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之上,
未等皇帝寻机,
多吉自个儿跳了出来。
他昨日放水的目的,
就是自作主张,
要误导大景再跟他比一场。
那时,
他的功劳就更大了。
他有相当的自信,
也调查的很清楚,
方圆几百里,
也就金盖茂最能打。
所以,
他才会把时间压缩到两三天之内。
今日,
他如法炮制,
不断以言语相激,
逼皇帝答应再打一场。
同时,
将赌注提高到四十万两白银。
皇帝陪他演了半个多时辰的戏,
最后沦陷了,
答应了他的请求。
并且,
有白纸黑字作为凭证。
下了朝的沐元邦,
立即安排太医和御厨,
住在风王府两天。
名为替许褚调养身体,实则是监督他的饮食。
就怕老六带他去鬼混,
亏了元气,
那就大事不妙了。
这件事,
一点也马虎不得。
这两日,
风王府中一直有个客人。
自从那夜来了之后,
少来和尚就对风王府的伙食念念不忘。
他对沐云风的厨艺情有独钟。
于是赖在这里蹭吃蹭喝。
依旧是月下篝火旁,
三人席地而坐。
面前是烤全羊,
皇帝刚刚赏赐的,
就怕许褚没吃好。
由章和亲自送过来,此刻就站在一旁。
“殿下,没别的事,奴才先告退了。”
章和向沐云风拱手。
临走之际,着重瞥了少来几眼。
眉宇微蹙,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趁着少来在此,许褚又向他请教了一些招式。
二人比试了一番,五十招过后,少来惜败。
这一幕被走到门口、并未离去的章和看在眼里,喃喃道:
“没想到这和尚的武功如此了得!”
说着,出门上了马车,一脸的恍惚之色,连差点绊倒都不自知。
陶家,豪门望族,四世三公。
陶府中,
陶家之主陶德望、礼部侍郎陶骞、陶骞之子陶亦鸣、陶骞之侄女陶雨惜四人,
正聚在一起,
商量着陶雨惜的婚姻大事。
那陶雨惜花样年华,
姿色绝丽,
气质华贵。
陶德望先是询问了南门豹的伤情:
“鸣儿,南门的伤势如何?”
陶亦鸣恭敬回答:
“稳住了,已然向好。”
陶德望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好生照料着。”
转眼看向陶骞,说道:
“你分析分析,惜儿应当嫁给哪位皇子。”
为了这事,陶德望也是操碎了心。
皇帝亲自点名,六个皇子中挑一个,不嫁都不行。
他岂能不知皇帝的用意,这是要将陶家捆绑。
哪天国库空虚了,伸手向你借些钱粮,也不太好拒绝了。
只是,皇帝的六个儿子,哪有一个正常的。
如果可以,他宁愿将陶雨惜嫁于某位世子,一辈子安稳无忧。
陶骞明显事前有所准备,略微一沉吟,便道:
“父亲,我就分析分析。”
“只是最后还得你拿主意。”
喝了口茶,缓缓道来:
“这太子羸弱不堪,不光是性格上懦弱,身体方面也有大问题。”
“我也是打通了些关系,才从太医口中得知。”
“太子不是长命之人。”
“二皇子翼王,暴戾成性,做事太过于激进。”
“虽然他在朝中的势力不输太子,也有夺嫡之心。”
“只是,他这种性格,容易殃及无辜,风险太大。”
“三皇子隐王,痴傻一个。”
“四皇子离王,不近女色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五皇子信王,天生的跛脚,怕也不是长命之人。”
“至于六皇子,众所周知,流连于勾栏烟花之地。”
“又以声色犬马为人生至乐。”
“从太医口中得知,长期纵酒之下,风王的身体甚至比太子还要差。”
说完,兀自摇头。
到头来,他发现,竟然挑不出他们一点好来。
“诶,六皇子不是作了一首千古佳词嘛,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才华。”
陶德望忽然说道。
听到千古佳词,陶雨惜美眸异彩流转。
只是一想到风王纵酒为乐、声色犬马,精气神一下又颓废下来。
陶亦鸣插话:
“偶尔灵感爆发,也是常有的事。”
“我不认为他能长期保持极高的文学造诣。”
“而且,他身体那么差,说不定哪天喝酒就给喝死了呢。”
“再说,他做事的风格哪里像一个皇子了,简直跟泼皮无赖也没有区别。”
陶骞点点头:
“鸣儿说的没错。”
看向陶德望,续道:
“而且,六皇子一出生,他母妃就走了。”
“也没有娘家人,打小就备受皇上冷落,朝中根本没人。”
“可以说,他是毫无势力可言。”
听他们所言,陶德望深思片刻。
长吁一口气,做了决定:
“太子不一定是最稳妥的,翼王风险太大。”
“那就老三吧。”
“隐王虽是心智像个孩子,也不是什么过分的疯病。”
“而且身体方面很健壮,能活长命也未可知。”
“既然都不看好,那就让惜儿一辈子过的无忧无虑吧。”
“正因为隐王痴傻,才是最安全的。”
“不管将来谁继承江山,也不至于为难一个傻子吧。”
说着,看向陶雨惜,问道:
“你觉得呢?”
陶雨惜绝美的眼中闪过一丝凄凉,最后认命般地点点头:
“全凭爷爷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