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下来之前应该囤了不少辟谷丹吧,真是个好点子,我们千辛万苦的寻宝,你只要耐心等待,等大伙的食物快没了,你的辟谷丹就可以随意换取宝贝了,啧啧,还是年轻人的脑子好使啊。”
虽然心中大有同意的念头,但何老道还是多言了几句,见到对方嘿嘿一笑并未否认,老道安心了一些:“得,老头我也看不出来这些瓷瓶价值几何,既然阁下这么有心,那么就此交易吧…”
何老道废话半天,其实还有一个意图,就是给对方留下一个“你占便宜了”的印象,人情这种东西,不管在哪里都或多或少算是一种货币。
所以,被众多修真者所忽视的口才,其实是很重要的。
宗立武就深知这个道理,他早就发现说奉承话真是天底下最实惠的“投资”方式了,不用花一分钱,不用费心费力,更不用出卖肉体和灵魂,只需费点口水就能达成很多目的。
所以,宗内很多管事都喜欢和他吹牛喝酒。
何老道接过丹丸,他眼珠一转,装作很懂的样子,先闻了闻,又用手指刨了刨舔了一口,见对方镇定自若的样子,老道才真的放下心来,“哎呀,不好意思了小兄弟,防人之心不可无,还请谅解啊。”
“嘿嘿,没事。”此人毫不在意,相比何老道的小心谨慎,他倒是干脆许多,瓷瓶到手根本没有细看就收了起来。
……
这支十多人的大队离开之后,躲到四面八方的各个小队伍又重新潜藏好,等待下一批倒霉蛋上门。
“吴老,这下四周的脚步声应该很少了吧?”
“嗯,就前面有三个脚步声,后面也没有人跟来。”
“呵,谅他们也没胆子跟,他们既然没有选择在阵眼处下手就更不会在通道里袭击了,想来现在应该很安全,我们加快速度,追那几人好几天,我已经很不耐烦了。”
不止笙芒松了一口气,其他人也都放宽了心,相比四通八达、道路汇集的阵眼处,通道里就安全多了,前面又出现一个十字路口,众人慢慢靠近。
吴姓老者鼻尖一耸:“笙老弟,你有没有闻见一点香甜的气味?”
“没有啊,不过也不奇怪,吴老哥你虽然眼盲,但是听觉嗅觉远超常人,估计是哪个女修在附近逗留过,这才留下一点脂粉香吧,又或者,老哥你想女人了?”
“你小子!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被你开这种玩笑,不过这个气味似乎…不对!这是迷香!快让众人戒备。”
吴老道话音未落,后方就传来几道破风声,数十枚沙弹如同泼水一般射过来,只一瞬间就击倒了三四人。
他们并未毙命,不过受伤不轻,在原地挣扎几下就连滚带爬的钻到人群中央去了。
沙弹的攻击接连不断,很快就有手持盾牌的修士赶过来挡下攻击。
如今队伍正好处在十字道口,后面突遭袭击,其他方向说不准也不安全,身处队伍外围的修士没有一个傻子,他们并没有跑到队伍后面观看,而是专心防守其他方向。
这次的袭击果然早有预谋,后面刚传出惨叫,前面又有几道光点如同流星一般迅速飞来。
“火炮术,炼气期修士都滚到后面去!”两名老者将人群扒开,双手一掐诀升起一绿一蓝两道屏障挡在众人身前。
只听“轰隆隆”几声,火球撞在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屏障也剧烈的颤动,并迅速变薄、破碎。
两人结印连连,不断催动新的屏障挡下一波波的冲击。
火球虽被挡下,热浪却侵袭而进,整个空间都充斥着高温,人人脸上都泛着黄光,显出一张张惊慌的神情。
这还没完,左右两侧的通道又有人同时发起攻击,右侧射来数只纸包,它们一飞到众人上空就纷纷爆开,化为五颜六色的粉末飘落而下。
众人避无可避,只得以手掩鼻,蹲在地上剧烈咳嗽。
而左侧通道伸出两条粗如水桶的树藤,卷起四人就拖到漆黑之中,紧接着就传来几声惨叫。
笙芒蹲在地上扶着吴姓老者,叫喊道:“老吴,老吴!”
“笙爷爷,算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别管这个死老头了,快带队伍突围啊,再这样下去,大伙都得死在这儿。”一名修士气不打一处来。
“何大哥,姓笙的靠不住啊,我们怎么办?”
何老道四下瞅了瞅:“看其他人往哪个方向跑,我们趁机脱身,都跟紧点,不要走散喽。”
何老道前一息还在分析形势,下一息就听到背后传来冰冷的喝声:“动手!”
何老道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心口就传来一阵剧痛,他竟被附近之人刺穿了心窝,连带他的两个兄弟也难逃厄运。
何老道艰难的回头望去:“是你!为什么…”
“哼,宝贝落在你们手中只会蒙尘,还是交由我等保管吧,之所以提前买下瓷瓶,就是防止动手时碰坏啊。”
低语声还在何老道耳边徘徊,凶手却早已离去,没人注意到他们是从哪个方向跑的,三道身影如同凭空消失一般不见了踪迹。
何老道双手紧按胸前,试图堵住喷涌而出的鲜血,然而一切只是徒劳,他最终无力的倒下,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恨意,意识逐渐消散。
“都别傻站着,跟我来!”前面的筑基期修士大喝道。
一大波人早就等着这话呢,都跟着往前突围,左右两侧皆是一片漆黑,往往未知的地方总让人感觉危险,而前面虽有三人,但有战斗力的应该只有两人才对,十来个人一起突围的话应该冲的出去。
转眼间,众人跑了个精光,只剩下笙芒一人了。
那吴姓老者被沙弹打穿了喉咙,抓着他的衣袖痛苦的抽动,渐渐没了气息。
笙芒合上了他的双眼,“老家伙,我带你上去。”
他背起吴老道的尸体,此举无疑会让他逃生的机会大大降低,但他不会抛下吴老道的尸身在这里腐坏,并任人践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