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遮见我出来,主动开口:“四小姐,这边我们守着,你先去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昨日一夜未睡,此刻一双眼睛难受的很。
我突然开口问道:“阿遮,王爷曾经那位故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容景珩如今对我,一副全心全意付出的模样,都是因为那位所谓的故人。
本来都不想去管这些事情了,可如今,好奇心忍不住就会又重新升起。
阿遮虽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顿了顿,敛眉,似是不敢与我对视。
“王爷不让我说。”
我看着他:“你就是与我说说闲话,王爷不会知道,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阿遮抬起眸子,扫了我一眼又很快敛眉。
“那个人同四小姐很像。”
“王爷说过,她是这世间顶顶好的女子。”
我开口询问:“既然王爷这样喜欢的话,为何不将她娶回来?”
就算再怎么像,我终究也只是一个替身罢了,怎么可能比得过她本人?
容景珩权势滔天,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
为什么非要在我身上找故人的影子。
阿遮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莫名幽怨:“王爷说了,要给对方自由,况且那人或许都不知道,我们家主子这么多年的喜爱。”
“况且那姑娘有自幼相识的青梅竹马,又早早定下婚约,王爷一直在边疆,压根就没有什么机会。”
说半天,这容景珩居然还是在单相思。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人家都早成婚了,容景珩还是这般执着,甚至不惜找一个另外的影子来代替,可见感情之深。
只可惜郎有意妾无情,终究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开口劝道:“既已成婚,王爷还是早些放下比较好。”
阿遮听到这话之后紧了紧拳:“若是那姑娘过的如意,王爷自然是会放下。”
“偏生是所嫁非人,王爷本就不甘心,如何能放得下?”
原来是这样。
我心中已经猜出了所以然来,也就没有再多问。
曾经我也因为感情的事情深陷泥潭,不过都是些痴男怨女的事情。
如今我重活一次,倒是觉得这方面的东西没这么重要了。
谁说女子一定要嫁人,安守于内宅。
从前我满心满眼都是想要成为沈家妇,可是得到了什么?
女子安身立命的本钱,不是娘家,也不是夫家,而是自己本身。
由于容景珩病着,回京州的路便耽搁了些。
容景珩在路途之中一直昏迷着,没有醒来,不过幸好伤口没有恶化,情况倒也不算太糟。
又过了两日才回到京州,才到摄政王府,众人听说摄政王受伤,纷纷来探望。
如今没有人将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将自己整理了一番,偷偷溜了出去。
京州街道熙熙攘攘,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我心中最担忧的是父亲,回京这一路上怕引起怀疑,我硬是忍住,没有过问这些事情。
我加快步子,朝着熟悉的地方走去。
终于来到宋府门前,看着熟悉的地方,我眼眶忍不住一阵温热。
父亲,阿元终于重新回来了——
只是,宋府大门紧闭,门口连个开门的小厮都没有,瞧着格外冷清。
我拉扯在旁边一个人开口询问:“这宋家,怎么瞧着冷清了许多。”
被我拉住的人打量了我一眼:“姑娘,你许久没来过京州了吧?”
我点头应和:“是有一段时间没来过了,宋府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这小哥眼中燃起熊熊八卦之魂:“京州发生的大事可就多了,说起来,这宋家也是惨。”
我心脏猛的一缩,脸上却笑道:“小哥可否仔细说说?”
我将人拉扯到一旁的茶亭坐下,买了碗茶来,小哥端过那碗茶水饮而尽:“事情要从宋家女儿开始说起…”
他说,父亲知道我死后,将我的枯骨收敛起来下葬,被气的不行,有些中风。
陛下仁心,特许父亲告假两月。
我兄长又被陛下派去了鄞州查水坝坍塌一事,所以这宋家才如此冷清。
以往我宋家门前门庭若市,如今这样的区别实在太大了些。
而沈家也因为这件事情元气大伤,又被陛下迁怒,一贬再贬。
奇怪的是,太子竟然也受到了这件事的牵连,被陛下罚了板子,又去祠堂跪了三日,半月都下不了床。
而且传言那害死我的小丫环,和太子殿下直接有牵扯,在小丫鬟房中搜出来很多太子与她的书信。
我与太子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了,还是在沈翊和柳清清的婚宴上,我远远瞧见过一眼。
太子牵扯进来,只让我觉得更加扑朔迷离。
我宋元卿究竟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个两个都想要谋害我。
突然想起来,那尸体是在沈翊家中发现,可是沈翊之前模样,一副的确什么都不知情的感觉。
若当真和沈翊有关系,我了解父亲,父亲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为我报仇。
沈翊又是太子一脉,莫不是真是太子——
当时知道是小荷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蒙了。
可是我重生回来后仔细想了很多事情,小荷那样的理由压根就不成立,她又刚好以死谢罪,怎么可能就这样赶巧?
“你还有没有在听我说?”
小哥的手在我面前挥了几下,我这才回过神来。
将茶钱放在桌上,道了句多谢。
之前的时候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与父亲相认。
如今看来,是压根没有这方面的必要了。
牵扯到了太子,父亲压根有心无力。
若是将之前的事情查清楚了,将要报的仇报了,我再去与父亲相认。
若是没有,父亲如今估计也已经接受我的死讯,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只是我如今一介女子之躯,既不想与宋府扯上关系,又不想再去利用容景珩,该如何是好。
等我回府的时候,刚好听到容景珩醒来的消息。
太好了,容景珩终于醒了。
我心中喜悦掩饰不住,急忙跑去想要瞧瞧,只是他屋子里探望的人实在太多了些,我看着太医扶着他,慢慢的再给他喂药。
容景珩的视线一直在屋子里扫视,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我心中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松懈了些。
他醒过来,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我知道太子殿下的习惯,他每个月,几乎都会乔装来一趟东来酒馆。
我许久都没有留意过他了,也不知道如今这习惯还有没有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