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
杨天见到林远，一下子站起来，想接近他，又想起朋友们说的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猫儿哥站到杨天身前，护着他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师父抓起来！”
“就是，我们要报官！”
瘦猴儿和大壮两人，也站到猫儿哥身边。
林远看着这几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时间还真不知怎么办了。
总不能真让他们去报官吧？
于是，他想了想，道：
“你们几个小孩，跟我来，我有话和你们说。
反正你们四个人在这，我也不能把你们拐了不是？这大白天的呢！”
瘦猴儿歪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
于是他们三个孩子，就和林远走到河边，小绿豆和杨天站在一起。
“绿豆蝇，你说院长是不是坏人？”
小绿豆今年六岁了，白了他一眼，嘟嘟小嘴，道：
“你才是绿豆蝇！什么院长，他就是个骗子！是坏人！”
“亏我猫儿哥天天给你送饭吃呢，结果你一下就被拐跑了，让我们一顿好找！”
“呵呵，可是院长给我吃给我住，不像坏人啊。”
杨天摸摸脑袋，憨笑一声。
河边。
林远看着三个半大的小子，眸子眯了眯，严肃道：
“你们三个小鬼头，知不知道，你们的师父是个精神病，癫子，懂不懂？”
“是又怎么样！”
猫儿哥挺了挺胸膛。
“癫子也不是给你卖的！癫子也是人！”
瘦猴儿跟着附和。
“那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
大壮憨憨的问，吸溜一下鼻涕。
“我是永安县精神病院院长，也就是癫人院院长！懂不懂？”
“什么是癫人院？我看你就是骗子！”
猫儿哥依旧不信。
“哎。”林远故作叹息一声，又接着说：
“我们这一生活着，是为了什么？几天前，我差点上吊自杀，在将死之时，终于想起了我们活着的目的，那就是——帮助他人。”
“对，帮助他人。”
大壮继续捏泥狗子，抹了一把鼻涕。
猫儿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向林远，看他怎么说。
“你可知道，你们的师父杨天，在这个世界，是不受法律保护的？杨天癫人一个，脑子不灵光，没人愿意接纳他，但是，我看不下去了。
我见众生疾苦，立志要开一家精神病院，也就是癫人院，把这些没人教没人养的可怜人们，都收纳进来，也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你说，我做错了吗？”
“没错没错。”
大壮甩着脸上的肥肉，摇头道。
“我让他有地方住，给他吃喝，我错了吗？”
猫儿哥也一时噎着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本想说林远骗人，又想到他师父确实被打理得干干净净，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难道他真的是好人？
这时，三人中最为聪明的瘦猴儿，站了出来：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什么精神病院长，你可有官府下发的字据？”
“这个”
林远皱皱眉头，他确实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看来，得去找自家便宜大叔，张大伟，办理一下手续了。
“你没有字据，你就是骗子！你是黑店！”
猫儿哥快消失的气焰，又一下高涨了。
“黑店，黑店！”
大壮跟着喊，目光却从没从泥狗子身上移开，他只觉得镶上石头的泥狗子，是那么的好看，好看。
林远真不想和这帮孩子再扯下去，要不是他们是杨天的朋友，林远真想赏他们一人一脚。
思索了一会儿，林远有了想法，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正式开张一下吧。
他的精神病院确实不怎么正规，也顺便让永安县的百姓们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收留癫子的机构存在，
以后也省的他到处找精神病，别人自己就送上门来了，毕竟包吃包住包养，还免费，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于是林远对三个蹦哒的小孩就道：
“我开这精神病院，还没有几天，官府的文件忘了去办了，还没正式开张。要是你们担心我是骗子，不如和我一同去办理，如何？”
“好，就这么办！”
“你要是敢骗人，我让官兵把你抓起来！”
林远无奈的抹抹脸，暗道小屁孩真是天真。
就算他真是骗子又如何？杨天癫子一个，地契住宅都没有，就算在官府门口被人打死，估计都没人管的。
官员顶多说一句，“要死死远点”罢了。
永安县衙门外。
不少百姓纷纷侧目观望，议论纷纷。
“那不是林家的小子吗？咋今天带上几个小毛孩，跑到官府来了？”
“哎哟，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真是造孽诶，十头牛啊！全给他卖了！不就是不能修仙吗？我家娃当年和他一起测的灵根，不也一样不能修仙？也没见我娃像他一样废物啊！”
“是啊，你家大牛连媳妇都有了，小兵子，学学！赶紧给老娘讨个媳妇来！”
“哎，王大婶，那不是你家那憨货吗？咋跟这几个厮混嘞！”
王大婶前一秒还在说笑，下一秒钟，就发现了人群里捏泥狗子的大壮，顿时气势汹汹的走上去，揪住大壮的耳朵，把他拉走了。
大壮哭的不行，可还是把泥狗子呵护在手里，生怕坏了。
张大伟终于从衙门里走了出来。
他一扫林远和比他矮了半个头的杨天，又看了看身后三个小娃子，有些诧异道：
“林子啊，今天是咋回事啊？怎么跑到衙门敲鼓来了？”
“大叔！他是骗子！快把他捉起来！”
小绿豆嘟起小嘴，气鼓鼓的。
“哎哟我的亲娘诶，官兵大人，别听她胡说！”
一个父亲仓皇的从人堆里挤出来，把小绿豆一把抱走了。
在永安县，对官府不敬，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张大伟倒是不介意这些，只是眉头深锁，实在搞不清楚林远要干啥。
这时，林远把杨天领到张大伟面前，道：
“张叔，你看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张大伟摸不着头脑。
他扫了扫杨天，又看了看林远，瞳孔一缩，连忙摆手道：
“这可使不得啊！你张叔我性取向很正常！”
“不是。”
林远有些无语，又道：
“他是个癫子，你看得出来吗？”
“对对对，他是癫子！”
杨天跟着附和。
张大伟一脸的不信。
杨天只不过看上去呆笨了些，也不至于说别人是癫子吧？
联系到林远前几天一直四处打听癫子的事，他目光一沉，道：
“林子，你到底想干什么？癫子已经够可怜了，你莫非，你莫非还要把他们拐来干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