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知道郡府衙门已逮到命案真凶,他知道后果,郡丞已经不可能当了,关键是给琅琊王氏丢了脸面。至此,他恨上了袁府君、董嗣等。尚书台果然一纸公文飞马传至安故县:经查安故县县长王强、县丞王世清、县尉杨兴河才不配位,草菅人命,就地革职发配凉州。原陇西郡司马董嗣颇有经商治世之才,接任安故县县长之职,即日解印交接。
进郡府的当日,马奇留在了郡府衙门。斥候营的驻地位于城西二里处。章裘带着几名亲军和李赫一行出了德胜门,远远就望到营房的点点篝火。军士们分别来自亲军和屯兵,由于都是选拔上来的军士,个人能力都很强。李赫来之前,军士们底下就开始传开了他的事迹。亲军们都是亲眼所见,心里佩服李赫。而屯兵们则不以为然,认为亲兵锦衣玉食的,没见过世面。
主官没在,军士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插科打诨,甚至还有一言不合比划了起来,场面甚是杂乱。
章裘的几名亲卫加速冲了过去,高喊:“章将军、李营尉到!”
军士们呼啦啦的跑了过来,夹道迎接两位将官进入营地。他们终于等到李赫的到来,其实每个军士都怀有一个梦想,有朝一日能建功沙场,活着衣锦还乡。他们都知道将熊熊一窝,如果跟错人,结果会很惨。李赫的表现,他们其中一部人是看到过的,来自亲军的军
士认为跟着他有盼头。
章裘看着军士们说道:“将士们,虽然你们是挑出来的精英,但作为斥候,你们还要继续操练,比别人更辛苦。如果练不好,以后入了敌国回不来,那就闹笑话了。哈哈,好好练吧。这位就是你们的营尉李赫,我就不多说了。”
李赫第一次带兵,心里既兴奋又忐忑。心想,既来之则安之,自己的领导能力可以慢慢提升嘛。这么一想就放松了下来,说道:“兄弟们,我和你们一样,第一次来斥候营。袁府君和章将军对我们斥候营的期待很高,以后一定有很多极其危险的任务要我们去完成。斥候的危险来自于深入敌后,没有支援,没有补给,完全要自己独立完成任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意思不是我们白吃千日饭,去白白送一次死。养兵指平日的训练,只有刻苦训练以后在战场上才会有生的可能。我希望通过我李赫的领导,斥候营的弟兄们个个都有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的野外生存能力,每一次任务后都能活着回来。人活着才有希望,人才是最宝贵的财富,祝愿斥候营的每一个士兵以后都能成为我西炎的将才!”
二百名军士被李赫说得内心燃起熊熊烈火,新来的营尉和以前的军官不一样。李赫反复强调的是他们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能孝敬父母,娶妻生子。寥寥几句话就说到军士们的心
坎里,达成共鸣。所以,营尉要求他们训练的再刻苦,也毫无怨言,再苦也是为了自己以后能活着。
看着李赫寥寥几句话就点燃了军士们的热情,章裘内心暗自赞道:“这小子说话水平和老子有的一拼,本来还担心军中这些兵痞不服管教,看来我担心是多余的。”遂告辞,回城。
李赫等目送章裘离去,转过身来对众军士说道:“今日,某带了好酒,与弟兄们开怀畅饮,明日开始军中禁酒。今日不喝的,别后悔啊!”
“好,李营尉痛快!”众军士纷纷咧嘴笑道,开心地不得了,他们早就闻到从酒坛子的泥封处散发出来的浓浓酒香味了。
李赫微微一笑,让军士们从马上把酒搬了下来,酒坛子后面藏着五头杀剥干净的肥羊。可把军士们馋的,做事格外卖力。搬东西,置烤架的,打扫场地的,拉着黑雪等马匹去吃草料的,还有带李赫、九儿、李虎等去营房安顿的。军中营房都是几人一间,九儿红着脸看着李赫,李赫没办法只能让她和自己一个营房。对军士解释道,这是文书住一个房间方便点。军士哪管这么多,你是营尉你说了算。
九儿随着李赫进入营尉的营房,比边上的营房略大点。分成两个部分,中间用大幔隔开。后边睡觉有一张床,前面办公。俩人把包袱放下,九儿脸红到了耳根,就一张床,怎么睡啊。李赫知道九儿在想
啥,遂笑着对九儿说道:“这么大的营房你还怕我没地方睡?你就放心睡床上,以后这里就归你了。”
我人都是你的,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九儿心里又羞又气,开始妄自菲薄起来:自己真没用,是不是老爷看不上我。
李赫哪知道丫头的心里想什么。还以为军营的床铺,小丫头睡着不习惯。便柔声对她道:“九儿,军营本来就是男人待的地方,条件简陋不似家中。咱们来这里就将就吧,这里可不是讲究的地方。我可以打地铺,也可以去虎子、元昊那边凑合着睡。”
九儿抬起螓首,油灯的光照着长长的脖子,几丝头发散落在柔嫩的肩膀,显得格外妩媚。她看着李赫,倔强地说:“小姐吩咐过,九儿一定要照顾好老爷,不是来享福和老爷抢床睡的。九儿可以睡地上。”
李赫刚想继续和她理论两句,帐外军士喊:“营尉,羊快烤好了,大家等你过去吃酒呢。”
“好,我马上过去。”李赫喊道。
九儿忙说道:“爷,九儿就不去了,这里太乱我收拾一下。”
嗯,九儿也不能喝酒,和一帮大老爷们厮混一起确实不好,也就不勉强,自己去了。
老远就听到牛忠、李虎、李耀、李唯、李元昊等五人和军士们打闹在一起,这五位如初生牛犊,也不怵这些老兵油子。跟着营尉来的几个伙伴想来手艺不错,有几个老兵油子有心比试拳脚,牛忠等
便大大方方应了下来。
五人里唯李虎个子矮些,有个比他高半个头的军士挑上他了,只见李虎嘿嘿一笑,利索地把短衣一脱扔给牛忠。一身黝黑的腱子肉,在篝火下线条格外分明,因常年使练八十斤的熟铜棍,下盘极稳,双手骨关节异常粗壮。
这老兵油子一看,嗬,碰上硬茬子了。便小心翼翼地围着李虎打转,伺机找李虎的空档,他左手使个虚招作势要劈向李虎的脖子,右手偷偷出拳直捣对方的腋下肋部。李虎稍退一步,避开虚实两招后,趁老兵来不及收拳,手便搭上了拳头猛地一拉。老兵一个踉跄重心往前扑,李虎躬身转身起身一气喝成,嘿地一下把老兵摔了出去。吧嗒一声老兵摔在了地上,边上军士连连喝彩,老兵脸上无光也不作声,偷偷挤回人群中。
李赫哈哈大笑道:“光练不行,得有彩头。”众军士亦是大笑,忙问什么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