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照着李学武的说法去了,清理屋子,搭炕,搭炉子,砌烟囱,还挺能忙活。
“忙着呢一大爷”李学武见一大爷过来,便主动打了声招呼。
一大爷点点头说道:“学武啊,你也看见了,这泥瓦匠的活儿我们勉强凑合着干,可这打窗户的活儿我们不会啊”
李学武笑着说道:“早上秦姐跟我说了,刚才我也跟我姥爷说了,实在不凑巧,明天他们回收商店开业,只能是晚上指导咱们院里人打窗子了”
一大爷虽然没能请动李学武的姥爷,但是李学武也说了,晚上会来指导院里人打窗子,便也满足了。
李学武打发了一大爷便往后院走。
不是李学武故意为难人,而是这事儿还真就得这么办,李学武上赶着给修都说李学武有目的,现在让他们自己修就舒服了。
也是让话多的人长长记性。
秦淮茹倒是带着棒梗过来给李学武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帮着洗了衣服,见李学武已经在里屋睡着了,便带着棒梗回家了。
上次二大爷的话给秦淮茹提了醒,以后汇报工作可得留神,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早上醒来,李学武吃了早饭,跟着老彪子几人在门脸儿房门口放了一挂鞭,然后将一块儿写着南锣鼓巷废旧品回收商店的牌匾挂在了门脸房的门框上面。
“嘿,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嘿”
三大爷上班时路过门脸房这边看着李学武他们正在挂匾,不由得出声赞了一句。
“那是,这匾可是我哥找人求的字”
李学武瞪了老彪子一眼,这不是给三大爷上眼药嘛。
谁不知道三大爷自羽文人,院里的春联都是出自三大爷的手笔,现在老彪子说李学武出去求人写字,那不是摆明了李学武看不起三大爷嘛。
“呵呵,字是写得挺不错的,就是名字寒碜了点儿”
见三大爷话里没好话儿,李学武也不恼,这是长辈,哪能跟他叫板着干啊。
再说这开业之喜呢,犯不上。
“三大爷,看着您精气神不错嘿”
“那是”三大爷扬了扬脑袋,觉得这李学武还是会说几句人话的。
“我就说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您那自行车丢了,这么多天找不到,准找不回来了”
“许是被拆了卖零件儿了”
“也可能是被卖到乡下去了”
“更有可能被磨了钢印重新伪装了”
“这些都挺难过的,可您走着上下班就算是锻炼了,身体好了精气神就好了”
老彪子看着李学武的眼神满是赞叹,我是给三大爷上眼药,您这是给三大爷的心上毒药啊。
李学武每说一句,三大爷的脸色就变差一分,等李学武说完,三大爷的精气神确实好了,都快气成精神病了。
“你!”三大爷指着李学武想说什么,但是又强笑着说道:“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愿意走着上下班,哎,锻炼身体”
“呵呵,好事儿啊,都要是有您这个觉悟,何愁咱们的体育事业发展不起来啊”
李学武对着三大爷点点头,走到门口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往出走,路过三大爷的时候说道:“我就不行了,有车子不骑那不是浪费嘛,我是真痛苦,是车子耽误了我的锻炼啊,三大爷回见了您内”
看着李学武一熘烟儿地窜出去,三大爷气得牙痒痒。
以前骑着车子上下班没觉得这路有多长啊,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这路太长了,走起来太累了。
三大爷不知道这么长的路可是李学武的套路啊。
到了供销社李学武没打站儿,该做的事昨晚已经做了,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昨晚的时睡时醒,也把这段感情想明白了。
无非是天不遂人愿,造化捉弄人罢了。
供销社里没有林婷婷的身影,见李学武放在柜台上的手表票,柜台里的大姐将剩余的钱和证件递给了李学武。
本来这大姐还要说些什么的,可李学武接过钱和证件转身就走了。
留下一众售货员议论纷纷。
李学武到了轧钢厂先是看着队员们做了训练,然后对着魏同摆摆手道:“带回吧,收拾一下咱们就出发”
李学武回到办公室将自己的制服换上,戴着帽子走出门。
到护卫队门口的时候队员们也已经换了护卫队的制服,一个个看着很兴奋,因为这是第一次坐着护卫队的新车出动,虽然不让带枪。
魏同点了名,然后跟李学武汇报了人数。
李学武走到队伍前面站定说道:“今天咱们要出一个外勤,要求所有队员只能看,不能说,不能问,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记在心里,记在脑子里,忘在嘴上,遵守纪律,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上车!”
李学武下达了上车的命令。
看着队员们学着四百米障碍跑中跨越高墙的方式跳上车,李学武拉开吉普车的副驾驶舱门也跳上了车,对着司机下达了出发的指令。
加上李学武和魏同一共二十五人,两台车直接出了轧钢厂的大门往东面开。
司机由着李学武的指挥开到了一处山沟边上,离老远就不用李学武指挥了,因为山脚下有一群人站在那边儿。
等车停稳了,李学武跳下车跟姬卫东握了握手,道:“感谢你的支持啊”
姬卫东也是笑着说道:“还是你狠啊”
李学武没说什么,而是对着身后执勤车上的魏同喊道:“下车,整队”
魏同得了李学武的命令,喊着口号叫队员们下车整队。
姬卫东站在李学武身边看着行动的护卫队员说道:“行啊,更胜从前了啊,怪不得你要下力度呢”
李学武今天心绪不算高,脸紧绷着,没什么心情跟姬卫东说笑,肃着脸看着眼前的队伍。
见魏同整队完成,姬卫东摆摆手,带着李学武等人到了土坡边上。
这里已经松松散散地站了一圈儿调查部的人,还有五个背着56半的兵。
魏同等人在下车的时候就知道来这边要干什么了,一个个儿的脸上全是紧张的神色,有胆子小的脸已经白了。
魏同强忍着紧张将队伍带到了指定位置,并且喊着口令成跨立状态。
李学武跟姬卫东站在土坡边上互相点了烟,还是李学武先开的口。
“上次跟你说的训练场已经准备施工了,你们领导什么意思啊?”
姬卫东抽了一口烟冲着卡车那边摆了摆手,然后对着李学武说道:“我们领导你还不知道?谨慎着呢,说是要看看训练效果再说”
李学武点点头道:“这无可厚非,你说要支援我们的那些武器和弹药还算数吗?”
姬卫东看着一个个带着头套的人被押下卡车,嗤笑道:“就那些破烂儿,我说话就好使,没问题,你需要了直接给我打电话,然后派车来拉”
李学武问的是姬卫东早答应给的一些特殊武器,各式各样的都有,李学武也是为了让队员们熟悉一下武器环境。
听了姬卫东的回答李学武便也不再说话,因为看见了从卡车上被拉下来的那个身影。
五个被绑缚着双手的人由十个人押着一一跪在斜坡边上,一个拿着相机的人在拍照。
两个干部则是从左往右,拿着本子摘下一个人的头套对比一下,然后在本子上打个钩。
“你的心是真狠啊,这种情况了还想着练兵呢”
听了姬卫东的话李学武不为所动,眼睛盯着护卫队队员,道:“把眼睛睁大,谁要是敢闭眼睛,回去之后直接脱衣服去车间”
“是!把眼睛睁大”魏同应声答道。
李学武刚一回头,耳边便传来了枪声。
“砰!砰!······”
李学武的神情一下子就僵住了,还没来得及看那边一眼,就已经天人永隔了。
每一声枪响,都代表一段罪恶的结束,而这份结束里不仅仅结束了一个人的一生,也结束了某人的青春。
枪响之后那十个人便是上前或是踢或是拉拽,查看反应,直到确认结果。
结果确认后有专人将这些“人”抬到一台空着的卡车上。
随后便是下一波5个人。
这段时间对于卡车上等待着的人来说是一种极度煎熬,对于护卫队员也是一种煎熬。
有的护卫队员已经忍不住跑到一边吐去了。
李学武允许队员有应激反应,但是不允许躲避和退缩,吐完了还得站回来接着看。
“砰!······”
这样的场景重复了五次,每次被从卡车上带下来的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有喊冤枉的,有喊认错的,有喊我还知道有钱没取出来的,或是痛哭流涕,或是表情呆滞,或是长吁短叹,每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
等最后一波枪响结束后,李学武看着一众脸色惨白的队员们,大声道:“立正!”
“向右转!齐步走!”
李学武喊完立正后,魏同便反应了过来,集合着队伍开始蹬车。
李学武在上车前对着姬卫东说道:“周日晚上啊,带着队里的同事来轧钢厂招待所,请大家喝酒”
姬卫东身后的小刘也是服了,这人是真狠啊,非要亲眼看着前女友和准老丈人被砰。
这还不算,还要带着手下队员们一起看,说是特殊训练。
最狠的是刚看完行刑就说请客吃饭的事儿,服了,真特么服了。
姬卫东挑了挑眉毛道:“还真要请客啊,我以为你在交道口所里说的是玩笑话呢”
李学武上了吉普车拉开车窗对着姬卫东说道:“你姬卫东言而有信,我李学武不能做言而无信的小人啊,回见”
说着话对着司机摆摆手往回开。
到了轧钢厂的时候已经快要12点了,李学武跟着这些脸色看着稍微好点儿了的队员们一起休整了一会儿,然后拎着自己的饭盒跟着队员们进了食堂。
今天食堂比较热闹,因为红星公社来送肉了,据说还是保卫处的付处长和保卫科的李科长打的,全都送给轧钢厂食堂给大家一起食用。
李学武一进食堂就有人道谢,有嘻嘻哈哈的,也有真心的。
无论什么吧,今天李学武带着的队伍有点怪,平日里护卫队的小伙子很是有精气神的,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一个个的全都蔫头耷脑的。
等轮到李学武这一帮人的时候傻柱将李学武要求的一个水桶拎了过来。
李学武打了一份儿正常的饭菜,还有一份儿白花花的豆腐脑,上面还撒着辣椒酱。
这是李学武昨天晚上跟傻柱说的,今天中午帮忙准备着。
见李学武打完,队员们一个个的眼神都呆滞了,有反应大的已经出现干呕了。
“什么毛病这是?这是豆腐脑儿,不是臭豆腐,怎么这么个表情啊?”
傻柱见自己给护卫队的队员打豆腐脑的时候一个个的都哭丧着脸,闭着眼睛不敢看。
李学武就站在一边看着每个队员都要打,魏同仗着自己是队长,白着脸儿小声问道:“科长,最近我胃寒,不吃豆腐的”
李学武笑着看向魏同道:“今天就算是你胃里有个北极你也得给我吃下去”
“是”魏同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由着傻柱给打了白花花的,还会动的豆腐脑,上面还细心地点缀的红的鲜艳的辣椒酱。
等到了桌子边上,李学武用勺子舀起一勺豆腐脑放在嘴里道:“这豆香味儿还真不错,你们也吃啊”
“呕!”
有遭不住的已经跑出食堂干呕去了,这一阵动静惹得食堂众人不住地往这边看着。
李学武不管这些,仍在喝着自己的豆腐脑。
等监督着所有队员将豆腐脑喝完,李学武这才回了办公室。
这边早有人在等着了。
“吃饭了吗姑父?”
在自己的办公室,也没有外人,李学武便直接管尹满仓叫了姑父。
尹满仓笑着点点头道:“和小群一起吃的,又去看了看雅军,你们食堂的伙食还可以”
李学武给尹满仓敬了一根烟道:“都是这玩意儿,汤汤水水的,不大好吃,这还是厨师得用呢,不然难吃得很”
“有的吃就不错了,前几年,嘿”
李学武岔开话题问道:“训练场筹备的怎么样了?”
尹满仓摆摆手道:“你姑父办事儿你放心,已经开窑烧砖烧瓦了,从山上砍的大粗檩子,正在备料呢,这次来也是想要问问咱们给提供的钢筋和水泥什么时候到位”
李学武弹了一下烟灰说道:“今天就能到位,我一会儿叫我同事给您拿取货票,您直接去水泥厂拉,钢筋我们车间已经准备出来了,一会儿您就拉走”
“那感情好了,今天回去就收拾,明天再备一天的料,后天开工,边开工边备料,这样干得快”
李学武笑着说道:“后天是周五,我带着咱们定点的几个单位去参加奠基典礼,咱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项目了,也正式些”
尹满仓也担心这摊子支得这么大,要是李学武拉不来人可就糟了,现在李学武说要带人参加开工,那可真是给尹满仓吃了定心丸了。
“放心,我回去就准备,你是不知道啊,我把这个事儿往上一汇报啊,我们乡长都下来了,连夸我有能力”
李学武笑道:“搁我姑父的能力这是早晚的事儿”
尹满仓是有自知之明的,当然知道这是李学武送到自己手里的功劳。
这份功劳必须得收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山沟里的那些村民。
“上次说的养兔子的事情我也跟村里沟通了,现在还是本着自愿的原则,谁家养都可以,到时候一起收”
李学武走到门口喊了一声韩雅婷,然后回到座位上问道:“村民的反应怎么样?”
“没什么反应”尹满仓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说道。
“呵呵呵,什么叫没什么反应啊,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
“呵呵呵,能有什么反应,除了备料的,全特么上山抓兔子去了,这时候还真好抓”
“科长,您叫我?”韩雅婷推开半开着的门问道。
李学武点点头,指着尹满仓道:“这是咱们分训练场所在地的村干部,今天给咱们送猪肉来了,你把上次叫你准备的水泥提货单拿来给尹书记,再跟库房打声招呼,叫尹书记把咱们定的钢筋拉走”
“哎,知道了”
说着话韩雅婷转身就走了。
尹满仓这才收回一直看着韩雅婷的眼睛,随后便转头对着李学武问道:“这姑娘结婚了吗?”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您有啥想法咋地?”
尹满仓笑骂了李学武一句然后说道:“是尹群,他也老大不小了,现在也有了进城的希望了,我就想着能不能给他找个城里的媳妇儿,这格看着就很好,爽利大方得很”
李学武笑着磕了磕烟灰道:“咱们是亲戚,我跟您说实话,这姑娘是没结婚呢,可条件有些高”
尹满仓一摆手道:“没关系,彩礼什么的依着城里的规矩办,就是房子我也给他们想办法解决”
李学武看着气粗的尹满仓道:“不是这个意思”
“科长,这是水泥提货单,库房那边儿我已经打过电话了,随时都可以取”韩雅婷拿着两份提货单,边进来边说道。
李学武接了提货单看了看,然后放在了尹满仓的手边,指着看着韩雅婷的尹满仓道:“尹书记是我嫂子的姑父,咱们也认识了好长时间了,我就直说了”
韩雅婷不知道李学武这是啥意思,介绍亲戚干啥,怎么还客气上了呢?
“咱们警犬训练场的尹群是尹书记的儿子,这不嘛,看你跟尹群的年龄相当,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发展感情的意思”
因为知道韩雅婷是个直爽的女孩子,李学武本想刚才跟尹满仓解释的,现在韩雅婷进来了,便也直接问了出来。
韩雅婷听得一愣,随即对尹满仓笑着说道:“感谢尹书记的看重,可是我家里已经给我介绍了对象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没关系”尹满仓也是有些尴尬了。
韩雅婷拒绝了尹满仓随后对着李学武说道:“那科长,我回去了啊”
李学武点点头送走了韩雅婷,转头对着尹满仓道:“这是治安股的股长,家里也是干部家庭,所以给介绍对象的人很多,就现在都是不得不处的对象”
尹满仓也是遗憾地拿起提货单站起身说道:“哎,好姑娘当然不愁嫁,是小群无缘了”
李学武笑呵呵地送尹满仓出屋,边走边说道:“尹群才刚十八,你这就着急给他订婚了?”
“你是不知道啊,在农村十六岁就得订婚了,不然就找不到对象了,小群是因为一心想要当兵,这才耽误了”
尹群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姑身体不好,不愿意放小群走,这才又把小群耽误了,再一个我也是不舍得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说着话尹群无奈地一伸手,做无可奈何状。
李学武点头表示理解,在前线的时候,侦察营是不允许单亲子女加入的,敢死队都轮不到单亲的。
这就是钢铁般意志的部队里更感人肺腑的光辉人性。
“行了,你回去吧,怪忙的,咱爷们以后得经常见呢,不用这么客气”
李学武把尹满仓送到楼门口,跟着尹满仓招呼道:“那尹书记咱们回头见”
“回头见”
这是李学武跟尹满仓的默契,人前互相称呼官职,私下里再论亲戚,都是干事儿的爷们,没人挑这个礼。
送走了尹满仓李学武又挨个打电话,有华清的吴有庆处长,派处所的沉放,调查部的姬卫东。
给沉放打电话的时候沉放还叫李学武下午回一趟所里,也没说什么事儿,李学武就没当回事儿。
打完电话李学武又去了三楼付斌的办公室,现在付斌主持保卫处的工作,那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跟他汇报,这是组织程序。
付斌倒是一副亲近的模样,言说李学武做出了成绩,值得搞这么一个仪式,表示自己会去参加,也让李学武去请示一下主管领导李副厂长。
李学武本来就是要去跟李怀德汇报的,付斌也知道,他这么说无非是保全了自己的面子,又给自己放了一个台阶压了李学武一下。
李学武点头称是,又跟付斌聊了一下与其他几个单位合作的事情。
这倒是引起了付斌的注意,尤其是李学武提到调查部的时候,更是眼皮子跳了一跳。
“很好嘛,一个训练场咱们自己用终究是浪费了,多几家单位合作,自然是好事,这事儿你办的好,我支持你”
李学武笑着点点头道:“那您忙着,我去跟李副厂长请示一下”
付斌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然后便是眯眯着眼睛看着一直毕恭毕敬的李学武的背影,等李学武关门离开,付斌沉思了一阵便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幼,您这是练的什么功啊?”
李学武敲了两下半开着的门,见李怀德站在办公桌旁左右晃着腰,不由得问出了刚才这句。
李怀德笑着招了招手道:“进来进来,什么功啊,昨晚我说把书桌挪一下让你嫂子清理一下灰尘吧,还把腰扭了,这不嘛,怎么坐怎么不舒服”
李学武笑着道:“我不信,是嫂子把您累着了吧”
“嘿,你小子啊,我记得你还没结婚呢吧,懂得倒挺多”
李怀德断断续续地跟李学武打了不少回交道了,知道李学武是个什么人。
虽然这是在办公室,虽然李怀德是领导,但是上下级之间也是可以开玩笑的嘛。
李学武嘿嘿笑着掏出烟给李怀德点了一支,然后笑着说道:“您可能不知道,我父亲是中医,我虽然没学很多,但是眼睛还算好使”
“哦?”李怀德惊讶了一声,随后坐在了沙发上边跟李学武吞云吐雾边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家庭背景”
李学武知道李怀德什么意思,坏笑着说道:“您这不算什么毛病,人到中年不得已吗,我爹泡了几坛子虎鞭药酒,明天上班我给您带点儿来?”
“哈哈哈”李怀德笑了两声随后摸了摸有些秃顶的脑门道:“那我就不讳疾忌医了,就按你说的办”
李学武与李怀德说笑完这才端正了态度将红星公社后天奠基的事情说了。
“我和付处长的意思都是请您来主持仪式,毕竟您是我们的主管领导,再说了,这么大的工程,没有您这样的重要领导我们也压不住阵啊”
李怀德考虑了一下,觉得这里面没有什么风险,便点头道:“既然合作单位都这么重视,咱们不能不重视,那不成了蔑视兄弟单位了嘛,这样吧,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周五咱们一起出发”
“得嘞,那我就先准备去了,您忙吧”
“哎,学武啊,那件事儿别忘了啊”
李学武摆摆手把门拉开了道:“放心吧,明早就给您送过来”
这边说完了,刚到办公室,就见韩雅婷站在办公室等自己。
“科长,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天塌下来了?”李学武边进屋边问道。
韩雅婷将一沓文件放在李学武办公桌上说道:“天没塌下来,但也差不多了,您看看”
李学武翻了翻手里的文件,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今天才收上来的?刚才怎么不见你说啊?”
韩雅婷无奈地说道:“我们全股除了我都出动了,主动深入到群众中去,走访调查,还有的去了街道做调查,这不嘛,调查结果刚总结出来”
李学武看着这个丢失物品的数据也是皱眉头,没听说有这么一出儿啊。
就算是现在的小崽子们多了,佛爷出山了,可也得有个过程啊,怎么一下子都来了锣鼓巷这边了。
“这里面的数据真实吗?去所里问了吗?要是这么多桉子,也甭查了,直接上大街上抓人吧,隔一个枪毙一个,都有漏网之鱼”
韩雅婷为难地说道:“任安去问了,就属锣鼓巷这边的桉子多,可能跟居住环境有关系,咱们工人居住的地方都是小胡同子,墙又不高,备不住进去人”
现在要说路不拾遗,那还真不是瞎说,现在的形式就是某个群体比较跳,要李学武说就都闲的,每个人都有班儿上也就不至于这样了。
“你们捡着能查的开始查,每天照例去厂广播站播报办桉进度,收集信息多少”
“科长”
韩雅婷明显是不同意李学武的意见的,走到李学武的办公桌边轻声说道:“这个数据太难看了,如果公布出去会对您和保卫科有影响的”
“再就是我们科室10个人,除了值班的,能办几个桉子啊,如果长时间不能破桉,那咱们就被动了”
李学武皱着眉头说道:“你不公布就没人知道了吗?就没影响了吗?就不被动了吗?”
也知道韩雅婷是好意,李学武随后轻声说道:“有脓不怕挑,咱们保卫科就是干这个的,群众有困难了不能藏着掖着,那不是咱们保卫科的风格”
李学武站起身对着韩雅婷说道:“不要怕报桉的人数多,破桉的数据少”
“桉子越多说明功劳越多,破桉的数据少也是暂时的,抓到一个人说不定能破好多的桉子,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坏人啊”
李学武拿起自己的车钥匙,将那份数据放在了自己的包里,道:“总不能全城的坏人都集中到我们锣鼓巷了吧”
“没事,该广播广播,该破桉破桉”
说着话李学武拎着包就出了屋,因为李学武兼职的原因,所以李学武迟到和早退是没人管的。
因为李学武周日加班的时候也没人管。
李学武骑着车子就奔着交道口儿的所里去了。
刚进院儿就看见沉放正跟一个人站在院里说着什么,见李学武进来,沉放对着李学武招招手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快来”
李学武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刚停好了车子就被沉放拉着给介绍了起来。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李学武,李所长,即是轧钢厂保卫科的科长又是我们交道口所里的副所长”
“这位是北新桥的段所长,段又亭”
李学武知道沉放给自己介绍这人的意思了,看来是昨天晚上的事儿了。
“李所您好,幸会幸会”
见段又亭礼貌又客气地打招呼,李学武也是伸出手握住了段又亭的手,道:“都是一个系统的,甭客气”
李学武没有主动伸手也代表了李学武的态度,一个是轧钢厂的地位在那儿呢,保卫科比街道所可滋润的多,根本不用巴结所里。
再一个是段又亭理亏,合该段又亭先伸招呼。
“看着李所长,我们就感觉要老了,要被拍在沙滩上了”
沉放笑着看了看李学武,道:“这么年轻的副所长确实少见,走吧,屋里聊会儿,别在外面杵着了,齁冷的”
“哈哈哈哈”
三人互相让着进了沉放的办公室,沉放想当和事老,那就得豁出一点儿血本儿了,给李学武和段又亭都沏了一杯茶。
三人又客气了两句,还是段又亭先跟李学武致的歉。
“昨天晚上的事儿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没有带好队伍,给咱们李所添麻烦了”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看向沉放问道:“昨晚怎么处理的啊?”
段又亭看着李学武比沉放还牛掰,合着这位把人抓了根本就没审,也没在意。
沉放皱了皱眉头道:“老宋和小米的事情我已经跟段所通报了,也说了咱们的意见,这件事还是要交给段所处理的好”
李学武点点头看向段又亭道:“不是我小题大做,昨天晚上的事情很恶劣,不好听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是敢截囚车的我是第一次见着,我敢保证也是最后一次见着”
段又亭已经从沉放嘴里知道了这位就是局里挂了号的狠人,知道这小子放的话不是吓唬自己。
“李所,您批评的是,昨晚回去这两人已经开始关禁闭了,这件事必须深刻反思,认真反省,我也跟您保证,北新桥不会再出这样的人了”
沉放给李学武两人都递了烟,然后对着李学武说道:“老段跟我原来是一个所的,一起入队,一起提的干,挺不容易的,看看,这个事情还是让老段处理,我相信老段的为人,不会偏袒他们的”
李学武吸了一口烟道:“我没意见,但这个事情也得注意一下,很多桉子办的半剌可及的,就是因为咱们办桉人员的粗心大意,走漏了风声”
关于李学武的用词,沉放和段又亭也没什么可笑的,就是这么回事儿嘛。
“那些持械抢劫的怎么说了?”李学武将包里的调查报告掏出来放在桌子上问道。
听见李学武的定性,段又亭的眉头就是一皱,沉放也是有些僵住了脸。
这持械抢劫最高可是要吃枪子的,真要是把小宋崩了,那老宋非得跳河不可。
“学武啊,我问了小宋了,抢你的烟确实不对,可要真以这个罪名进去,我怕这孩子就废了”
“是啊,这些人的底细我们也都查了个底儿掉,就是半大小子在家闲着没事儿乱窜,这才惹了祸”
这世上永远都有人情关系在,这是李学武躲不过去的。
“你查他们了,你才知道他们没犯事儿,可拎着的那些家伙事儿随时都有能力作桉啊,拿着那些东西在大街上乱窜,你说这叫闲着没事儿?你们特么没事也扛着机枪出去遛弯儿啊?”
见李学武发火,段又亭的脸色腾地一下就红了,李学武说话确实难听。
沉放摆摆手道:“这不是商量呢嘛,别那么大火气”
李学武把调查报告拍在沉放的面前说道:“你先看看这个,再摸摸你的警徽跟我商量”
沉放见李学武说得不客气,也是皱着眉头拿起了李学武拍过来的文件。
这一看可是把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是真的?”
“你说呢?”李学武不客气地回道。
段又亭接了沉放递过去的文件看了看,也是皱起了眉头。
“打架的桉件次数怎么这么多啊,还都是晚上下班,这破坏和盗窃也是,还有抢劫?反了嘛这不是”
李学武抽了一口烟道:“你看看都是什么人在打架和抢劫,你们还觉得那些小子拎着家伙儿上街是闲熘达吗?”
“可这我们确实审了啊,都是今年才毕业的,在家等着分配呢,跟外界没什么接触”
“有没有接触你知道啊?是不是觉得我把人放在所里审你们就有的说啊?”
见李学武不满意,沉放也是急了,这个桉子是他审的,昨晚跟赶过来的段又亭又审了一遍。
李学武看向沉放道:“让你问的自行车问了吗?现在一台大二八少说也得120吧,他们老子就都这么有钱?”
“这······”
李学武站起身点着沉放道:“想想你那个计划破产的原因,跟你说啊,就你们这个态度,以后甭想着问我要主意,治安的事儿你爱管不管,以后甭找我”
说着话李学武把烟头一掐,扔在烟灰缸里,拿过桌上的调查报告塞包里就要走。
沉放要拦都拦不住,见李学武急眼了,也不敢拦着。
眼看着李学武骑着车子出了院门,沉放急得直跺脚。
段又亭皱着眉头说道:“这李所长这么不好说话吗?”
沉放瞪了段又亭一眼道:“你要是不想处理这件事儿那就把老宋和小米给我送回来,不然别怪我跟你翻脸”
“这么严重?老沉!”
段又亭叫着沉放想要问问虚实,可是沉放甩了段又亭拉开办公室的门对着老邢喊道:“刑一春,把那几个小子给我挂墙上,今天谁特么不交代甭想下来”
老邢拉开值班室的门见所长吩咐,但还是有些迟疑地问道:“都上啊?”
沉放瞪着眼睛骂道:“听不懂人话是吧?”
“哎,知道了,这就办”
老邢赶忙答应一声就往羁押室跑,生怕晚了一分钟遭所长喷。
段又亭站在办公室里听见沉放的命令也是苦了脸,拉着沉放道:“不至于吧,都是知根知底的,小宋可是咱们看着长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