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之误会了沈知闲的意思。
他以为沈知闲后悔乱挑衅自己,现在倒想缓和关系。
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沈知闲实在太让他厌恶,他还是冷着一张脸:“怎么,后悔了?”
“刚回国就敢跟傅家对着干,沈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沈知闲不得不将视线落在他脸上。
与他对视的一瞬间,沈知闲的温和瞬间消失无踪。
“傅总,我劝你没事别想这么多。”他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傅延之:“??”
不是,你丫的会变脸啊?
“你到底要干嘛?!陆念那女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她做这么多!”傅延之烦躁起来,一边动作粗暴地扯开沈知闲面前的椅子坐下,一边怒瞪他。
沈知闲慢慢摘下眼镜:“傅总说笑了,念念不用给我任何东西,我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傅延之嘴都快气歪了。
他大概还是那个想法。
我是他的东西,就算他不珍惜,也不允许别人染指。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傅延之的表情突然又变得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些嘲讽与得意。
他嘲笑般说:“喜欢她?沈知闲,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不知道,可我一清二楚。不久前,我还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
“这种又浪又贱的脏女人,真的入得了你的眼睛?还是说,你就喜欢这种不干不净的……”
沈知闲所有的冷静顷刻破碎,眼神一下子变得极冷。
傅延之眼见有效,越说越欢:“攻略者就是这样的不择手段,不论是床上还是床下。你都不知道,她看着清纯,实际上有多能勾引人。”
“连妹夫的床都能爬,能是什么好东西……”
难堪夹杂着痛苦涌上来,我想扼住他的咽喉,想要歇斯底里地让他闭嘴,或者至少向沈知闲辩解一句,其实不是这样的。
是傅延之强迫了我,虽然没有人相信。
可是实际上,我憋红了脸,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好像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甚至都不太敢有勇气去看沈知闲。
我从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有任何应该羞愧的地方。但是一路走来,我看到了太多因为傅延之对我露出鄙夷神情的人。
沈知闲是在我陷入绝境后走到我身边,说要帮我报仇的人。
我可以不再在乎那些因为流言蜚语对我投来异样眼光的人,但我不希望沈知闲在其中……
然后,我听到了一声巨响。
沈知闲猛然起身,掐着傅延之的脖子将他摁在桌子上,神情可怖:“你再给我说一遍?”
上次我就知道,他很能打。
但是再看到在我面前永远温和的他爆发出杀意,我还是愣了愣。
他好像……
没有因为傅延之的话,对我有什么误会。
傅延之剧烈地挣扎着,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脖子上的力道就是让他无法挣脱。
他干脆不再动弹,继续刺激沈知闲:“生气了?这么容易生气?”
“我还可以和你详细讲讲,她是怎么像我求饶的。你这么喜欢她,应该对这些很感兴趣吧……”
沈知闲一拳砸在傅延之的脸颊上。
傅延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扭头吐出一口血,却笑得更疯狂:“你这么做有什么用,我早就已经得到她了……”
“你好像没弄清楚现状。”
沈知闲微微用力,傅延之就因为气息不足开始露出痛苦的表情。
沈知闲的声音很冷,像亘古不化的冰川。
“念念要是愿意,男欢女爱很寻常。只能说我来晚了,是我的错。”
“念念要是不愿意……错的也是你!是你这个禽兽伤害了他!”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弄死你吗?”
傅延之从来不惧怕鲜血与死亡,在这个地位,又是个商人,自然心狠手辣。
沈知闲看起来是个比他守序多的人,给人一种清清冷冷俯瞰红尘的疏离感,绝不会像他一样随意动手或者随意侮辱贬低他人。
在沈知闲的观念里,生命应该没什么贵贱之分,都很珍贵。
可他也是穿行无数个世界执行各种任务的大佬,要是真需要动手杀人,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傅延之过了那股疯狂的劲,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沈知闲好像没在吓唬他。
原本没想动手的沈知闲,似乎真的……
想要掐死他。
傅延之回过神,眼中微微闪过惊惧:“你……咳咳咳……你疯了……就因为我说陆念……咳咳咳……”
沈知闲冷眼看他挣扎了许久,缓缓松手。
傅延之剧烈地咳嗽起来,捂着胸口几乎直不起腰。
他离死亡,真的只有一步之遥。
“疯子……你不怕我报警吗?”傅延之的声音嘶哑至极。
沈知闲轻嗤:“这个世界很荒谬。你可以凭权势地位随意害人,那我当然也有可以。”
凭什么这么说?
傅延之恨恨地盯着他。
他大概在想,他胡乱害人性命不受惩罚是因为他位高权重,而被他所害的人都无权无势,他当然可以高枕无忧。
可沈知闲和自己家世相当,自己死了,这事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
可是沈知闲的目光告诉傅延之:他说得是真的。
他真的敢让傅延之死在这里。
“既然都这么想了,为什么还要松手?”傅延之从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中抽离出来,挣扎着问。
沈知闲扯扯唇角:“当然是因为,让你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
“你的合作我会抢走,其他东西也是。”
“当然,还有个原因是……留着你,才能让陆雨宁不好过。”
“你要对雨宁做什么?她是无辜的!她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傅延之紧张起来,生怕沈知闲伤了他的宝贝未婚妻。
沈知闲慢慢重复这两个字:“无辜?”
“说实话,我还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世界主角……”
“那你就好好看看看,你的雨宁有多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