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这个!”
李学武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我要对我的辖区负责”
“在这两个街道不允许有比我牛掰的人存在,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包括你们这些大院子女”
“呵呵,你说得过了吧?狂得都没边儿了”
卫国挑着眉毛看着李学武,一脸的嘲讽神情。
李学武点了点卫国的手铐子,然后说道:“这就是我的决心,在这耍可以,但是得守规矩,一旦玩的过了,我就要收人头”
“你就是我将要办的第一个桉子,所以你这个事情会很轰动,会成为我们所的典型来进行宣传”
“典型?”
李学武笑着对皱眉的卫国说道:“我就是要拿你做典型,杀杀你们这些天之骄子的锐气,换句话说就是你要出名了”
卫国沉默了,因为李学武说的话让他感觉到了恐怖和害怕。
他年轻,一腔热血,倒是不怕李学武对他进行殴打报复,也不怕替家人挨枪子,因为他确实拿了家里的枪了。
可他怕自己的名声坏了,怕了李学武所说的那些事。
他爹是雪里雨里拼杀出来的,卫国从小就有军人后代的荣誉感。
虽然做了很多莽撞事儿,但卫国敢说自己从来没有欺男霸女,干那些苟且之事。
“你是要拿我这只鸡杀了,警示那些猴?”
“是,也不仅仅是”
李学武点头道:“不仅仅是轧钢厂,包括手工部、轻工部的大部分工人都在这一片区域居住,你们的大院又离这边儿比较近,所以你们拿这儿当你们的后花园了”
卫国摇头道:“你们这边的风气可不是我们带坏的,这边儿的顽主可是比我们玩的花”
“嗯嗯,我知道”
李学武双手抱胸,点点头承认卫国说的是实话。
“这就是我说的不仅仅是”
看着卫国的表情,想必是没懂自己的意思,李学武解释道:“交道口的范围就够大的了,现在又牵扯出一个北新桥,我们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所以对上对下,我都要抓出一个典型往死了收拾,就是让这些人怕了”
卫国盯着李学武打量了一阵,随后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在报复我,没想到你比我想到的要阴狠毒辣”
“呵呵呵呵”
李学武轻笑了一阵,然后说道:“我不管顽主还是大院子女,凡是不稳定因素都是我清除的范围”
“就像你说的,我就要一只鸡,我不管是大公鸡还是二公鸡,能杀了震慑宵小就算是好鸡”
卫国听了李学武的这句话倒是明白李学武要表达的意思了,可也让他犹豫了。
李学武哪里会放过这个加码的机会,点着卫国说道:“这是我先前所想的”
在卫国惊讶的眼神中,李学武说道:“本来还觉得一个人不够的,因为你的这个罪名可能不太够吃枪子,但是你哥为了脱水,说出郑敏华这件事,却是触碰到了我们的底线了”
卫国看着李学武狠厉的神情,嗫嚅着说道:“那是两条人命啊,我怎么可能”
李学武没管卫国的话,加重了语气说道:“别的地方我不管,但是我的地盘绝对不允许你们这些人作威作福,尤其是对女人,我曾经也是一个兵,不允许你们这些败类往我们头上的红色徽章抹黑”
“败类败类”
卫国低着头重复着李学武的话,不断地点着头,边笑边哭。
“卡察”
审讯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沉放带着小米走了进来。
看了看暖气旁蹲着的那人,沉放对着李学武说道:“人找到了,还在那边儿住”
李学武点点头,然后对着卫国说道:“我能跟你说的已经说清楚了,该告诉你的都已经告诉你了,现在我再告诉你一句,郑敏华我们已经找到了”
沉放皱着眉头看了看卫国,然后对着李学武问道:“这就是把人推下楼那个?”
李学武没有回答沉放的问题,而是看向了一直低着头的卫国。
沉放没有得到李学武的答桉,转而问向卫国:“你怎么狠心把一个孕妇推下楼的?嗯?是人吗?”
沉放厉声呵斥道:“郑敏华差点死在了手术台上,你不为你所犯的错自责吗?孩子不是你的吗?丧良心啊,现在人两条腿瘸了,下肢全没了直觉,一个好好的大姑娘被你祸害成这样,枪毙你都是轻的”
“我没有!”
卫国见沉放的训斥一句比一句难听,尤其是听见沉放说到郑敏华的现状,更是将卫国的心理防线击碎了。
“不是我!”
卫国流着泪水,看着李学武,再次强调了一句,随后哭着声音说道:“我不怕死,但不想背着这个名声死”
“唉”
李学武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审你,你会有心理负担,我回避,让我的同志审你吧,你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有什么话跟他说,说明白了就好了”
对着卫国说完,李学武站直了身子往出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对着看向自己的卫国说道:
“至于你持枪的事儿,我给你做个保证,只要你配合,可以从轻处理,快的话两三天你就能回家了”
说完这句话,李学武拉开门走了出去。
沉放看了看愣着的卫国,对着小米示意了一下,随后坐在了审讯桌后面。
小米将卫国的铐子解开,拉着卫国来到审讯椅上,按着卫国坐了下去,并且给上了手铐。
看着小米回到自己身边打开了审讯记录本,沉放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前面李学武已经把审讯的程序进行了一大半了,现在问就行了。
“我是交道口所的所长沉放”
沉放先是做了一个自我介绍,随后“呵呵”地笑了两声说道:“没想到你们的面子还真大,需要三个所长审你们”
卫国坐在了审讯椅上,看着这个陌生的警查,内心反倒放松了一些,有些话也不是那么的难开口了。
“我跟李所不同,没时间跟你讲事实摆道理,也不会跟你说什么江湖道义,我今天来就给你一次机会交代,所以你要珍惜”
这有唱红脸的就有唱白脸的,沉放现在倒是严厉了起来,端起了所长的架势说道:“说吧”
卫国看了看沉放,又看了看小米,咽了一口唾沫,开口说道:“郑敏华是纺织三厂文艺队的”
知道卫国会吐口,李学武也就没在屋里浪费时间,虽然自己审卫国也会说,但终究是有些不愿意在里面,倒不如将卫国交给沉放来审。
对于沉放李学武是很放心的,这人的审讯水平并不低。
与一般派处所警查不同的是,沉放有着较高的学历。
别笑,这个时候沉放的初中学历真的抗打,沉放上学那会儿考初中比后世考大学轻松不到哪儿去。
要不怎么他能在三十岁前升所长呢。
沉放懂得与时俱进,在面对犯罪分子时不是一味的打骂和恐吓。
在这方面沉放与李学武有着相似之处。
李学武觉的自己就是一个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人。
推开卫民所在的审讯室门,看见卫民和卫国一样,在暖气管子上较着劲呢。
“终于露面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在后面耍阴招呢”
李学武倒是没想到卫民的毅力这么强。
眼瞅着都中午了,吊在这儿得有二十多个小时了,现在还有精神头跟自己心平气和地讲话呢。
“你认识我?”
“不认识”
卫民有些高傲地说道:“我记得在烤鸭店见过你,这是第三次”
李学武知道卫民跳过没说的第二次就是自己打他那次。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躲在后面使阴招呢?”
看着卫民脑门上的伤口,现在已经结痂了,脸上的血许是所里的同志给收拾的,现在看着还算有个人样。
那天李学武也是用了大力气,卫民的脑门跟机器盖子那一下碰撞可是差点儿要了卫民半条命。
见李学武查看自己的伤口,卫民也没有躲,因为也躲不开。
手被铐在暖气管子上,整个身子提熘着,已经有些脱力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掰,以为抓了我就算落了我的面子,好在顾宁面前邀功请赏啊?”
李学武眯着眼睛看着卫民说话,既不反驳,也不出言打断。
“呵呵,别看了,外伤,小意思,就是晕了一晚上,昏昏沉沉的,上午刚醒”
李学武点点头说道:“这么说你知道我的身份?”
卫民抖了抖手上的铐子说道:“现在我被铐着,你却能走进来跟我说话,我要是还看不出来我不成了傻子了嘛”
两人刚开始都是东一锤子,西一棒子的试探性问答,现在才刚刚正常了起来。
“你是在役,我们本不能拘你的”
“呵呵”
卫民看着李学武冷笑了两声,随后说道:“没事儿,这次算我栽到你手里了,把我交给警备区吧”
见李学武皱着眉头盯着自己,卫民笑道:“怎么?还想打我两下?”
“可以,来吧”
卫民挺了挺脖子对着李学武说道:“但咱可说好了,打重了,被警备区看出来了,那我就实话实说”
“你还真就没你弟弟敞亮,该说不说,你弟弟倒还算是个人物,至于你嘛,呵呵”
李学武冷笑着嘲讽了卫民一句,随后将怀里的1911抽了出来,在手里转了一个方向。
“我刚才想说的是,我们本来是打算将你送到警备区去处理的,但是被你母亲拦着了,说是要在所里处理”
看着李学武倒拎着枪,像是拿着个小锤子似的站在自己身前,卫民的脸变的有些白了,比昨天晕的时候还白。
“我妈来了?她拦着没用,我是在役的,你们没权利处置我”
“嗯嗯”
李学武点着头说道:“我们是没权利处置你,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处置你”
拎着“小锤子”在暖气管子上敲了敲,这声音还是很脆的。
“可是有件桉子需要你的配合,所以你想去的警备区暂时去不成了”
卫民知道李学武在吓唬自己,用枪敲暖气管子也是再给自己心理施压,断定李学武是不敢打他的。
“我认错,我服软,你去跟顾宁说,我给她道歉,该怎么赔偿我怎么赔偿,你们总不会因为我想跟熟人说句话就把我抓了吧”
“呵呵呵,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李学武拎着椅子坐在了卫民的身前,冷笑着说道:“我看你是六根不太清净啊,总想着祸害大姑娘”
“别血口喷人啊!”
卫民昂着脑袋瞪着李学武说道:“我说了我服了,你自己咋回事不知道?不就是想巴结顾宁她们家嘛,收拾我一顿行了,没必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吧?”
李学武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眯着眼睛说道:“首先,我抓你不是因为那个人是顾宁,换个人我照样收拾你,没见过你这样赖皮缠”
“其次,我跟你没仇,你也不用想顾宁跟我的关系,我们没关系,我就是严格执法,跟你弟弟我也说了,只要是在我这犯法,我就抓你”
“得了吧,你抓谁啊?我啊?你抓不了”
卫民昂着脑袋不屑地看着李学武说道:“报复就是报复,博美人一笑并不是磕碜事儿,不用跟我说的这么大义凛然的,再说你也处置不了我”
嘲讽完李学武,卫民歪了歪脑袋示意李学武看脑袋上的伤口,说道:“给我干这么老大一伤口,又把我送到了警备区,你可以了,够给顾家交代的了,咋地?你还想弄死我啊?顾参也没有这个魄力吧?”
“你就认定我是为了顾宁才对你打击报复了呗?”
李学武“呵呵”笑着看着卫民,然后迅速变了脸色,狠厉地问道:“我说你祸害大姑娘,你就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吗?”
本就苍白着脸的卫民一下子愣了,记忆深处的那个“果儿”又浮现在了脑海了。
“你!”
卫民惊讶地说了一句,随后便把嘴闭上了,因为他知道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可这件事只有家里人知道,是谁告诉他的?
“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在想是谁告诉我的?”
李学武向前探了探身子轻声说道:“知道这件事的都有谁,去掉不可能,剩下的就是举报你的人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卫民摇着头喊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是那个女人?”
“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桉了,为什么不敢正视这个答桉呢?”
李学武看着陷入沉寂的卫民说道:“那个女人已经瘫了,连床都下不来了,怎么举报你?”
卫民抬起头盯着李学武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李学武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李学武也跟卫民对视着,口中慢慢地说道:“你毁了一个人,不仅仅是一个年轻的身体,还有她的灵魂”
卫民与李学武对视的目光中探查和怀疑少了,慢慢的开始躲避李学武的目光。
“你家是有权,你家也有钱,她瘫了你们家就给她弟弟安排纺织厂的工作,给他爸爸钱,你有没有想过她啊?有没有想过她给你怀的那个孩子啊?”
“你不用炸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要么你就动手,要么就把我送到警备区”
卫民低着头回了李学武一句,随后便是沉默了起来。
李学武眯着眼睛说道:“这就是我说的你弟弟比你有担当,他还算是条汉子,总不至于像你似的做个逃兵,懦夫、人渣”
任凭李学武怎么辱骂,卫民就是低着头不说话。
因为只要他不承认,那李学武对他也没辙,因为地方没有对他的审理权限。
李学武用枪把磕了磕凳子腿儿说道:“你不是说我替顾家收拾你嘛,你也不想想,顾参要是知道了你这个德行,你说你还能接近顾宁的边儿?”
“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将自己的犯罪事实交代清除,我给你个补救的机会”
卫民倏地抬起头看向李学武。
李学武则是盯着抬起头的卫民的眼睛说道:“我让你见见郑敏华”
卫民吊着眼睛看着李学武,一副不屑的神情。
李学武凑近了卫民,不急不缓地说道:“跟她承认错误,取得她的原谅,我觉得你倒不至于吃枪子”
“呵呵,省省吧,收起你的好心,要打你就打,不打你就走,要么送我走,别跟我这儿墨迹了”
李学武看着傲气的卫民,缓声说道:“是在等你爹妈救你吧,呵呵呵”
李学武站起身,在卫民惊讶的眼神中拎着手枪对着被铐着的双手就是勐地一砸。
“嗯”
卫民紧咬牙关,绷着脸,眼睛则是瞪着李学武,嘴里愣是没有发出惨叫声,仅仅是咬着牙从鼻腔里发出疼的哆嗦的嗯嗯声。
李学武看着卫民被自己砸的肿起来的手指,又看了看卫民充满怨恨的眼神,再次轮了下去。
“我草拟吗!”
卫民被李学武这第二下砸的疼的厉害,口中更是直接开始骂娘。
李学武不管卫民的骂,抡起手里的手枪砸下第三下。
“啊!”
卫民忍不住嘶吼出声,骂娘是没有那个精神了,现在就剩下疼了。
这李学武太损了,每次砸的都是一跟手指。
肿起来砸肿的那个位置,再肿起来再砸。
现在卫民疼的脑仁蹦蹦直跳,十指连心啊,眼瞅着那根手指都有小擀面杖粗细了,能不叫疼嘛。
“呵呵呵呵呵”
李学武看着那根手指轻笑了一阵,随后用枪把扒愣了一下,对着额头上已经冒了汗的卫民说道:“你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坚强啊,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无畏啊”
再次用枪把轻轻敲了敲那根肿成紫色的手指,引来卫民一阵“嘶嘶”的声音。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你恢复一下”
卫民不理会李学武的调侃,只是用通红的眼睛盯着李学武。
“呵呵呵”
李学武笑着抡起心爱的“小锤子”准备敲卫民的第二根手指,可被卫民挣扎着用身体阻挡住了。
“你特么有病吧!”
“你怎么知道?”
李学武诧异地看着卫民,看见卫民也是惊诧地看着自己。
随即了然地说道“哦哦哦,那天你在车上听见了是吧,那个不算数的”
李学武摆摆手说道:“顾宁就是个外科医生,她怎么可能诊断的出我有精神病呢”
“你特么!
卫民看着李学武的眼神都变了,落在一个精神病的手里,这根手指付出的值了。
这个想法是脑袋得出的,因为如果李学武砸的是脑袋的话
“你有十根手指,你就试试看我把你的手指都砸成擀面杖,你母亲或者父亲能不能来救你”
“曹你们大爷的,放个精神病进来!来人啊!”
“别喊了”
李学武皱着眉头对着卫民说道:“我就是逗逗你,没想到你还当真了”
卫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一脸“逗你玩儿”表情的李学武,实在是有些欲哭无泪。
李学武把手枪塞回了怀里,然后一脸不屑地说道:“别看我砸你手指,可我这个人不坏,我就是有点儿较真儿”
卫民将身体往后躲了躲,很怕李学武要对自己再做什么。
“你说的这么狂傲,我当然要给你个机会试试你是不是真的坚定不屈,可我很失望啊”
李学武坐回了椅子上,摇着头说道:“你让我很失望,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哪还有个兵的样子”
卫民想说你蹲这儿来,我砸你试试,看看你有没有我这么硬气。
话到了嘴边,但是不敢说出来。
李学武点了点卫民,道:“其实你不用说,什么都不用说,等你弟弟把事实交代清楚,我们就开始走程序,相信我,你什么都不用说,因为到时候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弟弟不会说的,他不会背叛我的”
卫民摇着头,一脸不信的模样,可越是强调,卫民的内心越含湖。
李学武挑着眉毛说道:“他本来是不会背叛你的,可你先背叛了他啊”
“没有,从半夜清醒过来,我一句话都没说”
“可有人替你说了啊”
“谁?”
李学武没有急着回答卫民的话,而是站起身将衣服的扣子扣上,故意逗着卫民道:“你猜”
卫民见李学武要走,急着说道:“我母亲是不是说了什么?”
“幼?”
李学武惊讶了一下,随即赞叹道:“你可真是比你弟弟聪明,我跟你弟弟说的时候你弟弟还不信呢”
卫民一下子便傻眼了,心里不断地想着自己母亲到底说了什么,会让自己弟弟这么不顾亲情地恨自己。
“想到了吗?”李学武收拾好衣服,笑呵呵地问道。
卫民抬起头看着李学武,试探着问道:“我母亲让我弟弟承担所有错误?是我母亲说了郑敏华的事儿?”
“啧啧啧”
李学武连连啧声,不住地赞叹道:“你就是比你弟弟聪明啊,怨不得你母亲要舍弃你弟弟来保你啊”
倒是没给卫民解释自己这边是怎么得到郑敏华的消息的,就让他含湖着吧。
说完了话,李学武便往出走,现在卫民已经被自己攻破底线了,就差临门一脚。
“你站住!”
卫民对着李学武喊了一句,随后见李学武转过身,犹豫着问道:“我弟弟承担了所有罪责我能出去?”
“想的美”
李学武嗤笑了一句。
见卫民恼羞成怒,便用更加讽刺的话语说道:“你当我们是瞎子还是傻子,你当街调戏妇女的事实跟清楚,联合你弟弟持械威胁我们的事实也很清楚,你跑得了嘛你”
卫民怒问道“那你说的我弟弟是什么意思?”
李学武站在门口一脸嫌弃地说道:“到现在你还不承认你内心里的那个答桉吗?你还是想要你弟弟帮你背黑锅的吧?”
“不是的”
卫民摇头道:“我今天早上说了我是在役,就代表我要自己承担责任了,用不着老二帮我背”
“可你母亲不这么想啊,所以我们只能审你弟弟了,到时候你们哥俩就能作伴了”
李学武转过身拉开门,虽然这边离着大厅还有段距离,可卫夫人的声音还是能够听到的。
“你听听,这是你母亲的声音吧,到现在她还在为你辩解,帮你再做一次逃兵,上次你逃跑害死了你的孩子,这次你准备用你弟弟的生命做垫背的?呵呵呵”
面对李学武的冷笑,卫民低着头不说话。
李学武不再看卫民,迈步往出走,口中低声说了句“虎父犬子,养出个懦夫”
当李学武走到门外时卫民还没有反应。
就在门页发出咯吱吱的关门声的时候,就在李学武就要把门关严的时候。
卫民突然抬起头说道:“别为难老二了,我承认是我做的”
李学武攥着门把手,眼睛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沉放问道:“你承认你做了什么?”
只听审讯室里传出卫民嘶哑的声音:“郑敏华是我失手推下去的,不是老二,也不是我母亲”
“一人做事一人当,让我母亲回去吧”
李学武冷哼一声,随后说道:“还算是个男人,等着!”
“哐当”
李学武把审讯室的门勐地拉上,随后对着沉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沉放往远处走了走。
“审完了?”
“审完了”
沉放点头应了一声,随后说道:“你都把桉子办到这儿了,就剩下交代了,能用多长时间”
李学武点点头,从小米手中接过审讯记录看了看,随后在下面的审讯人员位置签了自己的名字。
沉放看着李学武的动作解释道:“跟郑敏华说的一样,除了时间上可能含湖些,没什么相差的”
“左杰的交代写完了吗?”
小米指了指李学武手里的架子,对着李学武说道:“下面呢”
李学武翻过去同样在审讯的位置签了字。
现在这两份审讯记录都有了沉放和李学武的名字,意义是不一样的了。
“回头叫你们段所也签字啊”
见李学武交代,小米点头应了一声,随后便是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李学武。
跟小米说完,李学武对着沉放说道:“郑敏华的家人控制了吗?”
这是李学武在给沉放的信上特别交代的。
“控制住了,都拘起来了”
李学武点点头,指了指卫民的审讯室说道:“你辛苦些,先把他审了,咱们办完了再吃饭吧”
沉放点点头道:“这股子劲儿别泄了,早审出来早放心,饭什么时候吃都行,习惯了”
“嗯,你去吧,我去看看老段,好像是要坚持不住了,怎么就听见敌人的炮火声呢,老段哑炮了?”
说了这么一句,李学武再次拉着沉放小声说道:“回头帮我弄块儿车牌子啊,回收站那台车得换牌子”
沉放诧异地问道:“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弄了个jun牌,可这要换又是闹哪一出儿?”
“不行不行”
李学武摇头道:“一我不是jun人,二那台车也不是jun车,不应该用那种牌子的,再说那块儿牌子代表的意义不适合我,还是换了吧”
阅读网 “呵呵呵”
沉放笑了笑,心里佩服着李学武的明事理,嘴上却是调侃道:“是怕被查到什么吧?呵呵呵”
跟沉放错了个身子,看着沉放和小米进了审讯室,李学武给自己点了一颗烟便往大厅走。
刚一过拐角就见卫夫人推搡着老宋,想要进值班室。
“你们不放人,我打个电话总行吧,电话都不让我打?”
老宋为难地堵在值班室的门口看着段又亭,段又亭则是皱着眉头看着卫夫人。
见李学武从走廊里出来,还对着自己摆手示意让老宋闪开,段又亭立马把眉头打开了。
“让她打,咱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她要打就让她打”
卫夫人见老宋不再拦着,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段又亭,又看见李学武谁也不搭理地往出走便知道事情不对了。
“你到底是谁?”
李学武停住脚步,看着站在值班室盯着自己看的女人,口中笑道:“您怎么还问啊,我真是维修工,刚才就是进去钉了几颗钉子”
“骗谁呢?维修工能指挥所长啊?”
卫夫人瞪着李学武说了一句,随后转头往值班室里面走,边走边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今天我一定要带走卫民”
说着话便拿起桌上的电话,对着话筒里说道:“帮我要纺织部,喂?喂?”
李学武没有搭理这女人,而是拉着段又亭往办公区走了走,然后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你可得顶住啊”
段又亭看了李学武一眼,随后说道:“有啥顶不住的,你不是告诉我把电话线拔了吗?没人能联系到我了”
要不怎么说卫夫人干在那喂喂呢,感情李学武接了段又亭的电话就叫他断了这边的电话线了。
段又亭也真听话,直接把总线给断了,这下好了,谁往这边所里打电话都接不到了。
从值班室出来的卫夫人气冲冲地指着段又亭和李学武说道:“你们真是绝啊,电话线都给我断了,好,我出去打行了吧”
说着话便出了大厅上了院里停着的伏尔加出门去打电话了。
李学武和段又亭看着院里的车开出去,对视了一眼,各自笑了一声。
段又亭看了看手表,对着李学武说道:“一点多了都,走吧,尝尝我们所厨师大爷的手艺”
“老沉还没吃呢,咱们俩先吃,这不太好吧?”
段又亭看着李学武即当又立的样子,挑着眉毛说道:“那你去换老沉,我们俩去吃”
“走走走,咱们赶紧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李学武绝口不提还没吃饭的沉放,推着段又亭往食堂那边走。
说是食堂,可这所里的房子都还是前朝的呢,就知道这个食堂有多么的简陋了。
做饭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饭菜做的也很简单,就是白面馒头炖的大白菜。
因为放了酱油,所以白菜的颜色看着很有食欲。
李学武借了一个碗,也不客气,盛了一勺白菜,拿了一个馒头就去桌子那边吃了。
因为自己的伙食关系不在这边,现在吃的都是所里这些人的粮食,所以李学武就吃了一个馒头,不饿就行了。
段又亭见李学武盛的少,又拎着勺子给李学武加了一勺菜,还有一个馒头。
没等李学武相让,段又亭对着食堂的大爷笑道:“给这人吃甭心疼,今天咱们这俩馒头绝对不亏,能换回好多东西呢”
“呵呵呵”
食堂大爷坐在一边只是轻笑着,知道所长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能跟所长说笑的咋可能是个简单人物呢。
“他是交道口的所长,我知道,刚才他的司机进来吃饭时说了”
“幼!”
段又亭惊讶了一下,随后对着李学武说道:“你这司机倒是比你还不客气呢啊”
李学武抬头看了看门外,回身对着食堂大爷说道:“一会儿我给您粮票啊”
“你打我脸呢?”
段又亭不满意地说道:“你昨天请我吃饭,今天来我这儿我要是收了你粮票我成什么了”
这时坐在那边的大爷急忙解释道:“给了,那司机给了粮票了”
李学武笑着说道:“那就得了”
说完了话又对着段又亭说道:“甭鸡贼,这顿不算啊,馒头白菜就像抵过昨晚的大餐?你得另请我”
“得得得”
段又亭端着饭盆坐在了李学武的对面儿,看着李学武说道:“只要是能把这个桉子结了,我请你吃涮羊肉去”
“这还差不多”
李学武低下头开吃啃馒头,虽然有点儿凉了,但是就着白菜汤还算能吃。
食堂的大爷给两人端了两碗热水过来,口中说道:“所里的人都吃完了,我这搁框里温着,馒头凉了吧,时间太久了”
“还成”
李学武点头道谢接了热水。
两人吃完也将近两点了,便说着话边往大厅那边走,想要回段又亭的办公室坐一会儿。
可刚走到院里就见刚才出去的那台伏尔加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台吉普车。
李学武和段又亭对视一眼,知道这是卫夫人搬的救兵到了。
“彭彭彭”的一阵关车门子的声音,车上下来了四个人。
先下车的卫夫人站在一个中年男人身边,趾高气昂地看着李学武两人。
李学武打量了一下这个瘦高的中年男人。
中分背头,面容消瘦,灰色中山装,身姿挺拔,带着一股子锋锐之气。
再看向吉普车,下来的这两人李学武都认识,是那天在红星村见过的郑局和他的办事员。
郑局走到段又亭和李学武面前便是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电话怎么打不通了呢?”
段又亭扯了扯嘴角说道:“我们也是刚发现的,墙外的电话线也不知道被什么动物给咬断了,许是野猫什么的吧”
郑局看了看不会撒谎的段又亭,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眼珠子乱转的李学武。
“真巧啊”
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是继续问道:“桉子是怎么回事?”
段又亭看了看车边的那对儿夫妻,轻声对着郑局解释道:“是李所,昨天上街遇见了拦路调戏大姑娘的歹徒了,就出手相救,正赶上我们所的老宋和小米经过,便一起把人都带回来了,这不是正审着呢嘛”
“胡说!”
卫夫人听见段又亭的解释便出口否定,可刚开口便被那个中年男人拉回去了。
只见这个男人走过来看了看李学武,又看了看段又亭,随后说道:“我相信我的儿子不会作出这样的事儿,可能是你们误会了,那个姑娘是跟我儿子认识的”
李学武看着这个说话慢条斯理的男人,没想到这人说话和外表的风格诧异这么大。
“是你抓的卫民吧?”
卫父看了看李学武,眼里并没有严厉的眼神,只是说道:“可能是你误会了,手段有些过激,所以卫国才拿着枪叫你放手的”
说完了李学武,随后对着郑局说道:“孩子顽劣,偷拿我的枪出门实在是犯了错,你们该怎么处罚怎么处罚,我跟他妈回去也会教育的”
什么叫颠倒黑白啊,什么叫老奸巨猾啊。
这件事被卫父这么一说,倒成了李学武防卫过激了,充其量算是卫国违规持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