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礼早早准备好说辞就等着老头子来质问他为难宁弦思的事情。
结果到现在啥事没有,显然是那人没胆量告状。
这下他更加料定宁弦思肯定坚持不了几天,继而自己主动辞职离开。
心情大好,赵明礼慢慢悠悠哼着歌离开办公室准备视察工作。
到了一层发现宁弦思连影子都没有。
“她人呢?偷懒?”赵明礼愣了一秒,眯起眼睛发问。
窝在地上哼哧哼哧啃小鱼干的乌玄举起猫爪表示:“她晚上有事先走了。”
赵明礼倚靠在扶手上,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圈四周,最后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乌玄那盆小鱼干上。
“贿赂?”他走过去将乌玄的脑袋瓜从盆里揪出来,“几天不见,死肥猫你胆子大了不少。”
乌玄不满地扭动身子,“本喵我好歹也是副局长,小鱼干是宁弦思孝敬我的…”
“再说人家是真的有急事诶。”
赵明礼闻言瞬间气笑,“这才几天就忘记教训了?”
“依我看,你这个猫脑子比鱼脑好不到哪里去。”
……
江城第五中学。
江五的地理位置处于江城的郊区,宁弦思中途地铁转公交转了几次,最后还要步行几百米才到达学校附近。
一到学校附近,天色渐暗,她正愁变化太大找不到约定的地点。
“弦思!”刘若艳看见人马上兴奋地冲过来挽住,“我还怕你如今是个大学生就不来了呢…我们宝人真好!”
宁弦思伸出手覆盖在刘若艳的手背上安抚,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情实意,“怎么会,你又胡思乱想了嘛。”
“不过…”宁弦思从刘若艳毛衣上扯下几根粘上去发丝,“到底是谁组织的同学会?也不提早通知,临了几天才让你通知我。”
闻言,刘若艳打着哈哈笑着说:“好歹也是三年的同学,她们既然组织邀请了也不好拒绝。”
“走啦,我们快进去吧!”
刘若艳拉着宁弦思的手臂迫不及待地往ktv方向走。
一路上她主动挑起话题闲聊。
“自从毕业后,算起来我们也将近3年没见了,大学生活过得怎么样?找男朋友了没呀?”
“大学也是一天接着一天过,母胎单身至今。”
“哈哈哈怎么会,你高中的时候就…”
“快到了吧!”宁弦思打断刘若艳还没说出口的话。
刘若艳反应过来,识趣地没有往下聊,顺着转移话题,“快了,就在前面那间。”
没走几步,刘若艳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过去,“ktv里可能有人吸烟,你先含着吧。”
宁弦思接过去就拆开包装纸把糖含在口中。
她没想到刘若艳还记得她很讨厌烟味,每次都需要含着薄荷糖的事情。
让她意料之外之余,心里还有点暖暖的。
ktv包间里,几个清凉吊带的女人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裸露的皮肤上是深深浅浅的夸张花纹刺青。
其中一个染着一头黄色头发的女人频频看向门口。
过了一会,门把手有了转动的迹象。
黄毛姐兴奋地猛拍身边的红毛姐,“人来了!”
宁弦思还未进到包间里就闻到了令人作呕的劣质烟味。
当年她是文科班,依稀记得班上的男生数不超过一个巴掌。
她难受地皱起眉头,侧头看了一眼刘若艳。
昏暗的环境下,跳跃的灯光打在身侧人的脸上忽明忽暗,叫人看不清神情。
刘若艳挽着宁弦思走进包间,另一只手则稳稳将门关上。
随着门被关上,宁弦思的视线落在了沙发上那几个吞云吐雾的女人身上。
没有想象中一大群同学围在一起拿着麦k歌忆往昔的场景。
几乎是同一瞬间,宁弦思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身侧挽着她的刘若艳。
为什么骗她??
察觉到宁弦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刘若艳眼神躲闪,快速将手从宁弦思的臂弯里抽离出来。
沙发上坐的有三个女人,黄毛、红毛和绿毛。
半边身子都窝在沙发里的绿毛掐灭手中的烟,慢悠悠地开始鼓掌,“好一出大戏。”
包间里的音乐不知何时被暂停,绿毛的掌声显得格外响亮。
“三年未见,听说被金主抛弃了?”黄毛从沙发上站起来上下打量着宁弦思的穿着,忍不住嫌弃,“真寒酸啧啧…”
面前三人熟悉的嘴脸在宁弦思的脑海中不停闪回。
距离那些事情过去三年了,现如今她都快大学毕业了。
她以为自己早就走出来了。
可现在她一看见那三个人的脸,心中的怒火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猛烈。
或许是现在孤身一人,不怕失去什么。
高中三年所经历的一切,宁弦思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偏不倚选中她?为什么?!
她们甚至都不是同一个班级。
就因为她从小没有父母?没有人可以为她撑腰壮胆?
住宿三年不常能回家,奶奶身体不好不能再为她忧心。
三人组正是抓准了那时她的顾虑和弱点。
丢作业本、泼厕所水、揪头发、吃剩的饭菜倒到她的碗里。
那时宁弦思以为只要熬一熬忍一忍,那群人就会消停。
结果换来的却是更变本加厉的造黄谣。
三人组声称看见了她跟中年男子一同进出酒店,指责说她为了钱不择手段,被老男人包养,败坏校风。
可事实上是赵叔来出差,顺便给她带了奶奶的体检报告好让她安心学习。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在高中生单调乏味的生活中,这个谣言就像是平地一声巨响。
一时间众人对她议论纷纷。
三人组用了一种极其恶毒的手段,让一个女性一旦沾上它,就很难摆脱它的影响。
因为所有听说过这些黄谣的人,在心里都会打上一个问号。
问题在于她该怎么去证明这个问号?
她该怎么去证明一件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宁弦思不是没有找到学校领导解释事情真相。
可换来的是什么?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一个巴掌拍不响。”
他们说老一辈流传的话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从来如此,便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