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谦的车开进宁家大院里的时候,宁野和宁礼早就睡死过去了,任慕漾怎么碰,这姐弟俩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车停到别墅前,两人甚至还打上了呼噜。
在这一刻,慕漾也希望自己睡死过去,充耳不闻窗外事。
可睡意就好像在跟她作对似的,迟迟都不来,都后半夜了,竟然还越来越精神。
慕漾看着裴鹤谦的后脑勺有向后转的迹象,慌张的闭上眼睛,也装出一副睡了很久的模样。
突然间,低哑的笑声轻缓响起,非常有频率,在静谧的车厢里,并不刺耳,反倒是很舒服。
慕漾一点点的掀开眼皮,恰巧对上裴鹤谦漾着笑意的暗眸。
虽然一张俊容掩藏在黑暗中,但深邃的黑眸却闪着微光。
被看穿是在装睡,慕漾也不好意思在装下去了,上半身坐直靠在椅背上,小脸看向窗外有几分尴尬:“你笑什么?”
一直盯着她不放的裴鹤谦,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别墅,手指敲击着方向盘。
“小姑娘,我是能吃了你的野兽吗?”
慕漾蹙着小眉毛一愣。
他在说什么鬼啊?
裴鹤谦再次把脸转向她:“小兔子遇见大老虎前,也会装死。”
慕漾扯扯嘴角:“谁装死了啊!”
裴鹤谦笑得更大声,胸腔都在跟着抖:“那刚才是在……冥想?”
他给她找了个台阶下。
慕漾局促的咬了咬下唇:“眼睛疼,我闭眼休息一会,你家住海边呀,管这么宽。”
“那看来是我多想了。”
裴鹤谦装出一副歉意的模样。
慕漾不自在的咳嗽两声。
“慕小姐,你又欠了我。”裴鹤谦说的很庄重。
慕漾疑惑不止。
“先是欠我初夜,今晚又欠我个回答,这两样单拎出来哪一个都是重量级的。”裴鹤谦整个身子转向后座:“今晚初夜是没法实现了,那就那个问题好了,你回答我。”
“什……什么啊?”慕漾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始终没勇气跟他对视上,装傻充愣。
“你怕我误会什么?是不是你和我干侄子间的不清不楚。”
裴鹤谦表情很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谈了几个亿的合作。
慕漾快速反驳:“你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我和他不清不楚啊。”
话说出去,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小嘴抿得死死的,眼神游离慌张。
裴鹤谦眼底的宠溺都溢到了眼角,柔和的笑容一如今晚温和的月色:“小姑娘,若我贪恋你,你愿意再给我个吻吗?”
他表白了!
他主动表白了!
慕漾眼睛瞪得硕大无比,与以往跟她告白的男人不同,眼前的裴鹤谦,在这一刻充满着魔力,这股力让她挣脱不开。
“我……我听不懂……你……你在说什么?”慕漾搓着手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来眨去,心脏跳动的频率加速了全身的燥热感。
裴鹤谦见她脸红延伸到耳根,眉间的柔和逐渐蔓延开。
他不主动,永远都没有好下场。
她是爱是厌,在此一搏了。
裴鹤谦趁着慕漾还处在呆愣的状态,如在空中包间里一样,牵起她的手,用力拽进胸膛里。
看见与自己就差几公分的脸,慕漾忘了眨眼,大脑并不是一片空白,而是点燃牵引绳的烟花,随着火焰慢慢移到最后,就差一个爆破点了。
裴鹤谦左手捂上副驾驶座上宁礼的眼睛,右手扣着慕漾的后颈,赤诚的一颗心袒露出来。
“我想我贪恋的女孩也能如此贪恋我。”
他轻言轻语的表白,下一秒就吻住了慕漾半张着的唇瓣,用尽了全力。
慕漾颤抖的两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裙摆。
她又忘记推开他了。
似乎潜意识里并不想推开。
“哎呀~”
宁野闭着眼睛翻了个身。
慕漾被定格的思绪迅速落地,两手并用的推开还沉浸其中的裴鹤谦,火红的小嫩脸垂得不能再低了。
他放下捂着宁礼的手,弄了弄有些凌乱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是一脸的淡然平和。
宁礼睡的太死了,就算不挡着少儿不宜的这一幕,他也不会醒过来。
反观是宁野,她双眼微微眯起一条缝,有偷看的嫌疑,裴鹤谦在吻住慕漾之前就看穿了。
他当时就是抱着跟自己外甥女抢女人的心态。
明目张胆的喧宾夺主。
慕漾始终都低着自己的小脑袋,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裴鹤谦,心里的烟花绽放了一遍遍。
明明是他先吻的,但羞愧的竟是她。
宁野紧闭着双眼伸了个懒腰,还用力清了清嗓子。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一脸迷茫的看着清醒的裴鹤谦和慕漾。
“呀,到了?”
宁野明知故问。
“嗯,到了有一会了,怕你们姐弟俩有起床气。”
慕漾双手拇指搓着裙摆没有回答,静静聆听裴鹤谦的回答。
宁野笑着摆摆手:“舅,这话让你说的,就是有,那也不能跟您气啊,我和老弟始终秉持着长幼有序的人生观念,绝不能骑长辈脖子上拉屎。”
裴鹤谦听完,先是观察着后视镜里始终垂头的慕漾,发现她还是一动不动,把眼神移到宁野身上:“那要是夺人所爱呢?”
什么意思?
宁野犯糊涂了。
夺谁的人,索谁的爱?
想到刚刚他和慕漾的接吻。
宁野突然意识到了这句话。
夺程尚的人!索慕漾的爱!
舅肯定是怕把慕漾夺走了,程尚骑他脖梗上拉屎。
这话没毛病。
“舅,你放心啊,他就是拉屎我也给他打回去,打不回去,我就用水泥给他把屁眼焊死,敢骑姑奶奶头上,我整不死他我。”
宁野一脸的义愤填膺。
谁惹了裴鹤谦,那就是惹了宁家人,敢在宁家人头上耀武扬威,不把他打得春暖鸭先知,他就不知道红杏出墙三两只。
她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刺激得裴鹤谦不自觉的挪了挪臀部,坐立不安道:“倒也不必这么残忍吧,公平竞争不好吗?”
宁野越聊越上头,整个人都褪去了困意。
她抱着把慕漾变为自己舅妈的固有原则,继续慷慨道:“舅,你放心,有我在,你担忧的事准成不了。”
宁野的意思是,他无非就是担忧慕漾再次被程尚抢回去。
但这话传进裴鹤谦的耳朵里,那可就变味了。
他表情特别严肃:“那就只能试试看了。”
宁野拍着他肩膀打保票:“试试?舅,只要我宁野一句话,他就是连试的资格都没有,你把心放肚子里啊。”
她把裴鹤谦得到慕漾的路疏通了,也同样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