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弦思和叶子一同坐在教学楼下的一张长椅上等待。
虽然是周末,但高一高二的优秀班级几乎都还要在另外上课,争赶进度。
而高三则是全年段,无论好坏班级都得上课。
不过想来也是,距离六月份的高考也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下课铃一响,原本安静的教室里顿时传出一阵骚动声。学生们或兴奋、或急切地抱着书本,有些学生则迅速地赶往食堂小卖部,他们三两成群,聊着课堂上的趣事。
叶子满怀期待地盯着教学楼的出口,看到有人陆续走出来,她激动得一下子站起身来,双眼急切地审视着每一个从面前经过的人。
她们俩在一众穿着相同款式校服的高中生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或多或少地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宁弦思从未见过顾贤知,也没有照片可以参考,完全不知道他的长相。
她看了一眼仍在不停张望的叶子,心想,总不能只让叶子一个人寻找吧,这样得找到什么时候呀。
想到这,宁弦思拎包起身,走到叶子身边。
她轻轻拍了拍叶子的肩膀,交代道:“你在这里守着,我上去高三年段那边问问人…你注意”
“好。”叶子迅速点头,目光随即又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投入到了来来往往的学生之中,眼神之中尽是期待和专注。
宁弦思看着叶子,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作罢。
她理解叶子急于找到顾贤知的心情,还是让她继续认真找吧。
江五的高中部全部集中在一栋教学楼里,这栋教学楼虽然楼层不高,但从宽度上弥补了高度的不足。
从半空中往下俯瞰,教学楼宛如一卷铺开的书卷,散发着浓厚的学术气息,仿佛在默默述说着知识的力量和深度。同时也代表着在书卷当中学习的一种态度。
高三年段位于教学楼的最后一层,据说当时学校特意找了风水师傅来看过。
站在这一层,视野开阔,可以眺望远方,寓意着学生们在学业上能够有更高的追求和更广阔的未来。
这样的设计不仅是为了美观,更蕴含着对学生们的期望和祝福。
现在是课间高峰期,宁弦思紧紧握着扶手,顺着楼梯,逆着人流艰难地往上爬。
等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后一层,她背后已经隐隐冒出了细汗。
不得不说,高三年段和楼下的其他两个年段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明明已经是课间了,她记得好像是差不多是二十分钟左右的休息时间。
可刚刚路过时,楼下其他两个年段的走廊栏杆边站满了聊天的学生,充满着欢声笑语。
反观高三年段,此时此刻的整条走廊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还都是行色匆匆去上厕所的。
宁弦思悄悄透过窗户瞄了一眼,发现一个班的学生基本上都是趴在各自堆满课本的小桌子上睡觉,整间教室异常安静。
她叹了一口气,不由自主想起了曾经的高三生活,基本上也是这样子过来的。
去食堂吃饭要靠抢,回宿舍洗头洗澡也要靠抢,然后拼命挤出时间来看书背题。
可想而知,学习压力有多巨大。
那,该如何打听到顾贤知的事情呢?宁弦思一下子犯了难。
她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去打扰那些还在补觉的学生,这样做太不道德了。
正在她苦思冥想之际,一个穿着条纹长袖的中年男老师从一间教室里走了出来,正朝着宁弦思的方向走来。
看起来应该是拖堂了,刚刚才下课。
宁弦思眼前一亮,对啊!
虽然学生们在补觉不能打扰,但还有老师可以询问呀。
她只是打听一下,应该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眼看着那位男老师快要走到自己面前,宁弦思迅速迎了上去,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热情地打了声招呼:“老师好!”
中年男老师被拦住,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宁弦思的穿着,语气平淡地问道:“校外的?”
宁弦思连忙解释道:“我是前几届毕业的学生,今天回到母校看看。”
中年男老师抬手看了看手表,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哦,有什么事情吗?”
“我等下要开会,时间很紧。”
听见中年男老师这样说,宁弦思稍稍犹豫了一下,便不再铺垫,直率地问出了口:“老师,这高三年段里有一个叫顾贤知的人吗?”
“顾贤知?”男老师闻言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反问道:“你找这个人干什么?”
宁弦思敏锐地捕捉到了老师语气中的变化,心中一喜,估摸着应该是有这个人存在的,不然老师何必反问呢。
她稍稍挺直了身子,继续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找顾贤知有一些私事要询问。”
然而,那个男老师却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语气中充满了不以为然:“私事?高三这个年纪能有什么私事,无非就是些谈情说爱的事情。”
他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宁弦思的穿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满和批判,“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一天天的不想着如何上进,而是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打扮和吸引人眼球上,啧啧。”
“算了,不跟你掰这些有的没的了。”
“那叫什么顾贤知的,我不认识也不知道。”
说完,那个中年男老师板着脸,把书本夹在胳膊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似乎多跟宁弦思说一句话都是多余的。
宁弦思站在原地怔愣了几秒,然后盯着那个中年男老师逐渐消失在楼梯尽头的背影,心中翻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没想到三四年过去了,江五有些老师居然还是从前那副嘴脸。
很爱用自己的主观意识来批判学生,说教的语气,不屑的态度,爹味十足。
宁弦思被无语笑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装扮,浅粉长袖卫衣,微喇牛仔裤和一双板鞋,甚至连妆都没有化。
这种打扮是有什么大问题吗?
严重到看一眼就会死人的程度吗?
这年头,连这种成分的人都可以为人师表了,真是稀奇。
“宁弦思!宁弦思!”
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上来,朝着她喊道,“怎么样了?找到人没有?”
宁弦思叹了口气,摇摇头,“实在不行的话,就去问问曾经教过我的老师。”
这是算是下策,本来想着如果可以自己找到人,就不用去麻烦黄老师帮忙了。
但就现在看来,还是得要麻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