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溪惊诧了片刻之后,便上前检查起来。经过一阵上下其手之后,发现此人身上并没有明显外伤,而更像是一种怪病复发。
因为,男子身体僵硬冰冷,睫毛,眉毛,鬓角都结了一层薄霜。反正此症自己是没见过的。于是果断问道:“你有药吗?”
“…参……参……”晏枭的手无法移动,所以没办法指给小丫头看,自己胸口的衣襟里,便有百年参片。
林若溪听了半天,才听明白他说的是参,别的东西不一定有,百年老参她正好有的是,于是麻利地拿出一颗成人手臂粗细的人参,掰下一节,撬开男子的嘴塞了进去。
没一会,便眼见着绝美男子脸上的寒霜退了下去,而且四肢也有些回暖了,林若溪试着将男子扶着坐了起来。
“这参……”
“唉,你不必谢我,举手之劳而已。”
“不是,姑娘……”
“唉呀,都说了没事,你不用有心里负担。”
“在下是说,参上有泥!”
刚说完此话的晏枭,嘴还没等合上,便被一只小手伸进嘴里,硬生生将那小半截参又扣了出来。然后拉起晏枭的袖子,将带着口水的人参擦了擦泥。又飞速地塞回到晏枭口中。
这一顿操作后,晏枭就只剩目瞪口呆了。似乎是读懂他眼中的震惊与不满,林若溪很敷衍地拍着他的肩膀道: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祝你早日康复,剩下的半支参也给你了。不要钱,小爷我日行一善呢。
行了,我还要去药铺,咱们有缘再见哈。”
看着拿自己肩膀擦完手后,一溜烟跑走的小丫头,晏枭难得地来了几分兴致。不过当下他还是放下杂念,赶紧调息打坐吸收这老参的药效。
片刻后,他意外地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发现,这老参不仅看着品相好,药效更是超级棒,竟然短短盏茶功夫,便压制住了自己体内反噬的寒毒。
这时恢复了七成功力的晏枭,看到自己属下已经找了过来。
“督主,属下等来晚了,还请督主恕罪。”
“好了,是我不让你等跟随的。
现在,尔等拿着这半截老山参,去京都所有的药铺,看看今天是谁去卖过同样的参。”
“是。”
一部分属下去执行任务了。晏葛马上抢先一步,上前在扶起晏枭。在晏枭起身后,众人都看到了他袖子和肩膀上粘糊糊的泥水。不禁大感意外,督主最是爱洁,怎么会弄得如此邋遢。
宴枕也看到了他肩头的泥水,却见义父没有像往常一样震怒,反而似乎心情很愉悦的样子。便忍不住问道:“义父,可是刚才遇到了什么人?”
晏枭瞥了一眼身侧的晏枕,笑着说道:
“嗯。今天确实遇到一个很有趣的小丫头。等寻到她,本督主定要把她放在身边天天带着。
哈哈哈……说不定这一开心啊,便能多活十年呢。”
“义父一定青春永驻长命百岁。”
“啧……”晏枭知道晏枕,这是故意在人前假意做讨好状,只轻轻啧了一声,没有再继续搭话。同时也止住了其他人想要跟着奉承的心。
世人都知道,东厂督主晏枭,一向喜怒无常,身前的人稍有不慎,便会招致杀身之祸。今日难得督主开怀起来,众人也才跟着轻松自在了几分。
林若溪离开后,便去百草药铺卖了药材。在借着袖口的掩护,往袖子里塞银票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空间似乎又大了一些。怀着激动心情的林若溪,觉得自己这次是走对路了。不过她觉得还需要再验证一下禅师的话。
于是,兴高采烈的林若溪,便开始拿着钱在街上四处寻找乞丐,然后一通挥霍性的施舍后。再次检查起空间来,果然发现这次变大的更明显了些。
这个发现让她欣喜若狂,原来老禅师说的行善便能聚运,确有其事,不过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是,行善是指不求回报的那种。
难怪上一世自己在末世也救过不少人,却没有稳定的升级空间。那是因为自己在救人之后,有时也会在那些人身上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也许,那就不能叫做行善了,确切地应该称之为交易。
明白了其中奥妙的林若溪,化身散财童子,干脆雇了一辆马车,疯狂地在各条街道追着乞丐,强行进行布施。
刚开始,乞丐们还以为又是哪位贵人以欺辱他们取乐的。没想真的有很多铜板撒给他们。
而且,林若溪还顺便给这些乞丐中,生病的人诊治了一番,开了方子后,让他们去百草药铺抓药。
只需报上她锦鲤的名字即可,抓药钱她会去结算的。一时间锦鲤神医这个名字,便在京都快速的流传开了。
林若溪直至夜幕将近时,才精疲力尽地从狗洞往王府中钻。没想到,人刚过狗洞,头还没等抬起来呢,便听到一句冷声质问:
“王妃还知道回来啊?这是去哪玩了一圈,可还尽兴?”
林若溪看到端王带着人,押着碧莲在狗洞这等着自己呢。看眼前这阵仗,完全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啊。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林若溪,马上戏精附体地换上极其屈辱的表情道:
“王爷恕罪,妾身如果不是实在吃不上饭了,也不会钻狗洞出去买吃的。如果王爷要责罚,那便罚吧。”
端王一听是这个缘由,不觉面上一阵尴尬,毕竟王妃的饭食,在自己阴差阳错的安排下,确实……是没法吃的。而且,最近自己因为刚纳了一房美妾的缘故,忘了交代膳房恢复冷院饮食的事了。
但是自己这兴师问罪的架势都摆上了,现在总不能说算就算了。于是吹毛求疵地道:“买个吃的,需要买到日落才归?”
“呜呜呜………”林若溪一边假哭拖延时间。一边在心中编着瞎话:
“王爷,妾身哪里就有钱买食物了,是给人家酒楼刷碗,干够了一天的活计,人家才肯赏些客人吃剩的残羹冷食……呜呜呜……”
说到这,便从“袖中”将自己吃剩的半个饼子拿了出来,递到魏广延的面前给他看。然后又呜呜地哭起来,装作再也说不下去的样子。
魏广延以及身后的护卫,一干人等见此情景,都不禁都心生不忍起来。只有疾风,又说了那句:“王妃真可怜啊!”
魏广延见到自己的王妃生活得如此不堪,面上十分地挂不住,于是带着愠怒地质问道:“你的嫁妆呢?本王给你的月例银子呢?怎么就到了需要你刷碗换吃食的地步了?”
“回王爷……呜呜呜……母亲留给妾身的嫁妆,早被那黑了心肝的继母给贪了,我出嫁那天,她用一堆假货填满了嫁妆箱子……呜呜……
而且就是假货,不也被王爷锁进库房,不让妾身自主支配吗……呜呜……
至于月例银子,妾身从进府之日起,三年来,从未没见过半分银子……呜呜……”
“什么?从未见过半分银子?岂有此理。疾风,你去把管家给我带来。”
端王此时看着跪在地上眉眼如画,却又哭得楚楚可怜的林若溪,心中的愧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于是,他亲自弯下身将林若溪从地上扶了起来。温柔地安慰道:“别哭了,随本王去前院,本王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谢王爷。”林若溪拿着手帕继续假装掩面哭泣,乖顺地跟在端亲王身后。
自那日之后,端王府的风向突然变了,下人们都听说端王因为膳房苛待王妃伙食,便将整个膳房都打了个半死。又因老总管克扣王妃月例银子,便将老总管都赶出了王府。
而且,最近王爷还每天都来冷院陪王妃用晚饭,听说最近王爷都没再宠幸过任何姬妾呢。大家都传言,王妃这是要得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