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着稍微小赚一点就行了,谈不下来就不谈呗,郑谦这是何必呢,货轮少跑一次,用的时间就长一些,每年保养船也是一笔大的开支啊。
更何况这是赔本买卖。
许舒云自然是了解一些行情价的,知道这两个城市,七千吨的价格基本上在60万左右,一万两千顿在100万左右。
正如郑谦所说的那样,他是许舒云见过最便宜的货轮公司,远远低于市场价。
之前报25万的价格,只不过是想压一下价而已,探一探郑谦的底线在哪里。
她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也不会拒绝。
许舒云很谨慎,郑谦报出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比其他家的船坞公司平均要低一倍还多,她甚至认为这个合同有诈。
在认认真真地把郑谦带来的合同,看了个遍。
最终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在下面签了字。
期间,李涛不断地扯郑谦的衣角,想要提醒他,但郑谦全当做没看见。
这下可完犊子了,要是拿一份赔本合同回去,陈伟强不问才怪呢,到时候该怎么说?
今天郑谦主谈判不假,但陈伟强把他派来就是干这个的,就是怕郑谦出什么乱子。
没等他开口呢,人家字都签了。
陈伟强要是问责下来,他是第一责任人。
“许总,恭喜你成为我们正新船坞公司的客户。”郑谦主动站起来,与许舒云握手。
……
回去的路上,李涛自然少不了问题。
“涛哥,你信我的话,就什么都别问,陈总那边我来跟他解释。”
郑谦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脑子聪明,既然签下了这种合同,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既然他已经说了,陈伟强那边他搞定,那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吧。”李涛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
许舒云看着那辆劳斯莱斯离开锦绣集团,身旁的秘书上前一步:“许总,要不要我把合同拿到法务部再核对一下有没有问题?”
“不用了,我知道他想干什么。”许舒云摆了摆手。
故意压低价格,给她吃红利,这种抛橄榄枝的方法,许舒云碰到了很多次。
如果郑谦要是觉得这一招能搞定她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在邺北,追她的公子哥能从这里排到龙湖,她什么招式没见过,什么油腻的方式没应付过。
郑谦看起来比她要小几岁,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没想到心里竟然这么油腻。
“你帮我查一下,这个郑谦到底是什么来头。”许舒云吩咐秘书。
这个年龄,能开得起劳斯莱斯,不太可能是他自己的车,家里或许有很大的背景。
许舒云仔细想想,似乎也不太可能啊,邺北哪个公子哥她没见过,从来没听说过有姓郑的家族。
不行,还是得跟郑谦吃顿饭,一顿饭下来,差不多就能看清楚郑谦是个什么样的为人了。
随即许舒云就给郑谦发了一条消息:[郑总,您中午有事我就不留您了,晚上有空吗?我们约个时间吃个晚饭吧]。
郑谦坐在副驾驶上,看到了这条消息。
许舒云做事严谨,人很聪慧,身材凹凸有致,长得也比较漂亮。
听说李涛说,许舒云在锦绣集团,当总经理之前,锦绣集团没有一个人知道许舒云就是许兴业的女儿,从国外留学回来之后就从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做起,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被提拔成了总经理。
刘诗琪和许舒云同样是女强人,许舒云身上比刘诗琪多了一股说不清楚的气质。
郑谦倒不是贬低刘诗琪,像刘诗琪这样,没有家庭,没有背景支撑的女人,成事儿的路上,肯定少不了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她的经历要是写出来,估计也能被人称作励志了。
刘诗琪和许舒云同样是女强人,但许舒云的身上,比刘诗琪多了一股正直,自信的气质。
那股气质是从能独自握汤勺开始就培养出来的,到现在二十多岁,已经彻底刻在了骨子里。
而这股气质,会在许家一代传一代,岁月都无法磨灭。
郑谦跟许舒云签下赔钱合同,是有他的打算。
锦绣集团正在面临转型,尝试走水运路线,郑谦的打算是给她一点甜头尝尝,无论是从性价比还是路线,一次性运几千吨上万吨的货轮,肯定是要比外包运输公司强的。
运了几次货之后,许舒云就知道了水运的效率,锦绣集团和客户之间的运输网络差不多也搭建起来了,之后再提高价格,跟锦绣集团签长约,发展为长久客户,之后的收益不是三四十万能比的。
只要正新不倒,锦绣集团就一定是正新的客户。
李涛是郑谦的师父,但李涛的思路终究是站在打工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的,只看到自己拿下了多少单,盈利和亏损,没有站在公司的角度来看待问题。
郑谦作为公司的副总,他要从全局来考虑,可以损失一点儿眼前的利益,但眼光要放长远,思考付出的代价与换来的结果成不成正比。
郑谦还有一个打算,就是想用这个低价合同,跟许舒云建立往来关系。
锦绣集团主要做的是钢材和木材,定位一直是一家中型企业,因为许老爷子的墨守成规,用老一套方法做事,永远不可能再进一步。
现在许舒云掌权,开始尝试走水路正是一个革新的征兆。
而锦绣集团跟大福木材还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在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听说大福木材从民间借了一笔贷款,不但把陈伟强的运费给补上了,还准备利用这笔钱东山再起。
郑谦觉得,他或许能借锦绣集团之手,把大福木材彻底搞垮,除掉这根肉中刺。
[晚上倒是有时间,许总说个时间地点吧]
郑谦给许舒云回消息。
[晚上八点,望月楼]
[好,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