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秀丽,古木狼林,奇石突兀,垂天之云宽阔,山谷间还有白雾游荡,看起来缥缈浩瀚,充满仙与道的风韵。
楚尘进入这片山谷,没多久就遇到一队人马,他们刚从山上下来,都是些修仙人,发现楚尘上山,眼神闪烁,带着猜疑。
他没有理会这群人,沿着通幽小径,最终来到山谷的最深处,这里群山环立,生机勃勃,梯田温泉冒着热气,泉眼汩汩而动。
没有其他建筑,只有不起眼的茅草屋,门前正坐着一个青年编织背篓,新鲜的竹子在他的手里晃了晃就变成竹条,根根晶莹。
沿着小道的青石板来到场坝,还不等开口,门前青年就摆了摆手,头也不抬的道:“我爹已经不能进聚魂窟,这位大人还是想其他办法吧。”
很显然他没少做这样的事,也没少拒绝人,早已习惯。
“我来这里是为老刀把子解困的,他在聚魂窟受伤,想要解困只能再去聚魂窟,正好手里有地图,这是合作。”楚尘先是抱拳,然后道出实情。
人,总是恃才傲物,更何况是老刀把子?他已经快要走到寿命的终点,只有真正救命的东西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多说闲话没有任何意义。
门前的青年果然抬起脑袋,仔细打量楚尘,道:“看你样子也不像是寻常修士,你手里的是什么图?”
“古儿,让他进来……”房间里传出苍老且虚弱的声音。
青年听到这句话,有些犹豫,担心楚尘意图不轨,但最终还是遵从意思,道:“来吧。”
“多谢。”楚尘阔步上前,内心很平静。
进了房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腥臭,就像置身在腐烂的鱼堆旁,寻常人根本忍受不住,恶心作呕。
楚尘下意识的遮了遮鼻子,意识到青年的眼神正在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手拿下来。
床榻,被白色的蚊帐遮的很严实,只能隐约看见有人盘坐其中,外面还裹着厚厚的棉被,靠的近些,还能感受到刺骨寒意。
“我爹中了聚魂窟的恶毒,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三魄,身体每况愈下。”青年解释道。
楚尘接过对方递来的水杯,问道:“还能活多久?”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楚尘断然不会这么问,有失礼节,但在这里已经没必要在乎这些,直截了当反而更好。
“半个月就是极限。”老刀把子虚弱的道。
“你说的地图是什么?”青年追问。
楚尘放下手里的杯子,从怀里取出地图让青年递过去,道:“这份地图可以让我们深入聚魂窟,如果想活下来,也许只有最深处才有解决的办法,你们来带路,我来出图,遇到能救命的东西可以让给你们,但遇到我需要的,你们要鼎力相助,这笔买卖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有好处。”
把地图递进蚊帐,青年面露惊色,道:“我爹已经不可能再进聚魂窟。”
“能不能进去,还是要老刀把子说的才算,既然你是他的儿子,如果有本事的话,也可以为我带路,目标在聚魂窟的深处。”楚尘冷静的道。
常年生活在聚魂窟附近的老刀把子早就把自己的半条命交托上天,和这种人谈交易只能拿出切实利益,给出最优的解法,打感情牌就是诈骗。
“这是……这是仙葬图!”突然,蚊帐里传出老刀把子激动的声音,精气神都有所回暖。
楚尘不解,没有暴露对此事的无知,道:“怎么样?去吗?”
“去!”老刀把子郑重的道,把地图归还。
“爹!您的身体撑不住的。”青年焦急劝解,随手把地图扔还给楚尘。
谁料,老刀把子只是摆了摆手,虚弱的道;“古儿,你去把我盒子里的古卷取来,这次我不去,你去。”
楚尘没说话,静静看着青年走向另一个房间,没多久,他取来一个古朴暗沉的黑盒,咔嗒一声,锁扣翻开,古卷映入眼帘。
光是从表面看就能知道这古卷被翻阅无数次,边缘破烂的痕迹已经被摩挲光亮,批注的痕迹渗透到背面。
老刀把子颤颤巍巍的把古卷拿出来,这只是拿东西就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一旁的青年小心翼翼的扶着,生怕老刀把子下一秒就会因为多用一份力气就魂归阴曹。
“古儿,你拿着这份古卷去,上面有我批注的危险的地方和破解之道,如果你真到了最深处,要拿的不是给我救命的,是属于你的造化。”
老刀把子双眼浑浊,说话的时候身体都在颤。
他没有告诉青年具体要拿什么,只阐明去了就会明白,然后一把将古卷塞进青年的怀里。
“走吧,我还能动,不会饿死,到时候撑不住会找个沉骨地。”老刀把子言语铿锵,不容反驳。
楚尘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他看出这是老刀把子给他儿子铺路,对方既然认出那是什么,知道的肯定多,如果不是身体垂危,必然要亲临。
楚尘什么都没说,带着地图回到院子,抬头看着苍茫山河,感受到的只有浩瀚,这里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福地。
没多久,屋内传出老刀把子的呼喝声,怒骂青年的不争气,只听青年的大哭声传出。
到最后的时候,不知道老刀把子说了什么,青年这才失魂落魄的走出来,手里攥着古卷,哭的眼睛通红。
“既然要准备上路,那就尽快收拾。”楚尘道。
“给我两个时辰,很快。”青年点头道,从旁边的门走进去,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两个包袱,他没有储物戒。
临别前,青年依依不舍的看着草屋,百感交集,但他没有办法,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要去把救人的东西拿回来,违背父意。
楚尘在前带路,大手挥动,漫天符文降临,将草屋覆盖进去,只是片刻时间,草屋凭空消失在原地,被隔绝在其他空间。
“我的力量微薄,但应该能让老刀把子多活十天,就看我们能不能第二十天的时候回来。”他这样说道。
青年紧了紧包袱的背带,嘴巴翕张,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