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见赵晗是个谦谦君子,真正的读书之人,心中蛮喜欢。便作揖道:“在下陇西人氏,姓李名赫。吾弟,姓李名元昊。此诗作有感而发,感觉特别应此景,无纸无墨,便用刀刻了上去。此举颇为不雅,让兄台见笑了。”
赵晗正色道:“在下倒不觉得哪里不雅,此塔有了这篇佳作真可谓平添风景,相映成辉,两者相得益彰。宝塔永存,诗意永存!受在下一拜!”
他的伙伴听到李赫的名字,皱起眉头心想:这名字咋那么耳熟呢?猛地,他如同被开水烫了一样跳了起来,喊道:“晗兄,他是陇西李赫,就是作了《将进酒》、《离别》的李赫,今日又得见高作,令我辈高山仰止,受某一拜。”
赵晗看着同伴张芮陷入癫狂一般,当场愣住了。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他便是被国子学学子们敬若神明的李赫!人就在自己眼前居然没辨认出来,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啊!
他重新规规矩矩站好,一起鞠躬九十度,虔诚地拜道:“先生,受学生一拜!”
国子学是司马鉴下令设立的,和太学并存。来国子学的学生都是从士族子弟中筛选出来,设有正五品以上博士五人和若干助教,掌教三品以上国公子孙,主讲四书五经,为西炎储备管理人才。赵晗和张芮一定是士族子弟,说明李赫在年轻官宦子弟中已经有了相当的名望。
李赫观察到他俩整个
过程对姜月三位美女正眼没瞧过,熟视无睹。心里也为他俩赞叹,美色当前居然心无旁骛,说明他们心正,心正之人可交。
李赫急忙扶着他们,说道:“都是读书人,何须行此大礼。咱们年纪相仿,便是同辈之人。某刚来洛阳认识你们同样也是三生有幸,与谦谦君子为友,某求之不得!”
孔子曰:不学诗,无以言。能和仰慕已久的诗作高人交朋友,赵晗和张芮万般高兴,双手握住李赫的手道:“李兄,今日除夕便罢了,上元节我们做东去望月楼摆桌酒席,让国子学同学都认识认识您。到时咱们喝酒赏花赏月,吟诗作赋,此乐何极也!”
李赫干脆地应承道:“好,一壶酒,一剪梅,一轮明月当头照,世人如侬有几人?这位是望月楼老板,既然是我的朋友,让她给你们打折。”
他俩现在才注意到李赫后面还站着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居然还是望月楼的老板,临夏羌人的公主。他们急忙拜道:“公主殿下,受学生一拜。”
姜月正琢磨着‘一轮明月当头照’这句话,李赫好像有点影射她艳光四射的意思,联想之余心情大为愉悦,便大大咧咧笑道:“我不是你们的公主,既然是李赫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无需行礼,大家随意些好!谢谢你们给望月楼捧场,朋友来了打九折。”
赵晗和张芮瞧了瞧,也不拘谨了,豁达地笑
了起来。大家年龄相仿,又气味相投,一下子就熟络了起来。自告奋勇当向导,极力邀请他们去最繁华的商业街逛逛,李赫欣然同意。
一行人下了木塔,便看到有个商贩在兜售甜水,往来的香客买的人不少。刚爬了这么高的木塔,大家都觉得口渴,便也买了些。甜水既生津又解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俗话说得好,‘一斤红薯三斤屎,回头一望还不止’。他们登木塔两个时辰没解过手,喝了一肚子的水,难免内急,大家便都往寺内的茅厕去。李赫哪知道这都在别人的计算当中。
莫言白一路飞奔,心中默念道:千万别出事,一旦姜月被劫,主公也好不到哪里去。
西炎佛教兴起,各大寺庙的香客众多。永乐寺的茅厕叫东司,男客和女客已经分开。东司里男客女客隔着一堵墙,里面各自摆了一排马桶,马桶上面放着两块木板。人要如厕,将木板上拉就行。古人衣服麻烦,都是长袍大褂多,因此对面墙上还有木质架子,让宾客脱去衣服如厕。每个坑位边上还放着厕筹,擦屁股用的专用工具,说白了就是搅屎棍。如果还擦不干净,那只能轻舀一勺水,温柔就菊花。。。。。。
所以,无论男人和女人上茅厕,没个半个时辰是出不来的。李赫、元昊和刚认识的张芮、赵晗有说有笑的进入茅厕刚脱下长袍,拉开木板,一屁股坐在横档上
便要开拉。忽然听到头上有丝异样,有轻微的弓弦声传来,一个巨大的危险突然而至。
突然到两人都来不及互相提醒,来不及提裤子。一股凌厉地劲风扑向李赫,李赫狼狈万分,下意识抽出底下的厕板往头上一挡。
“哚、哚”两声,两只羽箭自上而下射穿木板,箭头将将在李赫两寸距离停下。箭镞上泛着蓝幽幽的光芒,显然涂有剧毒。我曹,这是来索命的,李赫暗骂道。他将木板往上一挥,便朝前方打了一个滚,顺手拾起搅屎棍,自己的位置离茅厕门口还有两丈距离。且不知道姜月那边如何。他快,对方也快,就在他往前滚的同时,后面已经传来刀劈到横档上木头碎裂的声音。
与此同时,元昊往左侧避开了羽箭,羽箭钉在他刚坐的位置上,后面便传来刀劈的破空声,他大喝一声继续往左侧撞了过去,将隔板撞裂,人团成一个球形撞入另一个厕位。虽然狼狈,但也避开了第二波攻击。他迅速提起裤子,顺手拾起搅屎棍,不及回头便朝右后方挥了过去。喀啦一声,木头便劈中附身而来的刺客,那刺客正好团身而上,正待补刀结果他时,被元昊反手一记势大力沉的搅屎棍打在头上,当即不省人事。
李赫拿着搅屎棍拨开后面的第二刀,抬腿便踢,只听到那人咔啦啦一阵骨裂声,胸膛凹陷进去,闷哼一声喷出一团血雾,缩成一团
,显然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