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会到宿舍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我的室友居然也在。
刚上大学那会儿,陆家夫妇曾经提议我搬出去住,但后来我发现,我的室友们都是各有背景的千金大小姐,长年不在宿舍。
我们宿舍本来就是四人寝,几人不常回来,这地方就更像单人豪华间,我自己住着非常舒坦。
以至于我一直住在宿舍里没有搬出去,也鲜少见到我的室友们。
今天乍一见,不由得十分惊奇。
回来的室友叫做黎清,出身艺术世家,大学三年几乎见不到人,在各个国家参加各种比赛。
“清清,你怎么回来了?”我和她不熟悉,但是出于礼貌还是招呼了一句。
黎清摆弄着昂贵的化妆品,随意回答:“就回来看看,下周就飞走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手机,秀气的脸庞上涌起八卦的热情:“我小叔刚和我说他在医院看到了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黎清的家族成员都是艺术界大佬,唯有她小叔基因突变学了医,还学得很出色,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我心中一惊:“谁?”
“你家傅延之傅总啊!”黎清笑了,“我小叔说他被人砸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子?真是不要命。”
“对了,你不去看看他吗?”
黎清已经在国外晃荡三年了。
她离开前,我和傅延之还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对。
傅延之身居高位又专情至极,不知道让多少人艳羡。
黎清又是个沉迷艺术的画痴,回国后没有刻意了解,这才不知道我和傅延之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要是知道,估计也问不出这话。
我沉默片刻,说:“我和他早就……分开了。”
不仅如此,他头顶的伤还是我砸的。
没想到救护车来得那么快,我前脚刚走,傅延之后脚就到了医院。
黎清闻言,颇为尴尬:“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摇摇头,没有太在意,但黎清显然坐立难安,想了许久,眼睛突然一亮:“这样吧,我过两天请你吃饭,就当给你赔礼道歉了。”
我当然百般推拒,但黎清执意,我只好应承下来。
我原以为她只是说说,毕竟我们中国人的“过两天”一向约等于无期限。
但两天后,她居然真的拉着我出了学校,把我带进了苏州最大的酒吧——夜色。
华灯初上,夜色渐浓,我站在酒吧前,目瞪口呆:“你请我来酒吧吃晚饭?”
这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吗?
黎清撩了撩头发,笑嘻嘻地说:“平时家里管得紧,没机会来这种地方,现在及时行乐嘛。你应该也没来过吧?”
的确如此。
夜色酒吧久负盛名,但我向来对这种地方没什么兴趣。
只是这两天我时刻担心傅延之杀上门来,精神极度紧张。偏偏傅延之就像失忆了一样,就是不来找我报复,我的心悬了许久,实在需要放松。
“走嘛走嘛,就当陪我了。”黎清见我动摇,拉住我的手臂,撒娇似地说。
我一向受不了女孩子对我撒娇,叹了一口气,也顺势答应了。
黎清欢呼一声,拉着我进门。
夜色酒吧倒不似其他酒吧那样喧闹,布置得颇有格调,英俊而又穿着整齐的调酒师晃动玻璃杯,美妙神奇的颜色便出现在手中。
黎清一进门就直奔角落里一个清秀的调酒师,两人眼神对碰的那一瞬间,几乎都能拉丝。
还说自己家里管得不严,不能来这种地方玩儿,我看她是这里的常客,给我赔礼道歉完全是她的借口。
我心里笑骂了她两句,终究不想打扰暧昧的两人,默默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宿主……对不起。】
系统突然说。
我一愣:“什么?”
【如果不是我们,你应该会快乐地生活在你的世界,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收获一段美好的恋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
我没有说话。
我痛恨自己的命运,但是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不是系统的错。要怪,就得怪那个该死的穿越事件管理局。
“呦,你就是陆念?长得不错嘛。”
头顶盖下一大片阴影,我仰首望去,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我面前,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粘腻的目光仿佛能凝成实质,令我隐隐有种不适的感觉。
直觉在疯狂报警,我偷偷往后缩,看了一眼黎清的位置。
那里空无一人!
黎清和她的调酒师都不见了,虽然知道她可能选择了去和她的调酒师度过美妙的夜晚,我还是一阵担忧。
为首的男人手臂上肌肉扎实,纹着可怖的纹身,见我迟迟不说话,不满地道:“喂!和你说话呢!你是哑巴吗?”
他们显然来者不善,我的心跳逐渐加速,手心冒出丝丝冷汗。
“你们要干什么?”我没有回答上一个问题,而是尽量保持着镇定,眼珠微微转动,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我惹到你们了吗?”
“我们你倒是没惹到,但你惹到了惹不起的人!”为首的花臂冷笑一声,“你自己想想,最近都干什么了?”
最近干的事?
当然是……胆大包天地把傅延之砸进医院。
我浑身一僵:“是傅延之派你们来的?”
“你说呢?”花臂笑了两声,看我的眼神更加露骨,“长得这么好看……倒是便宜我们兄弟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说实话,我想过傅延之会报复我。
他是个爱之则欲其生,恶之则欲其死的人,曾经对我有多纵容,现在就对我有多严酷。
我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恶毒下贱的女人了,他不可能再把我捧在掌心,对我极尽纵容。
但我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
找几个男人把我都在酒吧里,用意昭然而揭。
他自己没有得逞,就想用这种方式凌辱我吗?!
我咬咬牙,故作镇定:“就算真是傅延之叫你们来的,你们也不能动我。”
“哦?为什么?”花臂挑了挑眉。
我尽力保持语调平稳:“我和傅延之青梅竹马,二十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没就没。让你们教训我,可能只是一时生气。”
“万一之后后悔了,你们觉得自己能讨的了好吗?”
“他的性格你们也清楚,一怒之下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们也就图个钱,别搞得钱没挣到,把命赔出去了……”
我说得煞有介事,花臂脸上出现了迟疑。
我瞅准机会,拔腿往外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