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常，这……”
王天来咂摸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
五分钟的时间，靠着中医的针灸能够让尿毒症中期患者明显好转？
这在五分钟之前，就算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但是五分钟时间过去，此刻王天来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检测设备上的数据是明明白白的，事实摆在眼前，便是他王天来不承认也没有办法。
更何况，无论是什么方法，只要确定对病人有好处，身为一名医者，他王天来也是不会拒绝的。
然而此刻，王天来唇舌阵阵干涸，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虚弱的喟叹从病床的方位发出，小屁孩立马蹦了过去：“奶奶！奶奶，你醒了！”
“哎，乖……”
病床上的老人挣扎了一下，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看着乖孙儿那可爱又着急的模样，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病房里的人，一个陌生的青年，还有一位便是自己的外科主治医生王天来。
这一次透析昏迷之前，老人知道这位王主任就是要即将给自己做手术的。不光是做手术，便是在这之前一两个月的时间内，也正是这位好医生一直帮他联系肾源，还顶住了医院方面的压力。不然手术费一直没有凑齐，就连治疗费也不够了，医院是不会一直让她住在这样的高级护理病房的。
当然，王天来也不是大发慈悲，单纯做好事。
为了这场病，王家也花了不少的钱。那边肾源也已经有了眉目，只是手续上需要一些时间，一旦两边都谈成功了，手术是可以顺利推进的。所以王天来才这么坚持。
否则，这么大的一家海陵市第一人民医院，每天都有很多病人，面对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身为一名医科专家，很多医院的规定看似冰冷无情，却也是必须遵守的。
“王主任，这位是……”
“哦，他是吴常，他……”
“等一下！”
王天来正准备介绍一些吴常，顺便跟老人说明一下情况，吴常却陡然打断，拍了拍王天来的肩膀：“王主任先跟我出来一下，有些话我要单独和你说。”
这！
王天来眼珠转了转，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小聪，先让你奶奶休息一下，我跟吴叔叔很快回来。”
“嗯，好！王主任放心吧！”
说着王小聪凑到了奶奶跟前：“奶奶你快躺好！”
摇摇头，王天来跟吴常离开了病房。
“吴常，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按照刚才的约定，这一场治疗若是无效我随便你处置。”
“哎呀，吴常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也是为了病人好，我都知道的。那些话也是我着急了，没有什么恶意。”王天来连忙摇头，“再说了，刚才你的治疗我又不瞎，的确产生了很好的效果，我应该感谢你。”
“哈哈，感谢就不必了，那对我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另外我也说过了，若是我治好了病人，功劳也是你的。”
看到王天来愣了一下，吴常歪了歪嘴，脸上挂起了那几分惯常的戏谑笑意：“你上回不是说过嘛，我并没有正规的行医执照，在这家医院里面，随意行医是不合法的。”
“这个……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的，吴常你……”
“好了，我不是在跟你客气，今天治疗的事情你就当给我保密吧，这个没什么为难的吧？”
“没，绝对没有。”
“嗯，另外待会儿你可以带病人去做一个详细的检查，现在距离原定的手术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以上，应该足够了。别的我不多说，只要检查的结果证明病人的体征脱离了危险，那就取消手术吧。我可以提前给你一个说法，现在病人已经脱离了病变期，虽然不能说完全康复了，但是肾脏绝对已经恢复了绝大部分正常功能，这些你是专业的，自然会检查清楚。”
“所以，需不需要手术，其实也不用我多说。不过肾源还是很宝贵的，一定有别的病人需要，你就趁早转给别的手术室使用吧。不过最重要的是那六十万手术费，要是没问题就早点帮忙退一下。”
呃……
王天来眉头一皱，一脑门的黑线就滚落下来。
“吴常，若是病人的体征真的明显好转了，甚至脱离危险，我当然不会冒险动手术。只是这六十万……”
“放心，这六十万我不要。王波并不欠我们公司的钱，这六十万自然是全部给人家祖孙两个，用来继续下一步治疗呗。不过有一点，你得给我保证了，这钱绝对不可以给王波。那家伙的情况，想必你也清楚。”
“这……”
王天来咂摸着嘴巴，很为难的样子。
就在这时，吴常手机一震，打进来一个电话。
吴常看了一眼，示意了一下王天来，然后接通了电话：“喂？陈警官，怎么样？有结果没？”
……
简短几句，吴常轻松惬意的表情陡然一沉，眉峰乍现生出几分煞气，看得旁边的王天来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好，我马上过去！”
电话挂断。
吴常眼眶转动，猛一眯眼睛。
看向了王天来。
“王主任！”
“在……在呢！”
“去吧，去给病人做个全面检查，至于退手术费的事情我不需要担心了，因为……”
“因为啥？”
王天来一脸懵比，看着吴常这副冷峻的表情，心底里有些发毛。
“没什么。”说着吴常扫了一眼蹲在病房走廊座位上的小新，“小新你过来。”
“大哥！”
“你待会儿跟着王主任，配合他给生病的老人检查。另外跟着跑一下退手术费的程序，待会儿涂总会过来处理。”
“涂总？”
小新一脸不解。
涂月明的事情，虽然冰清集团不少人知道，但是那也是跟涂月明关系近的人，王波之前闹是闹过几次，却并没有彻底撕破脸皮。像小新这样的外围保安，其实也并不清楚。
可王天来一听到却心中了然，眉头瞬间沉了下去。加上刚才吴常一接电话就称呼了对面一句警官，王天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吴总，王波那里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这不关你的事，去做你该做的。”
吴常面无表情，直接朝小新昂了昂下巴示意了一下，然后直接大步离开。
“王主任，请吧！”
“哦，哦！”
看着小新皱了皱眉头，不过王天来也没说什么。跟小新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刚才吴常一番治疗，具体什么效果，他现在也非常想检查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