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漾没想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裴鹤谦,明明刚刚宁野走在前面的。
她不由自主的把椅子往外侧拉了拉,整个人的身子也靠向右面。
只要一想到旁边坐的人是他,慕漾就感觉从头到脚都跟绷着根弦似的,怕一个不小心就断了。
看样子宁野是坐在了对面。
慕漾在暗黑的世界里,伸长胳膊向前面探索。
“啊!谁打我一巴掌!”
宁礼正努力把脸贴向盘子的时候,左脸颊忽然被扇了一巴掌,顷刻间就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痛感。
慕漾快速收回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眼前一点光都看不到,让她特别没有安全感,整个人就如同悬浮在空中。
“漾姐,你打我干什么?”
宁礼恼怒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倍。
慕漾震惊得张大嘴:“你能看到我?”
宁礼:“废话,有透视镜啊,你没戴啊?”
“哪里有啊,怎么不早说?”慕漾胡乱的摸着桌子,陶瓷碰撞出清脆的声音偌大偌小的响起。
慕漾的小脸被一双大手禁锢住,给她戴好了透视镜。
“看来是不用喂了。”
看见黑暗中裴鹤谦清晰的一张脸,慕漾有点生气的掐了他一把:你怎么不早说?”
他贴在她耳边轻言浅笑道:“我以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刹那间,慕漾就感觉自己的心被撩拨了,如同草原上拉不住缰绳的野马,越失控越停不下来。
她握紧餐具,不声不响的吃着碗里的米饭,没有再理会裴鹤谦。
饭吃到中途,宁礼捂着自己被扇红的脸颊,忍痛吃着面前的锅包肉,被塞满的嘴不忘打趣:“漾姐,你这总是家暴,以后哪个不长眼的敢娶你啊?”
宁野拿起自己的布丁塞进宁礼的嘴里:“吃,可劲吃,吃死你,吃也堵不上你这张臭嘴!”
慕漾对这番话并没产生什么怒气,全部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总是会有福气的人。”
暗哑的嗓音响起时,她绷着的一根弦彻底被斩断了。
半个小时后,服务生过来提醒他们该前往下一个主题了。
慕漾几人来到了飞鸾翔凤的主题厅,她比前两次还要更懵。
她们所处的包间是京阳塔尖悬挂在外的玻璃房,四面八方被全景玻璃包裹着,稍微低点头就能看见万丈深渊。
慕漾彻底悟了。
别的主题餐厅都是简单意思意思得了。
这家竟然玩真的。
这在网红界就是杀手级别的,在杀手界那也是相当网红的。
宁野和宁礼打从娘胎里就恐高,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因为双脚要踩着玻璃才能坐在椅子上,两人从进入包间就是爬进来的。
裴鹤谦和慕漾只能抱着这对姐弟吃饭。
宁野和宁礼拼命炫饭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裴鹤谦与慕漾正在进行针尖对麦芒的眼神较量。
突然—
宁礼:“你踩我干什么?”
宁野:“你踩我了。”
宁礼:“是你先踩的我。”
宁野:“你怎么不说你先踩的我!”
两人的争辩声互不相让。
吵着吵着,宁野突然反应过来,鼓足勇气缓缓的掀开桌布看了眼。
果然!
她和宁礼竟都成了受害者。
宁野先是轻轻踩了下慕漾的脚提醒,随后看向裴鹤谦傻乐:“舅,我这人吧睚眦必报,我今天不把宁礼踩残废了,我觉都睡不好。场面有点血腥,所以我把他拉出去踩,您慢用,尽情享用美味。”
宁礼:“啊???”(/_\)大怨种
内心os:今天得死这了吗?享年十岁???
宁野闭着眼睛起身,凭感觉拽住了宁礼的后衣领,又凭着感觉把还在发愣的宁礼拽出玻璃房。
慕漾万万没想到,她会再次把自己丢给裴鹤谦,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气怒的小脸刚从门口转回来,裴鹤谦好听的嗓音响起:“小姑娘,看来你很怕和我单独在一起。”
慕漾不想承认嘴硬道:“你别误会了,我那是关心宁礼,宁野下手没轻没重的,把他打死了,我怎么跟裴阿姨交代。”
裴鹤谦摇晃着红酒杯,挑了下眉尾点头:“也是,毕竟我们俩个都有不在场证明,无法跟我姐交代,外甥是被外甥女几拳打死的。”
此交代非彼交代。
慕漾说的交代,是说宁礼被宁野打死这么严重的事,自己竟然没挽救。
他可倒好,直接给细化到步骤了。
慕漾再次被无语道:“你……你,你怎么总是想法很新奇?”
裴鹤谦眸底闪着光:“你很关心我?”
慕漾满脸通红的否决:“我关心你什么?”
裴鹤谦:“你说我总是,你如果不关心我,就用不到总是这两个字了。”
慕漾:“我是第一次见你这么难沟通的人!”
裴鹤谦:“我也是第一次。”
慕漾:“第一次什么?”
裴鹤谦眼神里饶有趣味:“第一次站在我面前,主动说要给我初夜的女孩。”
慕漾的小脸蹭的一下火红火红的,不敢在跟他对视,窘迫的低下头扒拉碗里的菜。
裴鹤谦被这一幕可爱到,唇边溢出几分笑意,再次问出重要的问题。
“小姑娘,我们约定好的事情究竟什么时间兑现承诺?据我所查,京阳塔从15楼到59楼都是客房,不然就今天?”
慕漾攥紧手中的筷子,压下快蹦出来的心脏,佯装硬气的抬起脸直视他:“你脑子里就没别的事可想了吗?怎么每天就是想上我!”
裴鹤谦笑笑:“也有。”
慕漾眼睛瞪大了一圈:“那你就多想想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很难吗?”
裴鹤谦点点头:“很难,”倾身贴近她:“因为想的都是你,即使分散了注意力,最终还是会回到你的身上。”
待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静静欣赏着慕漾越加愣神的眼睛和滚烫通红的脸颊。
她长时间的没反应,裴鹤谦再次主动开口:“小姑娘,这个瘾总要帮我戒掉吧。”
他说的“瘾”字是加了重音的。
慕漾羞涩的不敢看向裴鹤谦,欢腾的小鹿在她心间一圈圈的乱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好似在表白。
又可能在调戏。
思来想去,她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我是程尚的未婚妻,我们快要订婚了,你知道吧?”
裴鹤谦神色暗下去,但唇边的笑容却更盛:“嗯,当然,所以你和他各玩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