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开门啊浅浅”
眼见过了饭点,大家陆陆续续起来了,林浅却还是没有动静。
林周看着林浅紧闭的房门,一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密闭空间,还真像一口埋葬了他妹妹的巨大棺材。
“别敲了,你妹妹是个蠢人,明明知道这间房有问题还往这钻,昨天好一个兄友弟恭,我都不舍得打扰你们,让她安安静静的死去不好吗?”
张默在旁边说起风凉话,林周纠正她
“兄友妹恭。”
张默嘴角抽了抽,林周继续敲门。
刘大壮以为他快疯了,安慰般的拍了拍林周的肩膀。
“唉…”
“你妹妹肯定希望你好好活……”
204门开了。
几个人呼啦一下围过来,林浅睡眼惺忪,眼底一片乌青,眼皮半抬,简直像翻版李小丽,她刚起床看见这么多张脸吓了一跳
“真是见鬼”
张默张了张嘴
“……见鬼的是我们好不好”
时无缘站在不远处,一双丹凤眼紧盯着林浅。
刘大壮问他
“看出来什么没有”
时无缘摇摇头。
但凡献祭过的人对危险都有一种本能的直觉,这可以理解为经验。
林浅这个没有献祭过的新人却有比献祭过的人还准的直觉,简直是天赋异禀。
张默叹了口气,可惜太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了,上车的时候就一脸死相,时不时的泛起一股圣母的光辉。
好像脸上写着“我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简直愚蠢。
“走吧”
“要开始训练了”
老头站在走廊末尾,嘴角扬起和善的公式般的弧度。
林周给林浅塞了个鸡蛋。
“怎么回事你”
林浅回忆道
“昨晚我一直能听到咚咚咚的声音,像有人穿着高跟鞋在来回走动。”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做梦梦见一个女人哭着说好痛苦。”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
说到这时林浅皱起眉来闭上眼睛想了想道
“我想不起来了。”
“之后就一直昏睡,醒来发现根本醒不来,太累了,和跑八百那种累不太一样,总感觉无论怎么睡都不会恢复,我甚至想一直睡一直睡……”
时无缘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听到这时他问她
“你房间里应该有鬼物存在吧。”
“厉鬼生前的物品,它放在屋子里会破坏风水,对人体有很大伤害。”
林浅点点头,正要说话林周打断她
“上楼吧,训练完了再说。”
三楼是一个场地巨大的舞蹈练习室,进门就能看到整面墙大的镜子在对面。
刘大壮问“老头,谁教我们跳舞呢?”
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门外,离得他们远远的
“你们自己想办法。”
“旅店电压不稳,在训练过程中千万要注意好自己的队友,不要少一个人更不要多一个人。”
“我奉劝你们,不要想着随便一个舞蹈敷衍了事,跳的不好,或者没有跳到祖师喜欢的舞蹈……后果自负。”
众人面面相觑,张默道
“这小老头,什么时候把他害上一害才好。”
林周问时无缘
“献祭会有团灭的情况吗?”
时无缘摇摇头
“无从得知。”
张默愁眉苦脸“祖师是谁我们都不知道,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舞蹈?”
林浅道
“对了!那个诡异的录像!”
林浅打开wb历史浏览,众人看完后陷入了沉默。
张默道“像素感人,卡的和ppt似的,一会糊一坨一会糊一坨”
林浅道“导员给我发的通知上说这个活动流传已久,只要知道之前的舞蹈队跳的什么舞蹈就好了……”
李小丽直挺的躺在地板上,一副放弃挣扎的模样
“好麻烦啊,还是想个办法死一死吧。”
看她咸鱼一般,大家商量了一下让张默看着她,剩下的人去找老头聊聊心事。
片刻后,带着一份名单和一张照片回来了。
“这就是上一届的舞蹈队成员吗?”
“只要找到其中一个人就能请她当我们的舞蹈老师了。”
张默问
“你们怎么不直接问问老头?还那么麻烦的要去村子里到处跑?”
刘大壮有些尴尬的笑笑
“老头累了。”
时无缘仔细看了看照片道
“先找这个人吧。”
林浅看着照片里两人交叠的双手点头道
“舞蹈老师一定很喜欢她。”
正推测到这里,旅馆的灯突然灭了,明明才上午十点,但是因为这里没有一个窗户,简直像处在另一个世界的晚上一样。
林浅警觉的瞪大双眼,希望能看到一点点东西,可不管怎么努力睁眼都是徒劳,只能在这个全黑的空间里慢慢蹲下。
想起手机就放在不远处,她在地上四处摸索着。
刘大壮尖叫一声
“谁摸我脚了?!”
林浅没吭声,默默收回乱摸的手,蜷成一团。
“浅浅,你在哪啊”
林周担心林浅出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唤
时无缘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轻轻说
“别吵。”
“大家不要呼吸,不要动。”
咚,咚,咚。
高跟鞋声从楼梯间传来,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向舞蹈室逼近。
林浅肾上腺素飙升,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瞪大双眼紧紧盯着舞蹈室的门。
近了……
一步……两步
高跟鞋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好痛苦啊”
这句话轻飘飘的像叹息一般在偌大的舞蹈室不断回响。
高跟鞋声继续响起,和刚才上楼梯时有间隔的规律声响不一样,此时的声音时而轻缓,时而急促,像在跳舞。
声音绕过舞蹈室的每个角落,有时候近到林浅甚至认为它就离自己半寸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氧,林浅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看见它的裙摆随着舞姿变换轻轻摆起然后扫过她的脸颊引起轻微痒意,林浅手心控制不住的分泌出很多冷汗。
在这种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大家屏息凝神与那声音僵持着。
一舞毕,高跟鞋声走到门口处然后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才几分钟,但是林浅觉得像一个世纪一样难熬。
张默憋不住了,吐了口气试探道
“应该走了吧”
她打开手电筒,光束不带拐弯的直直照射到放在门口的一双红色高跟鞋。
它还没走!
它在张默身后。
“啊啊啊!!!”
林浅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在镜子中看见了那双掐断张默脖子的手。
惨白的双手上布满黑色尸斑。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林浅跌坐在地上,有些崩溃。
灯亮了。
张默的手电筒砸在地上,而她的位置上出现了一只死掉的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