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除了迅捷的反应力,和自身强大的力量外,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辅助技能——灵敏的嗅觉。
他们在生活打猎上,除了自身的力量外,还会依靠嗅觉来辨别方向、熟悉的植物,甚至是不同族群身上的气味。
每一个不同族群的兽人,身上的气味各不相同。
变成人形态的兽人,身上依旧会有兽形的气味,通过嗅闻这些气味,兽人很容易辨认出,不同部落的兽人,以便一眼就认出这个兽人的兽形是什么。
但是……
鹰野安静地观察了这个小雌性那么多天,朝夕相处,他却没在她身上闻到过,属于任何部落兽人的味道。
也从来没见过她的兽形态,闻不到气味,也没见过她变回兽形,且异于普通兽人的娇小体型……
这让鹰野好奇,也怀疑了很久。
在雪季即将来临之前,他选择了,直接与她当面对质。
“你到底是什么人?”
鹰野冷声质问。
没有兽人的气味,娇小特殊的体型,强大的治愈能力,总是说些兽人听不懂的话,做的事情,也让人看不懂……
所以,她真的是兽人吗?
喻惊浅稍稍抬眼,便看到了鹰野不加掩饰的怀疑探究眼神。
她是人类的身份……
迟早要瞒不住,因为就算再怎么掩饰伪装,她也没办法变成兽形态。
她是个纯种人类,当然便不成野兽形态。
所以,会被怀疑,也在她的料想之中。
她想过,走出这片森林,到达下一个地方,或者下下个地方,总会有兽人会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兽人的身份。
这其中的风险,难以估量。
但是为了活命,为了愿力值,为了再看看明天的太阳,她一定会坚持下去……
或许没有人知道,在来到这里之前,她为了活下去,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藏在衣服底下的皮肤,大大小小的手术刀口,被病痛折磨,呕吐鲜血,吞服、注射大量的药物,都是为了那一线生机,为了活下来。
所以,突然出现在身上的“续命”系统,她十分珍惜,不管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她都一定要…活下去。
很幸运,在医生宣告死亡后,她还能重活异世……
即便是会有被揭穿身份的时候,但不会是现在。
鹰野盯着她良久,没在小雌性的脸上看到太多的情绪变化,他又出声问道,
“所以……你真的不是兽人吗?”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荒谬。
她不是兽人,那还能是什么……?
喻惊浅不轻不重地瞥了他一眼,“我不是兽人?那我还能是什么?”
鹰野:“……”
他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问啊!
“我看你是关太久,被关傻了。”喻惊浅状似无奈摇头。
“……”
“为什么你们部落还没有人来赎你回去?你在你们部落很没有存在感吗?”
“……”
“都消失了快十天了,雪季都要来了,还没有族人来找你,真是够可怜的。”
“……”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之前不是很喜欢说吗?”
“……”
鹰野被她的话,怼得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喻惊浅怼爽了,转身离开前,还不忘慢吞吞地说了句,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如果雪季之前,还是没有人赎你回去的话,你会一直被关在笼子里,不幸被冻死的话……”
她停顿了一下,“那么很不幸。”
听着她语气中的悲悯,鹰野有种说不出的憋闷感。
什么叫很不幸……
他之前那两天不是说了吗!
他跑出来的时候,没有告诉部落的族人,他已经接近十天没回去。
族里人不会来找他,只会以为他打猎时,不甚出了意外,死在了野兽林里。
因为他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族群每次打猎,都是分成小队出来,如果有人擅自主张出去打猎,又没能安全回来的话……
除非你是珍贵稀少的雌性,不然族群不会有人出来找你。
他不知道别的部落是怎么样的,反正他们部落就是这样。
所以,被关了那么多天,果然不出他所料,就是没人来找他,更别提拿猎物换他回去了。
…
后院,昨天刚种下去的野菜苗,经过了一夜的风雪,已经完全被掩埋在了地底下。
喻惊浅耗费了不少能量,将野菜苗,完全催生成熟,提前收割了下来。
一番操作下来,冰天雪地下,她竟然出了一背的热汗,冷热交替下,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虽然有了这个催生的力量,但是她的能力也不是无限使用的,耗费到一定量的时候,就会出汗,且四肢无力。
明明能感受到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涌流,有一起是手臂符文的位置,灼热鲜活的力量。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体质太弱了,每次没用多久力量,她便开始有心无力起来,想使用力量,但却没有力气。
几次下来,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她这孱弱的身体的原因?
虽然有系统在,每次要发病的时候,系统就会消耗力量,压下她身体的病发症。
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大事,但那种无力的虚弱感,只有她自己知道,孱弱的身体,并没有因为系统,就拥有了具健康的身体。
其中,很多都表现在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
她走不了太远的路,大概远不到十米,超过了身体负荷,就会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她搬不了,也搬不动,大多正常人都能拿得起的重物,稍稍用点力气,就会浑身脱力……
这些症状,都是很久之前就有了的,自从生病了后,她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手不能动,肩不能扛。
对比之前,这些微小得,不值一提的小现象,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至少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动,不会再动不动就病发了。
喻惊浅抱着催熟的野菜苗回到前院的时候,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
变回到了人形态的鹰野,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小雌性的不对,脸色太白了。
虽然她本来就比他见过的所有雌性要白,也更小只,但明显对比刚刚和自己说话时候的生动,现在的脸色虚弱无力。
“喂!小雌性……”
那个黑鹰兽人又在喊她了。
喻惊浅刚耗费了力量,身体有些虚脱跟不上,不想搭理他。
她病发最频繁的季节,是冬季。
原本勉强压下去的病症,似乎是因为骤然降温,也开始变得不适起来了……
“喂!你放我出去吧。”
“……”
喻惊浅走到了土灶前,给了他一个背影。
“只要你放我出来,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鹰野咬了咬牙,狠声说道。
喻惊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后者眼神真挚,表情认真,“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放我出来……”
“我可以免费你给打猎,别说两头野猪了,十头我都能给你猎回来!”
喻惊浅挑眉,似乎是被说动了,她难得开口:“你认真的?”
鹰野很是坚定地点头。
然后,他看到小雌性走回了木屋里,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攥紧,只是鹰野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
等走过来的雌性,紧密的藤蔓条,分开了一个小口。
“你……”
“过来。”
刚要说的话,就被小雌性出声打断了。
以为小雌性听进了他的话,要将他放出来了。
鹰野乖乖听话,将脸凑到了分开的小洞前。
下一秒,在他没来得及反应,一双手伸了进来,按住了他的脸,用力掰开了他的嘴。
“呕——”
一只小手伸进了他的喉咙里,什么圆圆的东西,顺着食管道,滑进到了他的胃腔里,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锋利的尖牙下意识想咬住那只伸进来的手,但对上小雌性漆黑的双眼时,硬生生忍了下来,停住了动作。
喻惊浅收回手,走到盛满水的木桶边上,自顾自地清洗干净双手。
“咳咳……”
鹰野咳了几声,舔了舔嘴巴里,还残留有的余温,小麦色的脸颊,有些发烫。
“你…你、你刚刚干什么?!”
他有些磕巴地问道,迟钝的脑袋,似乎发现了什么,暗黄色的兽眸,瞪大了几分,
“…刚刚给我吃了什么?!”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捂着喉咙,难受得想把东西吐出来。
“割舌罗的粘液和草片,制作的药丸,有毒的,吃了三天不服解药,就会穿肠烂肚而死。”
喻惊浅淡定地擦了擦手,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一段惊天骇人的话。
“你…你、你给我吃毒药!”
鹰野的表情由一开始的复杂,转变成不可置信,最终又化为愤怒。
一张脸像调色盘,变来又变去,十分精彩。
喻惊浅挥了挥手,捆了好几天的魔鬼藤,像是死去了生机,瞬间蔫了下来,快速枯萎成片,趴倒在了地上。
而鹰野也从藤蔓笼子里,解放了出来,但是他的心情一点也没变好,因为就在刚刚,这个恶毒的小雌性,喂他吃了毒药。
“你为什么要给我吃毒药!”
鹰野愤愤然地走出来,光着的脚踩在冰冷的雪面上,也不嫌冰。
“这样我才能保证你百分百听我的话啊,不然我怎么敢把你放出来。”
喻惊浅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鹰野咬牙,“我不是答应你了吗?我会听你的,你还要给我吃毒药!”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喻惊浅看着他,眼神无辜,接着又保证道。
“放心好了,只要你乖乖听我的,我就不会让你死。只要在三天内,吃了我的解药,你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她表情认真,向他保证道。
鹰野还是很不高兴。
明明他都答应她了,会听她的话,她还要给他吃毒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