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鹅炖得慢,小白最后才吃完,其他人已经把帐篷搭好。
营地选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不远处有几个农家汉子在给一棵橘树做围栏。
木架搭得四四方方,刚好把树干卡在中间。
“武哥,他们在干什么?”小白只吃了几小口就饱了,双手负后小跑走来,似乎心情很不错。
“可能是那块土地松软,树容易长歪,所以用木架固定住吧。”宗立武也不太确定,看了一会儿猜测道。
“啐!”连桂不知从何处摘来两颗果子,听见宗立武的言语不由两眼一翻,“那是在移栽!”
“移栽?那干嘛要固定啊?”宗立武抢过一颗果子吭哧一口,味道还不赖。
“移栽就是这样的,挖个坑栽上树,搭上架子填上土,最后浇水踩实就行了。”
连桂对宗立武和小白实在无语,这二人出身富贵,对一些基本的常识完全不懂,上一次小白居然以为花生是树上结的,真够离谱的。
大人在干活,小孩在玩耍。
几名稚童追逐跑过,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男孩看着宗立武腰间的长刀和背后的宝剑大为眼馋,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挂着的树枝,羡慕之色很快退去,转而变成了满足。
腰间的这根树枝在大人眼里只是一根烧火棍,但在他的眼里却是一把锋利的宝剑。
他也知道,像他这样的小孩是不可能拥有一把铁制刀剑的,能找到这样一把“完美”的树枝已经够了。
小男孩没有像前面的“喽啰”一样疯跑,他是有剑在身的侠客,侠客自有侠客的风范。
他身披床单腰佩木剑,双手倒背昂首挺胸踱步而走。
嚯,这小模样哪像个侠客,分明是个小将军。
至于小将军做的事情就不那么良善了,他指挥一群手下把野花砍得干干净净,还脱下“战袍”抽打蝴蝶。
这些蝴蝶自有大用,是用来钓青蛙的绝佳诱饵。
但是他们的野蛮举动气坏了一旁的女孩们,个个哇哇大哭,而且越是叫男孩们停下,他们打杀的越欢,似乎在展示自己的力量和桀骜。
“呃,这个年纪的男孩是这样的…”宗立武轻言道。
“好讨厌!”小白看不下去了,叫了一声,“你们住手!”
可等她走过去,野花已经败落,蝴蝶尽皆殒命。
男孩们哈哈大笑,做着鬼脸,哄笑着跑到远处。
能让小白这样的大人拿他们毫无办法,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值得炫耀的事情。
小白明显不会哄小孩,见到四五个小女孩围着自己哭顿时手足无措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
“咳咳…”宗立武走了过去,“交给我来吧。”
“你?你不会去打那些小男孩吧。”小白面露怀疑之色。
“当然不是,我自有手段!”宗立武自信的说道。
只见他单手一掐诀,放出一枚明亮的光泡,光泡外围五彩斑斓,一下子吸引了女孩们的注意。
但这只能让她们停止哭闹,想要她们喜笑颜开还需要其他的助力。
宗立武随手折下一截枯枝,在尖端系上一段丝线,就如同一套小钓具似的。
他又取来一张白纸,将其撕成碎纸片串在丝线上。
一挥动枯枝,这些纸片就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
小白面色冷漠,女孩们同样不买账。
宗立武却兀自点头,说道:“跟我来!”
小女孩们擦干眼泪跟着他走到另一片花丛前。
宗立武再次挥动小枝,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花草间的蝴蝶居然跟着纸片飞舞,而且越聚越多,很快就招来四五只蝴蝶。
这支枯枝就像有着魔力,它挥到哪里,蝴蝶便飞到哪里。
“想玩吗?”宗立武一举枯枝说道。
“想!”女孩们围住宗立武异口同声的叫道,甚至有些小女孩高举双手抓着他的衣襟,水晶晶的大眼里满是期盼。
宗立武一偏头,看向小白挤了挤眼,似乎在说:“怎么样?哥厉害吧!”
一截枯枝、一段细线、几片碎纸就换来了一串朗笑。
小白看着宗立武带领一群小女孩儿在花丛中跑来跑去,内心波澜顿生。
好一会儿之后,宗立武终于玩够了,将富有神奇魔法的枯枝递交给一个小女孩,走出了草丛。
“你真有办法,那是什么啊?”小白十分好奇,为什么那件小东西可以引来蝴蝶,是不是宗立武暗中使用了法术?
“这是一种古老的技艺,名叫引蝶术,蝴蝶有一种习性,会结伴飞舞。
这个技艺就是利用这一点,以碎纸迷惑蝴蝶,很有意思吧,我从一本书上看来的。”宗立武解释道。
“一个人得多无聊才会看这种书哇!”连桂坐在枝杈上,摇着头调笑道。
“前人都花心思写下来了,你连看都嫌麻烦?”
“麻烦,太麻烦!我告诉你怎么样简单,找一个什么书都看的人,然后和他交朋友,借助他的学问,这才叫智慧!”连桂自得大笑。
“你厉害!”宗立武懒得分辩。
小白却凑近过来附耳轻言:“假人之手不如学问在身,我觉得你更厉害。”
“嗯,别跟老鬼说,让他嘚瑟!”宗立武小声说道。
连桂一看到二人相互咬耳朵就知道说的是什么内容了,他一指远处:“宗少,你知道那个老妇在干什么吗?”
只见那老妇时而铲泥,时而俯身挑拣什么。
宗立武正要过去看个究竟,连桂咂咂嘴道:“这可不行,你只能在这里看。”
宗立武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说道:“她在…锄草?”
“哈哈,你猜错了!那是在种豆子,看样子读万卷书也不如行万里路哇!”连桂连连摇头,摆出一副:年轻人,你还要多学学的样子来。
“种豆子?好有趣!武哥,我们去看看吧!”
宗立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走到近处,连桂说的不错,老妇果真在种豆。
“这埋的太深了吧,这么小的一粒种子,能长出来吗?”小白嘀咕道。
连桂随后而来:“你太小瞧它们的生命力了,豆子发起来连石头都能顶开,别说这么一层土壤了!”
“老鬼你就扯吧!或许豆子能穿破泥土,但顶开石块?这需要多强大的力量?”宗立武大为不信。
“嘿嘿,信不信随你,我只想说生命这东西既脆弱又顽强啊!”
“脆弱又顽强?你这话前后矛盾了。”小白撇撇嘴。
“脆弱是说一个健康的生命因一次意外就有可能轻易逝去,顽强的意思是指哪怕一个身有疾患的人,命运想将他们打垮也不容易,生命的力量很让人敬畏呀!”连桂挺直腰杆故作高深,眼睛的余光直扫二人,想看一下他们的反应。
但宗立武二人不会让他得意,小白转移话题道:“武哥,我们来帮阿婆种豆子吧。”
宗立武同样将连桂晾在一边,让他自己陶醉去,点了点头:“也行!”
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子是种下去了,能否结果全凭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