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其实我已经和玄机商量过,觉得他可能是中了蛊毒。但因为不了解他以往症状和情况,故而无法判断。再说,我们从小不允许接触蛊毒这类医术,所以……”
当南宫渊耳畔响起“蛊毒”二字,他的心神就如被重锤猛击,一时间恍若失魂落魄。
古青黛唇瓣翕动,然而于他而言,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寂静深渊,她的声音如同遥远星辰般微弱闪烁,不知在说些什么。
洛云见南宫渊面色瞬息间变得惨白如纸,心中忧虑至极,连忙上前,“渊,渊”
她连声呼唤,声音中充满焦急,可人依旧如被定住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那惊恐神情,瞧得令人心碎!
洛云急了!
声音越来越大,直至嘶吼,一滴滴眼泪落下,正好滴在南宫渊脸颊,他瞳孔这才逐渐聚焦,惊恐目光缓缓落在洛云身上,眼中转而出现茫然与无助,令洛云心疼得快要窒息。
刹那间!
回过神的南宫渊似遭受极大打击,心中怒火熊熊,竟至气血翻涌,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喷涌而出。
这一幕!
惊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胥子月等人更是从未见过,惊慌失措。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众人纷纷惊恐围拢过来,七嘴八舌没个完。
这般黑压压围涌,让最中央抱着南宫渊的洛云都感觉似不能呼吸。
她焦急万分,一声令下,“别吵!所有人向后退三步,不得靠近!”
她强迫自己立刻冷静下来,从而镇定转头。
“青黛,你快来给他看看。”说罢,顺手将怀里的人交给一旁苏禾。
洛云这才面色铁青,沉重走向对面那个戴着铁头罩、且再次陷入沉睡的男人。
她明白,南宫渊心中情感纠结,便是怀疑此人是舅舅胥思缈。
所以,眼下不管铁头罩后的面孔是谁,都千万不能死!
于是,她语气坚定问:“玄机,除了中蛊,他的身体可还有其他问题?”
“回长公主,其他问题虽也存在,但不过调养便能好,属下认为最主要的还是蛊毒。”
“能否确定他还可以活多久?”
玄机沉思片刻,慎重回答:“蛊毒凶猛无比、种类繁多,属下着实难以准确判断。”
"不惜一切代价,必须等到古伯……舅舅回来。”洛云目光坚定如铁扫过去。
玄机面露难色。
他虽未直接否决,但仍旧坚持一贯执着与倔强的严谨作风,"请长公主见谅!属下依旧只能说尽力而为。但这罩子上只有一个狭小口子,无论是诊断还是喂药,都乃极其棘手的问题。"
“那便打开它!”洛云眼神决然。
身后流水闻言,不好意思低下头,“可我,不能!”
洛云上前一步蹲在铁头罩面前,看得十分仔细,时而还上手摸一摸。
心中腹诽,这东方明空当真好手段,这上面竟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真不明白当初是如何带上的?
洛云脑筋急转,思索该当如何?
忽然,计上心头。
她微微闭眼,安定心神,才对流水扯出一抹柔笑,“流水,今日我就再给你做个实验,好不好?”
一听“实验”二字,流水猛然抬头。
那眼珠都快激动得瞪出来,惊喜狂点头。
洛云收敛笑容,目光郑重扫过围在南宫渊周围的紧张面孔,“阿大!”
阿大闻声,立刻拱手回应,“属下在。”
“速去,寻一些绿矾来。”
洛云言简意赅吩咐,随后走向已经服下药丸的南宫渊,宽慰道:“你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让他撑到‘舅舅’归来。”
此一语双关背后深意,在场之人只有南宫渊能够领悟,令其十分动容。
可……流水那张充满好奇的脸,硬生生挤在两人中间,目不转睛盯着洛云,“绿矾?”
洛云转身望回去,解释道:“既然我们无法安全打开铁头罩,那就只能用硫酸来强行突破。”
“硫酸?”
流水跟着重复了一句,眼中满是困惑。
还没等洛云跟他解释清楚原理,阿大就捧着绿矾疾步回来。
洛云再次当众小心翼翼施展她的独门绝技,利用蒸馏法将绿矾加热分解,与水反应后制成硫酸。
她一边谨慎制作,一边向众人解释原理及安全要点。
听得众人惊叹不已,特别是流水,那小表情如同见证魔法神奇。
他相信,有了这东西,那技艺上便又能多一层助力!
但空中刺鼻味,又令人心神不安!
洛云让人将铁头罩男人抱头平躺,尽可能让后脑勺离开罩子,这才小心翼翼用硫酸在下方慢慢腐蚀出一条缝隙。
整个化学腐蚀过程,饶是南宫渊都觉得骇人听闻。
那可是铁制啊,竟被一点点水就溶了?
随着“哐当”一声响!
铁头罩终于被揭开,露出一张令人触目惊心的面容。
南宫渊见状,差点气得再次晕过去。
而古青黛则迅速进行诊断,“他的脸部曾反复遭受中毒摧残,溃烂、结痂,再溃烂、再结痂,如此往复,才导致如今无法分辨面容。”她边说着,边伸出手,轻轻张开对方嘴巴。
眼前一幕令人浑身冒起一层鸡皮疙瘩那人竟没有舌头!
难怪他只能发出模糊“呜呜啊啊”声,无法清晰言语。
南宫渊额间青筋瞬间暴起,愤怒张嘴无声咆哮,眼泪大滴大滴滚落
他不敢出声发怒,深怕自己失控会再次惊扰眼前之人。
几息间!
他咬牙切齿转过头,声音低沉而冷硬,“去告诉阿三,不管柳管家招没招,都给我用上最残忍的逼供手段,但务必确保人活着。”
洛云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轻轻握住他因气愤而颤抖的手。
南宫渊深强行挤出一抹微笑,“别担心,我没事。”
随后,目光转向胥子月和胥子星两兄弟。
“你们将人好生照顾,先把全身上上下下彻底清洗干净,然后再请玄机仔细为他检查身体。”他语气尽可能淡漠,如此安排,自然有其用意,可此时却不能表明。
两兄弟齐声应下,却又不禁面面相觑。
显然不明白,为什么非得安排自己来洗?
起码论身份来说,他们可是胥家少主!
还有,从主子态度中,兄弟俩能感受到这位身份非同一般。
他们自幼跟随主子一起成长,并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哪号人物,竟能让主子当众不能自控,又是吐血,又是抱头痛哭?
然而,当他们亲手为这位毁容男人清洗时,胥子月突然失控,从浴室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