再进行了改良,纯手工制作。为了看上去有实感,上边的刺绣也是特意请人绣的。
简而言之价值五位数。
“……”
还在活动手腕的人的动作瞬间顿住,没有再动弹一下。
乱动一下都是对金钱的不尊重。
衣服终于穿好,腰间墨蓝丝织腰带垂下,一个帮着穿衣服的服装助理拿过了一块坠着深蓝穗子的玉佩,稳稳系在了人腰上。
粉毛谨慎问:“这是真家伙吗?”
他的小心写在了脸上,丝毫不带遮掩,周围的人终于没忍住笑了声,说:“不是,放心。”
陈某白放下心。
换完服装,他又跟着人转移到了化妆间。
化妆间里人多,不止妆造师,化妆师好歹还是化妆副组长,不能像之前一样边上班边聊八卦,假装严肃认真。
粉毛配合他假装认真,只是睡眠不足,配合没多久眼皮沉重,全靠顽强的意志力以及良好的职业素养坚持着。
他梗着沉重脖子,撑过了化妆,又撑过了造型师捣鼓头发,期间摸了把飞行棋试图转移注意力。
接连投出几个一,他瞬间上头,整个人都清醒了。
头发搞好的时候,去忙其他事的经纪人回到化妆间。她已经好久没有做过这种助理的活,进来后没顾得上看人,累得直灌水。
嘈杂房间里,造型师最后系上了用银线绣着云纹的发带,活动了下发酸的手,说:“好了。”
飞行棋毫无疑问垫底的人收起手机站起,还在喝水的经纪人侧眼看过来,周围的人也好奇够过头来看成果。
一眼惊鸿。
满头长发堪堪用一条发带系起,自然垂落下来,顺着肩头滑下。
雪白里衣外是墨蓝缎面长袍,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祥云飞鹤,略微动作间纹路浮动,又被垂下的长袖遮掩住。
站着的人略微抬起眼,那双长睫下的浅灰瞳孔看来时,一瞬间像是看到了绿影映朱墙。
服装师对旁边造型指导一点头,夸说:“这张脸一看就有故事。”
导演和那些摄影师看到了会乐。
之前知道导
演果然又用了个新人后他们原本觉着不太妙,尤其在看到粉毛后更是心里一紧,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难怪导演这次选人选得这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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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赶上给拍定妆照的摄影组说的时间,最后再整理了下服装,工作人员把人带去了摄影棚。
摄影棚搭在酒店内部,不用出酒店。路上带路的摄影助理说导演原本是想出外景用真景拍照,但酒店外面果然蹲着人,为了保密性还是选了室内拍摄。
差点参与其中的长毛陈某白一点头,没有多说,专心注意自己的五位数衣服,避免被踩到扯到,十分之小心。
不出服装师和指导所料,导演看到人后确实乐了不少,转头对旁边驻场编剧说:“我就说他适合这个角色。”
听上去隐隐还有点骄傲的意味。
驻场编剧忙得麻木,一点头。
摄影师和导演做最后的交流,经纪人站在穿着五位数衣服的人身边,说:“定妆照和拍杂志不同,不要去追镜头,就和拍戏一样。”
陈白点头,在导演一招手后上前。
有的人确实是天生就该吃这口饭,一点就懂,一说就透。
定妆照拍得比意料中要快不少,拍完后今天的主要任务就算是结束。
结束得早,但也不算特别早,等到陈某白再换下衣服重新变成一个干干爽爽的粉毛的时候,下午的时间已经过半。
还记着自己的电脑,他在第一时间跟着经纪人出了酒店,去寻找自己的重要的纸箱。
蹲门口的那些人的意志力意外的坚定,上午的时候已经在这,他出酒店的时候居然还在。
曾经短暂成为其中一员的人看到了搭过话的大兄弟,路过的时候顺带问:“朋友等到在等的人了吗?”
大兄弟说等到了一个,刚进去了。
至少还等到了一个。戴着帽子的人表示祝贺,之后笑着挥挥手,抬脚离开。
粉毛成功拿到电脑,经纪人还有其他事要做,没有继续陪同。
从酒店前台拿到房卡,陈白带着自己的纸箱独自坐上电梯。
电梯里有人,还有不少,站在最里侧的人一头灰毛显眼。
一个电梯,六七个人,五种发色。
陈白多瞅了两眼,觉得还差俩颜色就能组成七彩发色。
刚移开视线的时候,最里侧低头看手机的人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有点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灰毛一张脸看着又冷又拽,但意外的有礼貌,略微一点头,说了句:“你好。”
之后问:“你也刚到?”
——这个人好像认识自己。
陈白大脑高速运转,还在思考到底在哪里看过这张脸,嘴上已经先应了声,笑着回了声招呼,说到了有一会儿了。
——还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果然是二极管一样的大脑。
想记的事情记得清楚,不进脑子的东西无论看几次也
不进脑子。
电梯到楼层,缓慢停下。
二极管脑子的人发现灰毛和自己居然是同一层,刚好是对门。
礼貌说了再见,门一关,他把手里纸箱平稳放桌上,瞬间把灰毛忘在脑后,开始一层层拆泡沫纸。
泡沫纸处理完毕,部件排列整齐,他盘腿坐着,着手开始组装。
原本安稳待在家里卧室的电脑完美地在酒店里复现。
剧组确实有钱,无论从各方面来说。他的这个房间是个套房,有客厅有卧室,阳台落地窗对出去就能看到小半影视基地的模样。电脑被安置在了卧室的书桌上,和家里的书桌差不多大小,很轻易就能习惯。
今天安排的任务只有拍定妆照,等到明天所有主演都拍完定妆照后才会进行围读剧本。
手上没事,他洗了澡,直接在电脑前坐下,戴上耳机。
接上网线,调整设备,点开游戏。
在非常规时间蹲到了直播,一众水友高兴涌入,然后发现了细微的变化。
【咦,桌子换新皮肤了?】
【不对,这是整个桌子都变了,椅子也跟之前不一样】
【二白的经典皮肤倒是一如既往(。)】
【今天又是超长的直播时长吗!我的超人二白!】
【是换地方了吗,感觉变华贵了(?)】
“打工相关,暂时换了个地方住。今天播不了太久,凌晨准点下播,下了还有其他事。”
这个时间点小伙伴还在给家里的店帮忙,陈白开始摇其他小伙伴,顺带看了一眼弹幕,说:“在酒店,那肯定华贵。”
【二白换地方了,那住隔壁的朋友呢QAQ】
这一条来自雨隹日青。
“朋友还住在之前的地方。”
陈白笑了下,说:“放心,他好着。”
【哈哈哈青姐至今还在站朋友】
【不冷吗朋友,需要给你披一件衣服吗】
【建议入股白粥,拥抱更广大的世界】
【姐妹南极都比你在的圈热啊!(摇晃)】
弹幕不断刷刷跳,但粉毛没看到,他摇到了一个刚好在线的小伙伴,开了把对局。
今晚上跟接力一样,小伙伴下线轻舟就上线,刚好不用再去摇其他伙伴。
一起上线的还有其他卡平时开播的点进来的网友。
他们进来得飞快,以为抢占先机,实际上满盘皆输,右上角的已经满几个小时的直播时长刺痛人眼。
【我错过了什么!】
【好家伙居然已经播这么久了,水果直播都不告诉我!】
【手里的刚泡好的面突然就不香了呜呜呜】
陈白瞅了一眼弹幕,说:“没有提示吗?”
他记得直播平台应该会自动给关注了主播的用户弹开播通知。
“那个偶尔不灵。”
轻舟那边大概也听弹幕说了这事,说:“平时发的通知有时候也会被吞掉,平台和微博有关联渠道,要是直播时间不准,可以提前在微博上通知,那个一般不会出问题。”
十分专业的发言,不愧是平台一哥。
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回事,刚好一把结束,陈某白拿起手机,点开自从上个月看了眼后就没有再碰过的软件开始实践。
软件界面弹出,出来后第一眼看到右下角的后台消息上鲜红的99+和旁边的没看太清楚的数字,粉毛在第一时间拿着手机战术后仰。
【二白原来有号!但是没告诉我们!】
【我什么还没看清屏幕就消失了,二白不愧是你,好快的手速】
【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看的!】
“那不是我的号,”快速退出登陆,粉毛拿着手机重新坐好,开始一本正经乱吹,说,“那是我朋友的号,登了忘退出了。”
他说:“这个人还挺健忘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