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组。
安营扎寨。
新生们建起一顶顶帐篷。
三个人一顶帐篷，宋青麦和陆渺，又拉了一个戴眼镜的女孩进组。
谭琼树，海边人，有点近视。现下因为人才的缺乏，军校对身体条件的要求放宽了许多。
睡前，新生们有一段自由活动的时间。
晚餐是压缩饼干和营养液，可以自己选口味。
宋青麦看也不看，伸手抓了三管营养液。这些东西味道都那样，大家都是凑合凑合填个肚子，没有谁会去挑口味。
谭琼树盯着她手里的管子看：“内个，我可以不要螺蛳粉味的吗？”
宋青麦低头，淡定的表情龟裂一瞬。
什么东西，军校里怎么什么都有。
宋青麦用她的银行卡做担保，外面不卖这些奇奇怪怪的口味。
陆渺凑过来，抽出一管，说：“我喜欢这个，给我一管，你们去换吧。别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凡是新品都会先流进军队和军校，然后才进市场。”
宋青麦和谭琼树把螺蛳粉味营养液放回去，拿了最大众的水果味。
多看几眼，还有炸蚕蛹味，六味地黄丸味，板蓝根味，甚至石楠花味的都有。宋青麦做出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
陆渺比个向下的拇指：“不喜欢螺蛳粉，没品。”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随手拿走一管，看也不看，直接怼进嘴里。
宋青麦扭头，是冬烨。
下一秒，这个目测一米九的黑皮寸头帅哥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咳这不是——”眼前三个女生，他及时刹住没接着说。
宋青麦看着那包装，眼角一抽，没忍住笑了。
灯光下，她的眼睛弯弯的，镀着水光，像融化的冰雪，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和平时清冷严肃的样子完全不同，很美。
冬烨看得恍惚一瞬。
宋青麦想，这大三的学长居然也没见过这些个奇奇怪怪的口味吗。
陆渺和谭琼树笑得前仰后合。
冬烨反应过来，尴尬地离开了。
还是吃压缩饼干吧，锻炼牙口。
次日清晨，新生们被带去看武器。
几个教官也很兴奋，他们是战士，对武器也很有兴趣。
徐千旗为他们介绍。
“众所周知，还没有研发出可以直接击杀变异兽的武器，只能通过各种方法，让异能者的异能得到充分的发挥。这是黑剑，很早之前研究出的异能武器，虽然如今军队都不使用它，但是具有非常特别的意义。
不多讲解了，你们自己传阅一下，知道就好。”
宋青麦盯着徐千旗手里那把笨重的剑看，目露痴迷。
黑色的剑身，隐隐反射着金光，剑刃上有细小的凹槽，不仔细看看不见，看久了会头晕。
宋青麦不自觉地在脑中复刻那凹槽的纹路，一时间进入一种飘飘然的境界。
黑剑传到宋青麦手里，她抚摸着这优美的弧度，久久地凝视着那神妙的纹路，大脑极度兴奋，突然感觉有点异样，一抹脸，满手的血。
陆渺喊道：“报告教官！宋青麦流鼻血啦！”
宋青麦懵懵抬头。
徐千旗走过来：“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流个鼻血吗，去卫生站处理一下……”
看到宋青麦，他卡壳了。
这满地的血，都是她流的？就这么一会功夫，流了这么多？
“去去去快去快去，那谁，那个文锦歌！你也去看着点。”
“是是！”
宋青麦摇摇晃晃地走出队伍，感觉自己还处于那种难以言说的境界。
文锦歌扶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晃，递给她一张纸巾：“先擦擦吧。”
宋青麦接过，慢慢擦起来。
“为啥流鼻血啊，别告诉我你觉得那把黑剑很诱人……虽然确实很诱人，但是你……”
宋青麦打断她，摇头：“不是，我也说不清。”
文锦歌身上似乎有种让人能安心的气质。宋青麦跟着她往卫生站走，状态渐渐恢复正常，等到卫生站，鼻血已经不流了，只是脸色很是苍白，头也剧痛。
医生听了宋青麦的描述，脸色严肃。
“你是说，你看那把黑剑看久了，脑袋很疼？”
“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准备好。”
“你可能不适合这个专业。不是说你天赋不行，是天赋太行了，导致你看得太深，异能武器研究是个很玄乎的专业，你看得太深容易透支精神，精神垮掉的话，可能会变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虽然是个天才，但是还没做出什么贡献就先废了。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趁现在还早，刚刚开学，我劝你考虑考虑转专业的事情。”
“我会把你的情况上报，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上面可能会插手。”
“先给你开个假条，这些葡萄糖拿去，好好休息几天。”
宋青麦脑子确实疼得厉害，闷闷不乐地接过，道声谢，轻飘飘地出去了。
文锦歌看到她出来，关心道：“怎么样？”
宋青麦叹了一口气。
文锦歌紧张地搓搓手：“不会是绝症吧？”
宋青麦收回叹的那口气：“不是，就是我可能不适合学武器研究。”
文锦歌夸张地“no”了一声。
“那怎么办，来我们一校？”
“得了吧，我没有异能。可能会去学材料。”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再见。”
宋青麦回到帐篷，倒头就睡。等她醒来，已经是月亮高挂，陆渺和谭琼树都躺在旁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枕着胳膊，宋青麦心里不禁感到忧伤。
今天还是满月呢，星星也很亮，哀牢山不时有声响发出，衬得这地方更加静谧。
而且宋青麦正遭遇人生的滑铁卢，此情此景，不忧伤一下都感觉不对劲。
不过吧，其实她也不是非这个专业不可。虽然她父母双亡，但是她有姑父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非常有钱，完全不愁吃喝。选这个专业也只是因为名声好听，还有一点兴趣。
如果为了这个，硬生生把自己搞垮了，得不偿失。所以虽然非常遗憾，宋青麦还是下定决心，明天就去联系学校，换专业。
“吼————”
野兽的吼声嘹亮，粗野，几十个帐篷齐齐动了，新生们手忙脚乱地钻出来，衣衫凌乱。白日睡够的宋青麦是最整洁的。
徐千旗的通讯器发出刺耳的尖叫：“徐少校！a级变异蜈蚣出逃了！”
徐千旗弹射起飞：“你们他妈怎么干事的？这底下一百二十三个人就他妈技术工！前几天跑圈还有倒下的，你他妈……”
徐千旗打住，切广播，接着叫：“有序撤离！有序撤离！教官留下！”
“有序撤离！教官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