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的记忆可以努力忘记，但心里的记忆不会。你执念太重的话，脑袋和心是会打架的哦。”
裴桓笑眯眯看着陈家宝说道。
陈家宝微微一愣，看着裴桓脸上的笑容，半晌才回过神，“那我……”
“顺其自然好啦。”裴桓带着陈家宝往前走，视线落在前方，“让脑袋里的，心里的记忆，随着时间慢慢磨平。”
“就算不能忘记，但一年、五年、十年过去，再想起来的时候，或许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可你看起来……还很痛。”陈家宝盯着裴桓的眼睛，轻声说道。
裴桓蓦地陈家宝，半秒后，松开手，“你瞎说什么呢！别以为你比我年纪大，就可以胡说八道啊！”
“走走走，你得锻炼身体了，不能一直让我拉着！”
裴桓加快了脚步，跑向季尺素和姜岁沉，愣是要挤到两人中间，然后理直气壮地告状，“师姐，我觉得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师弟。他坚强得很，他还会倒打一耙呢！”
“他这么久没过正常的生活了，到时候宗门里那些活儿都给他干！”
陈家宝：“……”
季尺素扭头，给陈家宝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虽然不知道陈家宝是怎么惹到了裴桓这个幼稚鬼，但算是惹到真麻烦了。
“快跟上。”姜岁沉回头看掉队的陈家宝。
陈家宝回头看了一眼。
从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收回视线，加快脚步朝着姜岁沉三人而去，“好的。”
佑棣城。
安宁了七年，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一天到了。
佑棣城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又因为结界，连一声也没有透出去。
老头掌柜和小二跪在地上求饶，可大妖却连一个字也懒得听，干脆利落地让他们再也没了气息。
每一家每一户几乎都如此。
一些年轻的女子男子躲在角落，在恐惧下准备迎接死亡。
可让他们意外的是，大妖没有杀他们。
只是将老一辈的杀了，便悄无声息地离开。
七年。
让他们多活了七年。
可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七年不是侥幸，而是痛苦。
所以，这一天对那些人来说，是解脱。
杀掉最后一个想杀的人，大妖正要回到陈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仙风道骨，仿佛天外之人。
“仙尊。”大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大仇得报，你可愿随我到两界山杀妖？”身影缓缓开口。
大妖蓦地抬头，那张属于陈灵的脸上，多了点惊喜，“可以吗？”
“当然，我做主留你，他们不会有异议。只希望你日后能多杀妖族，为人族而战。”
“是！”
“走吧。”
大妖站起来，回头朝着陈家宝他们离去的方向看。
“你有你的路要走，他们也有他们的路要走。小沉会照顾好他们的。”身影说道。
“是。”
四周的妖气快速收回。
笼罩在佑棣城的结界破碎，经过七年，阳光终于真正地照入这一座城池。
而佑棣城的遍地尸体，也很快被发现了，在灵镜里也有各种关于佑棣城的内容。
“原来佑棣城以前叫佑弟城啊，怪让人不舒服的。”裴桓摸了摸脑袋说道。
虽然他并非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
但他觉得，对于一部分正常的男性来说，享受了重男轻女带来的优待，自然而然成为了加害方，其实也是一种痛苦吧。
例如陈家宝。
姜岁沉和季尺素不约而同点头。
陈家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又不是你的错。”裴桓揽住他的肩膀，用力拍了两下。
这一路，姜岁沉都在思考陈家宝的事。
系统没有给任何的提示，她只能一点点去试探。
于是，姜岁沉在顺路的基础上，带着陈家宝去途经城池的炼器阁、宝符阁，以及各种剑修、刀修、体修等等修士扎堆的地方走一圈，但他都没表现出兴趣来。
唯有在丹药阁的时候，陈家宝的问题开始多了起来。
“师姐，辟谷丹算不算是食物呢？如果算，服下后那还叫辟谷吗？”陈家宝问。
姜岁沉：“……”
“金丹修士能吃筑基丹吗？吃了之后，是毫无变化，还是会变成筑基期？”陈家宝又问。
姜岁沉：“……”
季尺素：“……”
裴桓：“……”
“这些问题，需要你自己去探索。”姜岁沉说了一句，拎着陈家宝的衣领就把人往丹药阁外面带，生怕惹恼了那售卖丹药的修士。
“师姐，我觉得陈师弟适合做丹修！”裴桓说道。
季尺素点头，“我也觉得。”
姜岁沉看向陈家宝，沉默了几秒，“确实如此。”
“我早就知道了。”
一句话，引来了三双目光注视。
若是早知道，为何会带着陈家宝跑这么多地方。
“我说过，适合什么，却不一定感兴趣。我希望你们要将修炼作为你们一辈子奋斗的事，希望是因为你们喜欢，而选择你们的道路，而不是因为合适。”姜岁沉一边说，一边将《丹药大全》和《灵植大全》取出来。
“这是我们仙门的丹修入门书籍，希望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记住。什么时候倒背如流了，什么时候就可以踏出你的第一步。”
当然，姜岁沉准备了两套说辞。
如果实在没办法，而她手里的书又只剩下这两本，她最后还是会暂时让陈家宝走丹修的路子。
到时候她会说：我希望你们将修炼作为你们一辈子奋斗的事，为了人族的未来，学习更适合你们的。至于兴趣爱好，便作为辅修吧。
真是个优秀的hr呢。
姜岁沉不禁自夸。
一看到《灵植大全》，季尺素和裴桓就觉得有点眼睛疼和脑袋疼。
“原来这是为师弟准备的。”裴桓扁嘴说道，“你早点出现，我和季师妹就不会被荼毒了。”
“对不起。”陈家宝说道。
“你又说对不起！我就是开个玩笑。”裴桓一听到陈家宝说“对不起”反应就很大，“以后别说了！我们问道仙宗的弟子要硬气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