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皖棠低着头,没有说话。她不想在这个场合提起自己的过去,更不想让顾宸章知道自己的身世。
郑小姐的话已经让她无法回避这个问题。
白玉展见状,连忙解释道:“顾公子,林姑娘的情况有些特殊。她虽然是郑小姐买来的奴隶,但在我府中一直受到尊重和善待。”
“我们从未将她视为下人,而是当作朋友和家人一样对待。”
顾宸章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顾公子,你觉得林姑娘如何?”郑小姐在一旁轻声问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好奇与探寻。
顾宸章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在林皖棠身上流转,她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弱,但那双眼中却透出一股不屈的光芒。
“她,不像一个奴隶。”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郑小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她偷偷观察着顾宸章的表情,似乎想从中读出更多信息。
此时,林皖棠也感受到了来自两人的注视,她抬起头,迎上了顾宸章的目光。
那一刻,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警惕,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深沉。
“林姑娘,我代你向顾公子道个谢吧。”郑小姐微笑着对林皖棠说道,同时向她使了个眼色。
林皖棠立刻会意,顺势向顾宸章盈盈一拜:“多谢顾公子今日的照顾,皖棠感激不尽。”
顾宸章微微一笑,他明白林皖棠话中的意思,也大概猜到了她曾经的经历。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随着一阵喧闹的锣鼓声,宴会正式开始。顾宸章作为从京城来的贵客,再加上他父亲在朝中的显赫地位,自然成为了众人恭维的对象。
“顾公子,令尊右相大人在朝中可是德高望重,您能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张大人满脸堆笑地说道。
“张大人过奖了,家父也常常提起您,说您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顾宸章客气地回应道。
白玉展手持一幅精致的卷轴,缓步走到张大人面前,微笑着说道:“张大人,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着,便将卷轴缓缓展开,露出了一幅栩栩如生的贺寿图。
张大人看着这幅贺寿图,两眼顿时发亮,图中的松鹤贺寿,云呈哈达,每一处都透露出吉祥与长寿的寓意。
他忍不住连连称赞:“白公子,你这礼物真是太妙了,这绣工,这构思,真是世间少有!”
在场的其他宾客也纷纷围拢过来,争相观赏这幅佳作。
有人好奇地问道:“白公子,这幅图是从何处得来的?如此精妙绝伦的绣品,定是出自高人之手。”
白玉展微微一笑,侧身指向站在一旁的林皖棠:“这位便是此图的绣制者,林姑娘。”
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林皖棠,只见她身着素雅衣裙,站在那里不卑不亢,宛如一株静静绽放的幽兰。
宾客们纷纷惊叹:“真是想不到,白公子府中竟藏着如此高手。林姑娘的绣技真是堪比天工!”
“白公子真是慧眼识珠啊,能找到这样一位功夫了得的绣娘。”
白玉展听着周围人的恭维,心中不由得飘飘欲仙,但他也清楚,这一切的赞誉都源于林皖棠的精湛绣技。他看向林皖棠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与得意。
张大人越看这幅贺寿图越觉得喜欢,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占有欲。他试探着问道:“白公子,不知这位林姑娘……可能割爱?我愿意出重金购买。”
林皖棠听到张大人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紧紧咬着下唇,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显露出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白玉展瞥了她一眼,心中虽有些不忍,但想到今日带她出席宴会的目的,便硬下心肠,直接应下了张大人的要求。
“张大人若是喜欢,林姑娘便借住在府上几日,又有何妨?”白玉展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皖棠的心猛然一沉,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白玉展。她原以为,他带她出席这场宴会,是对她的认可和尊重。
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将她当作了人情送出去。
顾宸章站了出来。他一直在旁边默默关注着这一切,此刻看到林皖棠无助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张大人,白公子,且慢。”顾宸章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认为林姑娘的才能不应该被局限在这里。”
“她的绣技如此精湛,应该去京城发展,让更多的人欣赏到她的作品。”
张大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做了个顺水人情:“顾公子说得有理。林姑娘的才华确实不应该被埋没在这里。去京城发展,对她来说也是个更好的选择。”
林皖棠听到这里,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她感激地看了顾宸章一眼,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知道,是顾宸章救了她,让她免于成为白玉展的人情。
顾宸章为了感谢白玉展和张大人的让步,送出了不少珍贵的礼物。
这些礼物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白玉展和张大人看着眼前的珍宝,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但他们也知道,这是顾宸章给他们的面子,也是对他们的警告。他们不敢再对林皖棠有任何非分之想,只能客气地收下礼物,连声道谢。
夜色渐深,林皖棠被送到顾宸章休息的院落。房间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她独自坐在桌旁,心中满是忐忑。
正当她心神不宁之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林皖棠立刻站起身来,却发现来人是郑小姐。
“郑小姐?”林皖棠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怎么会来这里?”
郑小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到她面前,眼神锐利地盯着她:“林皖棠,我警告你,在顾公子面前说话小心一些。”
林皖棠心中一凛,不明所以地看着郑小姐:“郑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为何要小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