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来往的车辆就逐渐多了起来。
马路上面的小铁盒子一个个挤挤挨挨地排在一起,慢慢地一点点往前挪动。
周一的早上总是格外让人沮丧。特别是刚旅游结束的时候,让人有种想要自-杀的冲动。
也不知道周一的自杀率是不是最高的。
荷塘的香气远去了,他们还是要回到原本按部就班的生活里。
刚好不巧赶上了早高峰,主干路上的车子堵得水泄不通,一眼从这头望不到那头。
石榴说,完了完了,他忘了他今天上午还有节专业课,老师挺严的,看来应该是赶不上了,只能希望老师不要点名。
丁丁说没事,你让你舍友帮忙点名不就好了,那个老师的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看不见的。她之前都是这么做的放心好了。
清清则是主动过来和楼谏加了微信,说以后有空再一起出来玩。她年纪其实也不大,才刚刚二十岁,没上大学,高中毕业就出来打拼了。
现在是在一个影楼做兼职化妆师,时间倒是挺自由。
“喂,小帅哥,你要不要也加一个?”
她又转头看向殷刃,晃了晃手机。
“啊,我,我吗?”
“当然啦,不是喊你还有谁?怎么,你不是帅哥啊?”
殷刃有点没有想到居然还能有自己的事儿,悄悄看了他哥一眼,看他没有什么反应,就掏出手机来扫了。
清清把自己影楼的地址发给了他,笑着说:“我其实早就想要给你化妆了,你这张脸长得也太漂亮了。”
“啊,你是在说,我吗?”
殷刃有点愣愣地指着自己的脸,有些迟疑地不肯确定。
他这个时候接触的人还是太少了,从小就没怎么进入过社会,就算是收到学校里面女生的情书也不会当真。
而在他身边的人里面,没有一个会像是对方这样直白地说:你的脸长得真漂亮的。
“对啊!我的天呐,你没有意识到自己长了多么伟大的一张脸吗!”
清清眯起眼睛来看他,又看了看楼谏,比较了一下说。
“其实你们两个的脸型还有点像呢,都是很帅气清瘦的少年类型。
“但是小楼的眼睛要更长一点,眼角微微朝下,眼皮要更薄,看人的时候有一点凶,你看他的眼睛这样看过来是平行的……这个眼型,算是有点冷淡的狐狸眼吧。”
殷刃跟着她说的,朝着他哥的脸看了过去。
楼谏斜着一条胳膊靠在窗边,用一只手撑住了下巴,他的耳朵上面挂了耳机,没有听见他们说话。此时正微微垂着眼,随着耳机里面的音乐用纤长的手指在窗户上面敲着。
他不由地点点头,心说的确,他哥长得就是很好看。
这他早就知道了。
转而他又看见他哥的手上缠着的绷带,心里就又有点闷。
那伤口到底是有多深啊,怎么
还没好?
烦。
“相比之下,你的眼睛就是很完美的丹凤眼,内眼角往下尖尖的,眼型狭长,眼角上扬,很古典又大气,什么造型都能驾驭。()”
谢,谢谢……?[(()”殷刃小声地说。
他从小很少得到这样的夸奖,所以一时之间甚至有点受宠若惊。
清清又看了看他们两个脸,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又很羡慕地说:
“哇靠!你们两个的鼻子都又高又挺,是我没有的鼻子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看一个人的脸是不是好看,最主要的就是看鼻子,其他的利用一点化妆的技术都是可以掩盖掉的。
“至于嘴巴,你们两个的上唇看起来都挺薄的,哦你的唇色要比小楼更深,不过你皮肤白,深唇其实也很性感——”
她过去戳了戳楼谏,笑着问他。
“据说上唇薄的人更薄情,老实交代,小楼你之前谈了几个女朋友啊?”
楼谏懒洋洋地摘了耳机,有点不想理会这种无聊的感情问题。
“一个也没有啊,我超纯情的!”
坐在副座的丁丁很娇地笑了一下:“我才不信呢!”
“就只看你那张脸——怎么也是至少谈了八个的。”
楼谏是真笑了,他其实还有点困,早上起早了打不起精神来,说话的尾音就拖得很长,听起来懒洋洋的。
“得了吧,算起来一共也就谈了一个,还被骗钱又骗心,哦最后他还把我给绿了。”
“我天,真的假的!”
丁丁小声叫了一声,长长的指甲捂住嘴。
其实小女生听到这么劲爆的八卦可兴奋,眼睛都要发光了,却还要忍住。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女人!”她义愤填膺地说。
楼谏思考了下要怎么形容他那上一段烂得不行的感情,感觉实在是乱得厉害,这样说出来甚至都有些好笑。
……像是编的。
“对啊,而且我后来才发现,他是个同时脚踏四条船的海王,除了和我谈之外,还有另外三个男朋友!”
丁丁:“天呐!我之前还只是在贴吧和知乎里面看过这样离谱的帖子,没想到现实里面还真有这样的烂人啊!”
楼谏扬了扬眉。“当然,现实可比里面要魔幻多了。”
“那最后呢,最后你是怎么发现他出轨的?”丁丁说出口才找补。“啊当然,那个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我也不是故意勾起你的伤心事的。”
“没什么不能说的,很简单啊,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嘛!”楼谏半真半假地说。
“我发现他是这样一个烂人之后,就果断和他分手了,只当我识人不清,过去的那颗真心喂了狗!后来啊,我还狠狠地在他们学校的论坛里面挂了他,让他彻底身败名裂了!”
丁丁给他鼓掌。
“没错,就该这样!渣渣就该去死!”
她很是真心实意地帮着楼
() 谏骂了几句他那个垃圾前任。
楼谏漫不经心地笑。
他想(),原来过去曾经那么重的?(),以为自己痛得要死了的伤口,在多年之后拿出来调侃的时候都可以装得很轻松。
之后丁丁也兴致勃勃地聊起她的前任来。
小姑娘年纪不大,感情经历倒是挺丰富,遇见的软饭男都能组成一个排了。
这些男的共同的特点就是都长得很帅。
石榴就在前面吆喝,喂喂喂我还没死呢,能不能在乎一下我这个现男友啊。
大家就都笑。
全程殷刃默默地在旁边听着,一言不发。
只是听着他哥之前有女朋友那段,悄悄伸手到下面的兔子笼里,摸了摸兔子头。
兔子不满地“咕咕”地叫了两声,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
丁丁和石榴的大学在郊区,要更远一些,于是从市区过去的时候就顺便先把殷刃送回了家。
殷刃一手提着兔子笼子,另外一手背着包从车上跳下来。
兔哥刚刚在车上拉屎了,身上有点臭臭的,他有点嫌脏,皱着鼻子把笼子举得远了点。
却听见身后石榴说话。
“哎,小楼,你也在这下吗?”
“嗯。”
殷刃猛然转身,惊喜地看见他哥一条长腿踩在踏板上,看起来还是有点困的样子,微微眯着眼也跳下来。
“我之前忘了点东西在这儿,也是时候应该回来拿了。”
他身后只简单背了个包,双手插在兜里看着很潇洒。
保姆车隆隆走了,扬起一片尘埃。
两人沉默地在小区外面的马路上面站了一会,殷刃盯着他哥看,指甲狠狠掐进到了肉里。
快快快,来说点什么啊!
他在心里想,后背又急得快要冒汗了。
倒还是楼谏了解他的脾气,嗤笑了一声:“我就回来拿个东西就走,你别太紧张。”
“哦……哦……”
殷刃刚雀跃了一会的心就又慢慢沉下去。
他们无言地穿过大门,走上回小别墅的小路,之前这路他们一起从画室回来的时候走过很多遍。
但是殷刃从未觉得哪一次像是这样漫长。
快要入秋,道路两边的法国槭叶片已经泛出微微的红色,半青不红地挂在枝头上,看起来也别有一番味道。圣女喷泉里面的锦鲤又换了一批更新更大的,还很有活力地摇着尾巴。
殷刃慢慢走在后面,一条腿还是有点使不上劲,拖拖拉拉地带着地上的灰尘走。
他看着他哥在前面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就又红了眼圈,一边忍着眼泪一边往前走。
到了门口的时候,楼谏转过身来,就看见小孩眼睛里面泪汪汪地抱着兔子站在后面,像是谁欺负他了一样。
可怜得要命。
他叹了气,走过去在人的头上呼噜呼噜摸了一把。
“开门啊,愣着
() 干什么(),我又没带钥匙。上次出来的时候我可什么都没带。
殷刃的心里就又小小地高兴了一下?()_[((),赶紧去把门打开。
他摸我了哎!他挺美滋滋地心想。
那他是不是又喜欢我了?
——那他是不是就不会走了啊?
但是这点希望也在看见楼谏开始在房间里面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打包起来,准备带走的时候化为泡影了。
楼谏来这里的时候带来的东西其实不是很多,但是收拾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不觉多了这么多。
一点点将这些痕迹清理掉的样子有种别样的冷酷无情,就像是将曾经发生在这里的记忆也一点点删除,最后留下一个空空的一无所有的房间。
所有的情节都被删除掉,故事结束,txt文件里面只留下一个不停闪烁的插入标。
“哥。”
在楼谏终于将东西都收拾好的时候,转身就看见殷刃站在他身后,低头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
“求你了,你,你能不能不要走啊?”
楼谏捏住他下巴将他头抬起来,就看见小孩儿的眼里面满满的盈满了泪花,咬着唇控制着眼泪不要掉下来。
“你哭什么?”
他这次是真的无奈了,捏了捏他鼻子。
“干嘛总是这么娇气……这么会哭,林黛玉都没你泪多。话说我也没怎么欺负你吧,顶多就是没怎么理你,你就已经自己委屈成这样了?”
“我,我也不想的。就是,你不要走好不好?”
没人安慰还好,楼谏一安慰他,殷刃的眼睛就眨巴了一下,眼泪控制不住地顺着尖瘦的下巴滑下来,湿漉漉地粘在楼谏的指尖上。
他往前一步抓住了楼谏的手,小心地注意避开了他的受伤的手心。
两个少年在二楼的露台上对视着,顶好的太阳从天窗打下来。
天空中只有悠悠的几朵云飘过。
……是个顶好的,不怎么适合吵架的明媚天气。
“之前的事情,是我错了!我和你道歉哥,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道歉!
“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和白盛忻联系了。哥你之前说的是对的,我不应该相信他,那些东西,他,他全都是骗我的……就是为了让我帮他画画……”
殷刃说到这里的时候,哭得更厉害了,低头将眼泪都胡乱擦在他哥的手心里面。
没办法,他就是觉得很委屈,控制不住地想哭。
如果在他哥的面前他都不能哭,那他还能在谁的面前哭啊?
“我,我原来以为他对我是那样好,毕竟从来都没有人对我那样好过。可是在遇见哥之后才明白原来真的对一个人好是这样的,那是,那是不一样的。”
楼谏看他磕磕巴巴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有点坏地追问他。
“哪里不一样?”
殷刃就摇头,眼泪在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心里面汇成了一小簇。
“不
() 一样的,哥和他是不一样的。”
这又怎么能够说清楚呢?
——反正就是不一样的啊。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只会觉得他给我买了冰淇淋吃,所以我也要给他画一幅画,这算是回报他。”
“但是和哥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想你对我好,那我要一直对你好,在心里想的是永远都不分开。”
楼谏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
“呜呜我已经改错了,哥你回来好不好——求你啦!”
他们两个倒在沙发上,殷刃就像是小动物一样扑进了他的怀里,尽情地大哭了起来。
他这场哭实在是憋得太久了,从楼谏对着他转身离开的那天就开始了……
满腔的委屈一直都要将自己哭得筋疲力尽了才停下来。
等他哭累了,楼谏才将他抱在怀里,手从下往上插入他的发丝里面,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皮,手指顺着后颈一路滑下来。
“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也许我和白盛忻是一样的人呢?也许我比他还要更坏。”
“不是的。”殷刃就重重摇头。
楼谏抬起他哭得红了一片的脸来,从旁边的抽纸盒来抽出纸来给他。
殷刃接过纸来,呼噜呼噜地用力擤鼻子。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刚见面的时候我就把你拐上-床,后面还骗了你五十万,你当时可生气啦,都要报警把我抓起来——”
他轻轻地拍着人的后背哄道。
“这些你也全都忘啦?”
殷刃不说话,只是摇头,又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用哭红的鼻尖在他的颈窝里面胡乱蹭蹭。
“不要不要不要,我反正不要你走!”
“——可我们才认识几天啊,阿刃?”
楼谏苦笑了一下。
他扭过头来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他们两个人的脸靠得极近,呼吸相闻,说话的声音通过相触传到对方的耳朵里面。
于是周围的一切全都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说话声和呼吸声。
“你甚至不知道我的父母,也不知道我的朋友,不知道我的过去,我对你说的话大部分都是骗你的,你却也全然相信……阿刃,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楼谏的喉头微微哽住,竟不知道下面的话要怎么说出口。
算我求你。
求你不要,就这样轻易地对着别人托付出自己澄澈的一颗真心。
“可哥你明明就是不一样的啊。”
殷刃不管,他们本来就靠得极近,此时他低下头来轻轻凑过去,就用自己的唇在楼谏苍白的嘴唇上面贴了贴。
他的心在这个时候跳得极快,像是几乎要从喉咙里面蹦出来。
殷刃的唇色是偏深的,其实看起来不会很软,反而有种很性感的高级感。只是因为他现在年纪还太小,性格又有点娇气,
所以才看着就奶气。
楼谏的唇色就苍白得过分,像是他死了一次,在身上除了那右手腕上面的伤疤还留下了点别的东西。
两人的唇贴在一起,楼谏的身子僵了僵。
他平时习惯了自己主动,吊儿郎当地没个正形,却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被人亲的一天。
见他没有反应,殷刃的呼吸逐渐沉重了下来,大着胆子伸出舌尖,在他哥的唇上轻轻地舔了舔,留下一小片黏黏糊糊的痕迹。
——似乎还想要试着朝着里面更深处伸进去。
“艹!”
楼谏猛得站起身来,将人推倒到了沙发上。
“你干什么?”
他皱着眉,牙齿咬得咯咯响。
殷刃半躺在沙发上,身子后仰在靠背上,脸红得吓人。
“不,不就是亲,亲一下而已嘛!
“你之前不是也经常亲我,还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有点委屈地敏锐从他哥的反应里面觉察出一点双标来。
“——怎么,就,就只准你亲我,不准我亲你是不是!”
楼谏今天的好脾气终结于这个莫名其妙的吻。
他一时之间烦得不行,转身就抓起自己收拾好的东西来,要往外走。
“喂,你要去哪儿啊!又要去你那个乌烟瘴气的酒吧是不是!”
殷刃精神了,一骨碌从沙发上面爬起来,跟在他身后喊他。
“你管我,老子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咱俩什么关系,我现在就去找人419又关你什么事啊?”
楼谏咬着牙说。
殷刃更生气。
此时已经有点口不择言了,原本都已经忍住的眼泪又要掉下来。
“你,你!我看你就是上了我不想负责是吧!”
他被气得跺脚。
“明明是我把你捡回来的,我都还没让你走,你怎么就说走就走!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楼谏冷着脸不说话,心想妈的到底谁上谁啊!小-逼崽子还能不能讲点道理了!
他被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丢下手边的东西,顺手从沙发上面抄起一个抱枕就对着他砸了过去。
殷刃本来就不擅长运动,腿伤又还没好,一时之间没躲开,竟被一个抱枕砸了个正着。不由得晕头转向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见这一幕,楼谏本来怒气冲冲地脚步一顿,到底还是没有停下来,已经收拾好的东西也不要了,继续大步往门口走。
殷刃也被气到了,抓起刚刚那个抱枕也冲着他砸了过去。
“滚!你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我也讨厌你。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他说着说着,就又要哭出来。
——只觉得今天一天受到的委屈,比他之前的半辈子都还要多。
“你之前还说过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呢!说你永远都是我哥,说过要陪我一起上学一起去
参加高考呢……现在全然都不作数了是吧!()”
他捂着眼睛,眼泪又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你就是个大骗子!!!渣男!我不要再喜欢你了!?()_[(()”
“砰——”
门被摔得格外的响。
刚刚那个他丢出去的抱枕却不准,没砸中楼谏,却砸到了一旁被放在门边的歪歪斜斜的兔子笼上。
话说那只黑眼圈的兔子本来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笼子里面。结果啥也没干就被迫听了一场吵架的大戏,看着这两位哭天抢地,一个哭,一个疯,着实是吓人!
它粉白的耳朵都被惊得竖了起来。
现在却还要再来替已经走的那位受这无妄之灾,被抱枕砸了一下,兔笼子整个都翻了过来,在地上打了个滚,笼子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好在地上有地毯,兔子软绵绵在地上滚了一圈,生无可恋地蹬了蹬腿。
它腿疼,不想站起来,只用黑亮亮的眼珠子盯着殷刃看。
“你看什么看!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殷刃却将怨气发到这只无辜的兔子身上来,也忘了他昨天还抱着人家站在狗前面说这是他的兔子,死也不放手,说他要对它负责了。
“他也是我捡回来的,你也是我捡回来的,你们这些没人要的东西……果然都,都没有一个好的!”
他眼睛红得比兔子还像是兔子。
努力搜刮了一下自己脑海里面的词库,想要想出一个辱骂性的词来。
“——你这个,你这个dinner!”
兔子耳朵前后抖了抖,似乎分辨出眼前的这只生物战斗力很弱,对它没有什么威胁性,于是又重新趴下了,在柔软的地毯上面缓缓躺平。
“我,我今晚就要狠狠炖了你!喝兔子汤!”
殷刃将它重新关进笼子里面,一转头却又就看见撒了一地的草屑,还有好几颗黑黑圆圆的兔子屎。
在白色的地毯上面格外显眼。
殷刃:……
——
话说楼谏怒气冲冲地回到了burning去,整个人的身子也都被气得发抖。
……他倒是从来没想过曾经的自己怎么能气人,恨不得把小崽子直接掐死算了。
妈的,什么恋爱脑大傻-逼。
到了晚上十一点。
他正坐在burning里面的前台用他那张帅脸免费给人撑场子,就看见手机亮了亮,是微信里面有人给他发消息来。
殷刃也不说话,上来就给他转了两万块。
楼谏:?
殷刃:【转账20000元】
楼谏:??
殷刃:【转账20000元】
楼谏:妈的你有病吧你,滚!
殷刃:【转账50000元】
楼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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