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弦思蜷缩着身子,背部和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不断刺激折磨着她的神经。
以前的种种经历告诉她,她其实不应该开口顶嘴,这样只会激怒对方,不是明智的选择。
可和奶奶相关的事情,她必须要站出来,这是她的底线。
她不能软弱……
但就算她努力地想要维持清醒,因为早产从小就虚弱的身体也不能够支撑她。
很快,无尽的黑暗和那些她自以为已经忘了的记忆像暴风雨来临时的黑色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将她慢慢地拖进暗无天日的海底。
男人见宁弦思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用脚顶了顶,发现没有反应,随即不屑地往地板上啐了一口,“没用的东西,跟你那早死的妈一个样。”
在一旁看着的女人有点担心地皱着眉头,伸手拉了一下男人,“我们只要钱和房子,可别搞出人命来了。”
“放心,她又不是第一次被打,死不了。”
男人大手一挥,“看看房子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先搬点走去换钱,最近手头紧得嘞。”
女人清楚自家丈夫的心思,这会估计又是没钱去赌了,也不敢吭声,认命地开始在屋子里搜刮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啊……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女人翻箱倒柜找了好一会,发现都是祖孙两个人的衣物和必要的生活用品。
女人嘴一撇,阴阳怪气地对着男人抱怨道:“这个许秀文她儿子还地质勘查队的队长呢,家里连个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
“小贱蹄子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宁天宇就失踪了,可惜了他那新婚不久的老婆江婉清,那叫一个水灵灵的哟。”
男人一副回忆起了往事的模样,说着还摩擦摩擦双手,咽了咽口水。
女人马上冲男人一个眼刀过去,心里不禁埋怨那江婉清长得就一副狐狸精样,活该早死。
虽然屋子里没有什么值钱东西,但自古以来贼不走空。
两个人不可能空着手回去,最后连电风扇都要扯下插头搬走。
他们夫妻二人合力把屋子里的电器往停在路边的二手皮卡车上搬。
赵卓远一下车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这两个人他曾经见过,当时天宇结婚的时候,这两个人可没少帮倒忙。
“你们这是做什么。”赵卓远冷着一张脸,同时一个手势示意旁边的保镖上前控制住二人。
“是,局长。”
保镖的动作很快,夫妻二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牢牢控制住。
“放开老子。”男人拼命扭动身体挣扎,“你们谁啊!信不信老子告你们!”
相反女人就安静许多,她盯着赵卓远的脸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间一激灵,眼神惊恐地转头看向男人。
“别闹了,这是国安局的!!”女人小声地警告男人,声音微微颤抖。
男人一听愣住了,张了张嘴想要开始狡辩。
赵卓远没心情看他们两个人自导自演,直接示意保镖将他们两个人以“非法侵入住宅罪”和“盗窃罪”带给警察局。
夫妻二人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哭着喊着求着不要把他们送到警察局。
可惜没有人理会他们。
解决完那两个人,赵卓远刚进到屋子里就发现宁弦思昏倒在大厅地板上,不省人事。
他连忙上前去扶起宁弦思探她的鼻息,发现只是简单的昏倒,才松了口气。
不过宁弦思手臂上摩擦出来的红痕深深刺痛了赵卓远的心,这孩子他几乎是从小看得长大的。
自己的好兄弟至今下落不明,弟媳生产下来没多久也抑郁离世,只留下祖孙二人相依为命。
如今,许奶奶也因为过度劳累不幸离世,就只剩下这孩子一个人了。
许奶奶临终前有拜托他生活中多少照看点,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唯一的孙女。
无论如何,他都要照看好宁家唯一的血脉。
……
赵家老宅
宁弦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臂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
她从床上下来穿好拖鞋,默默地打量着陌生的房间。
古朴雅致,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门外的女仆第一时间察觉到房间里的小姐醒了,轻轻敲了敲门示意,然后慢慢开门进来。
“宁小姐,您不要紧张,这是赵局长家。”女仆弯着腰,语气温柔平和。
哦,原来是赵叔家。
宁弦思这才松了口气,默默跟着女仆下楼,大厅里的布局的确是小时候印象中的赵家老宅。
以前赵叔每年都会邀请她来老宅玩,可她小时候敏感胆小,每次都不敢来,找各种理由推脱掉。
唯一一次还是难得奶奶手头上没有活干,才陪她来玩一趟。
那时,古朴雅致的老宅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随着她不断长大,学业压力越来越大,她便很少有时间看见过赵叔。
不过赵叔一直以来对于她和奶奶两个人的照顾她一直记得。
“做人不能忘本,也不能欠人人情。”
奶奶的话,宁弦思一直记在心里。
赵卓远面无表情地坐在主位上翻阅着报纸,听见动静抬头看见宁弦思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
他向宁弦思招了招手,“思思,过来。”
宁弦思听见赵卓远的话,轻轻抿着唇,有些拘谨地走过去坐下。
“赵叔…”
“思思啊,你奶奶走之前交代我要照顾好你,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遗嘱的事情叔会帮你解决好,你不用担心。”
宁弦思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大门处传来的巨大踹门声让她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在一旁候着的老管家眼看着自家局长脸色一沉,明显是要发火的征兆,连忙出声安抚,“老爷,应该是少爷回来了,我这就去给他开门。”
宁弦思坐得离赵卓远不远,赵卓远面色不佳地抚着胸口喘气的模样清晰地被她看在眼里。
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吭声比较好。
老管家匆匆忙忙跑过去给那位少爷开门。
门一开,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穿着皮夹克的男人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这就是你给我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