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其他人的打扰,那界面又刷出了新的内容,交代一些漏下的事情。
在萧晨旭进入数据世界之后,它会作为系统为其提供帮助。
在白房间的时候,非此即彼,交流的对象只有一个,称呼是无意义的存在。如果不是名字被深深地铭刻在大脑之中,萧晨旭觉得漫长的时间消磨下来,他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
也许门口那儿的数字和名字就是提醒他本名的。但可惜的是,名字他记得,但是那串长长的数字,他已经忘了意思了。
现如今,进入数据世界后,那小小的金属圆球,也就是萧晨旭眼前只有他看得见的小界面,获得了新的称呼。
系统。
一个没什么独特之处,却又独一无二的称呼。
系统寄宿在萧晨旭的身上,当他需要的时候,便可以唤出界面,使用里边的功能。
萧晨旭顺着系统的指导,对界面进行操作。不管是唤出界面还是移动它的方位,萧晨旭都掌握得特别快。照理说他这种没有经验的存在不会学得那么顺畅,可萧晨旭就是那么游刃有余。
就像他在白房间里的时候,在能够自由活动后,他迅速开始锻炼对身体的掌控能力。
虽然没有记忆,但是有些事情已经被身体记住,成为了一个本能。萧晨旭从未因为记忆相关的事情多想,整日在从未改变过的白房间里锻炼。
这是一个心理与精神特别强大的人。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会有这般表现根本不奇怪。
也只有他,能应对已经紊乱了的数据世界,对付那些导致世界崩坏的根源。
搞清楚主脑给他的能力之后,萧晨旭似乎是觉得无趣——毕竟要针对病毒下手的话,现在这副姿态还是太不方便了。
不过有个称得上好处的地方,那就是系统保证江茗的剥夺气运无法对他起效。
不然回来的路上早就出事了。而且对于萧晨旭来说,如果主脑把他送来对付病毒,结果让他享受喝凉水都塞牙的待遇的话,罢工是免不了的。
他随意地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翻了个滚,将自己完全滚进床里。
对于伤处他倒是没有常人那般小心顾忌,除了束缚感让他十分不爽外,那点儿沉重感和疼痛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先前吃下的蛋糕细细想来还让人心驰神往。萧晨旭眨眨眼,想起了那个男子。
作为来到这个数据世界后第一个见到的男人,萧晨旭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对方在门口的时候,他就看到了。
除了“这个男人长得还不错”以外,便是些微的警惕感。本能在告诉萧晨旭,眼前的男人是个强者。
不是那种直接表现出来,仿佛极地大雪一般的凛冽,更像是收刀入鞘后藏起来的锋芒,比起那些大刺刺展露实力,以实力压制对手的人,后者要更加可怖得多。因为这种人的心思往往幽深如寒潭,一眼望不见底——
一旦出手,后果也无法估计。
看那样子,江茗是盯上了这个男人?
她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她难道没有注意到,那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路旁平平无奇的石头吗?
不过一切的警惕在那男人送来甜点并给他切好之后散得差不多了。
糖分是能让人愉悦起来的存在。既然那个男人不是他可以折腾的目标,那就无所谓了。
“系统啊,这个数据世界是回档过的吧?”
“我只是突然好奇……”萧晨旭问道,“如果按照原本的发展,那个男人的结局是什么?”
系统沉默了好半天,似乎是在查询,又似乎只是单纯卡顿了。过了一会儿,它终于刷新内容。
也就是说难逃被收割气运的命运?
萧晨旭皱起眉。
即便气息那般强大,也难逃病毒之手吗?
说完,系统便展示了原本的发展。
在“萧晨旭”出车祸后,萧家为其举办了葬礼。在葬礼上,江茗与艾思博偶遇。
而现在,同样试图借助萧晨旭作为跳板届时艾思博的江茗,因为萧晨旭的捣乱,没能认识艾思博就落荒而逃。
萧晨旭琢磨了一下,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没多久,门口传来吴伯的声音。
“少爷?休息了吗?”
“没有,怎么?”
“这个时间已经是晚餐时间了,您现在正是需要补营养的时期,要把晚饭送过来吗?”
萧晨旭正想应下,但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道,“江茗也在家里吃晚餐?”
“是的,如果介意……”
“萧晨旭”对江茗的态度说不上好,萧家上下也都知道收留江茗是萧母一人的决定,对于萧晨旭这个继承人来说,江茗的定位十分尴尬。
“不,我怎么会介意?”萧晨旭懒洋洋地道,“我的伤又没危及生命,为什么要躲在房间里吃晚饭?”
“……”
吴伯顿了顿,不过他到底是名经验丰富的管家了,当即便问道,“那少爷的意思是……”
“希望餐桌上有我喜欢的菜。”
“明白了。”
吴伯回应后,便问需不需要开门推轮椅,被萧晨旭拒绝。于是吴伯安排一人等在门口,随时准备给萧晨旭推轮椅。
萧晨旭本来是想拒绝轮椅的,但是如果没有轮椅自己得蹦跶着走——那吴伯,完全没有没有准备拐杖给他。
试想一下,在餐桌前,他单脚一蹦一蹦地移动——那到底是去给人添堵的还是去给人找乐子的?
太逊了,他拒绝。
萧晨旭微微撇嘴。
晚饭时间,餐桌前只有两人。
坐在主位的是一位老妇人,服装简约,没有过多繁复的花纹与装饰,乍一看平平无奇,但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什么便宜货。虽然面上有岁月留下的沧桑,但是她周身的气质没有半分颓丧,反而显得端庄典雅,落落大方。
老人见到坐着轮椅,被推着来的萧晨旭,眼中闪过几分心疼,立时道,“哎呀怎么下来了,伤得这么重都不晓得好好休息!”
餐桌旁的江茗看看老妇人,再看看萧晨旭,接腔道,“是啊,晨旭哥怎么不好好休息呢?”
老妇人是萧晨旭的奶奶,也就是当初那妇人口中的“老夫人”。
“怎么?我一受伤奶奶就嫌弃我,不想看见我了不成。”萧晨旭面露失望,似乎十分委屈,摆手让身后的仆人把自己推回房间。
“这说的什么话!”老人面露不悦,“我怎么会嫌弃我的乖孙!”
乖孙……
这亲昵的称呼一出,萧晨旭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颤了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起立。
这感觉……真难得。
好在萧晨旭是坐在轮椅上的,这异状表现得并不明显,至少在旁人看来,他只是颤了颤,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奇怪的表现。
萧晨旭的到来显然并不符合江茗的期望,至少在仆人把萧晨旭推到餐桌旁的时候,江茗的脸色就黑了一层。
萧家奶奶是个疼孙子的老人,但毕竟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也不好劳累。在得知萧晨旭出事的时候,如果不是管家吴伯制止,她早就赶到医院去了。
萧晨旭回家后,为了让他好好休息,萧家奶奶特地吩咐所有人都不准干扰少爷的休息。
现在萧晨旭主动过来,不管是老人还是江茗,都是意外的。
在萧晨旭来之前,老人还会和江茗聊上几句。但萧晨旭出现之后,老人的目光几乎是黏在萧晨旭身上的——有什么比受伤的孙子更让人担心的存在呢?
看看这手脚,看看这些绷带,她的乖孙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什么叫“皮肉伤,无大碍”,这分明就是重伤!
萧晨旭的轮椅推到了餐桌前,在仆人的协助下坐上了椅子。
这时候厨房的菜也送上来了。萧晨旭发现自己左手边摆了勺子和叉子,摆在自己眼前的菜色,也多是切成小块的肉或者汤。
这显然是吴伯的安排,既贴心,也不会伤及伤者的自尊心。至少萧晨旭对于这样的安排还是很满意的。
右手被包起来,只有左手能动。但这并没有影响萧晨旭的食欲,他接过老人推过来的菜,笑意盈盈。
江茗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不管多少次,只要萧晨旭出现在这个宅子里,那么所有人都会去关注他,从而将自己忽视。
明明她刚刚和萧家奶奶聊天的气氛不错,也能自然而然地提起某个话题。为什么这萧晨旭要突然出现!
她暗暗咬牙,但面上还得摆出和气的笑容,关心萧晨旭的伤情。
“都说了住在外边太危险了,你偏不听,看吧,不听老人言。”老人喃喃念着,“现在不管你怎么说,在伤好之前,不能住外边去了!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身体。”
“好啦,奶奶,不用那么生气嘛。”萧晨旭一边安抚老人,另一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尝着桌上的菜色。
进食,对他来说绝对是个新鲜事。不过眼前这些贴心的菜,完全没有之前那个甜点的惊喜感。
“艾家的那小子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怎么就在这种地方除了纰漏呢!”老人数落道,“要不是你们之前关系不错,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他故意这么安排的了。怎么就这么赶巧,送你回去的车出了毛病呢……”
确实是赶巧,也确实是运气不好。
想到某个积极接锅的男人,萧晨旭便道:“其实我身上的伤还好,嗯……艾思博他也愿意承担责任。反正我伤得也不重,让他们家送点主厨做的甜点来就行了。”
萧晨旭没想到的是,老人露出了一副了然的模样,似乎早就知道萧晨旭会这么说。
“你这孩子,一直都这样。这还用你说?艾家早就把那些小玩意送来了。也就你一直心心念念要吃了。”
老人面上严厉,然嘴硬心软,虽然嘴上一直在念叨萧晨旭的错处,但萧晨旭感觉不到半分的嫌弃。
看到江茗不甘的眼神,萧晨旭内心轻笑。
剥夺气运又不是剥夺感情。纵然有诸多气运加持,但某些关系,可不是单凭气运能够改变的。
对于眼前的老人来说,萧晨旭是她的孙子,而江茗是萧母半路收留的一个女孩,谁更亲那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似乎是不甘被忽视,江茗等了一会儿,找了个时机,开口道,“说起来,萧哥伤得这么重,必须要好好休养吧?”
老人点点头,显然是认同江茗的说法。
“既然如此,那寿宴上的表演,恐怕就不行了吧?”
闻言,萧晨旭微微挑了眉。
寿宴?表演?
“这个确实是个问题。”老人叹口气道,“都伤成这样了,哪有什么心情办寿宴啊!”
“这可不行啊!”江茗赶紧道,“大寿辰意义重大,哪能说不办就不办了呢?萧阿姨他们不是很早就在准备了吗?”
“兴师动众的,有什么好庆的!”萧家奶奶摆摆手,道,“他们两个记得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原来,过一段日子就是萧家奶奶的寿辰,还是逢十的大寿辰,萧家本来就要设宴庆祝。其中有个环节便是萧晨旭的表演。
萧晨旭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右手。
他算是搞懂艾思博那微妙的歉意是怎么来的了。
感情上来就给蛋糕,是怕兴师问罪?还是说在求饶?
看江茗极力争取的样子,就足以证明她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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