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宫。
承恩伯夫人,承恩伯世子夫人跪在上地上痛哭,皇后站在太后身边抹泪。
“太后娘娘,磊儿死得太惨了,您一定要给磊儿做主啊!”
“施文鼎这个畜生,他自己做坏事被撞破……反倒要了磊儿的性命……娘娘,磊儿是妾身唯一的儿子,也是相公唯一的嫡子……娘娘,磊儿没了,妾身……妾身也不想活了!”
“伯府就是再落魄,那也是太后娘娘您的娘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施文鼎敢这般对待磊儿,那也是荣国公府没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放在眼中!”
“皇上看重荣国公府,我们也都知道,府中上下谁不奉承他们,谁不让着他们,可他们还……这是什么仇怨啊,出手就把磊儿给打死了!”
“啪……”太后将手上的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搁,怒道:“荣国公府这是不把哀家放在眼中啊!”
“皇帝不是哀家亲生的,就如此看轻哀家,真是好啊!”
“来人,去将皇帝请来!”太后这是动了真怒了,甭管她喜不喜欢桂烨磊,施文鼎杀了桂烨磊这事儿就是在打她的脸。
她咽不下这口气。
若是这事儿就这么轻轻放下,那她这个太后还是别当了!
“皇后,把你娘跟大嫂搀扶起来!”
太后发话,那里真用得上皇后上手,屋里的宫女就立刻去将两人搀扶到一旁坐下。
世子夫人坐下之后就抹泪道:“侍卫说,磊儿被送进城找大夫治疗的时候,有个姓古的大夫说他的学生会开颅之术,若是让他的学生去给磊儿治伤,磊儿很有可能把命给保住。
可是让施文乐(施乐丞)给拦住了,说那孩子虚岁十岁,没有古大夫说的本事。
太后娘娘,妾身起先听侍卫这么说也觉得十岁的孩子定然不懂。可后来一回味,若是那孩子真不懂她的老师为什么敢把她给推出来?
难道就不怕失败之后被迁怒?
想来肯定是有把握的。
有本事的人不论年纪,有些人活到九十也是糊涂人,可是有些人三岁能诗四岁能文,古时候甘罗十二岁还当宰相了呢!
怎么就不兴古大夫收一个聪明绝顶,天子卓绝并青出于蓝的学生?
退一万步说,便是让那孩子去试试又何妨?左右最坏的结果就是个死字,让那孩子试试还有一线生机呢!”
“侍卫还说,当时有个叫秦少安的玉明书院的学生看到了当时的情况,可是那个学生却因为惧怕施文鼎跑了。
施文鼎还威胁他,让他说是我们磊儿的错!”
“我们磊儿都死了,他还倒打一耙!”
“你们放心,哀家不会让磊儿白死的,哀家一定会让皇帝给伯府一个交代!”太后恨声道,“哀家会让皇帝命人将古大夫提起的学生,以及玉明书院的秦少安都带进京城,哀家要看看,那个小姑娘是不是真有开颅的本事!”
“就怕……就怕施家对他们施以毒手,若这两个人死了,那就是施家人说什么是什么了!”承恩伯夫人哽咽道。
太后冷笑一声:“若是他们死了,那哀家就跟荣国功夫不死不休!”
……
承恩伯府,承恩伯对世子道:“立刻派人去截杀玉明书院的秦少安,还有叫赵香柚的小姑娘!”
“秦少安死了,才能保住我们伯府的名声,赵香柚死了能坐实施文乐阻挠小神医救磊儿的事!”
“还有,立刻找人在京城宣扬,云州府有个叫赵香柚的小神医,只有八九岁的年纪,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
“是,父亲!”桂和曦应下,荣国公府,这个梁子他们结下了!
打发走儿子,承恩伯想了想就命人备上马车,他要去找太子。
施文鼎打死桂烨磊的事满京城都传开了,京城风声鹤唳,不少人家都约束子弟不许惹事儿。
朝堂上的弹劾折子雪片似的乱飞。
阚闻朝带着队伍启程,傍晚的时候,负责保护他们的禁军头领找了地势比较高的坡地安营扎寨。
“瞧着这天,晚上肯定有雨。”禁军头领跟阚闻朝道。
赵香柚闻言就抬头看天,结果看了半天啥也没看明白,就看了个寂寞。
“有雨的话要加强戒备才行。”阚闻朝叮嘱,禁军头领领命。
傍晚的时候,果然下起了雨,雨还挺大。
秦少安赵香柚跟施文鼎挤在一个帐篷中,密密匝匝的雨点子打在帐篷上,声音很大。
杀了人的施文鼎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跟赵香柚唠嗑儿,讲他爹跟几个哥哥上阵杀敌的故事,言语间透着浓浓的羡慕。
“……皇上说了,我爹跟我哥哥在战场,我就得留在京城,不然父子几个都守在边关万一有个啥我爹得断香火。”
“我就想不通了,别人家的爹都十个八个女人往家抬,生孩子也多,一群一群的,我爹咋就不抬几个女人回家。
这样他就能多些儿子,皇上也不必非将我留在京城。”
赵香柚:“……”
“大兄弟,你娘没把你打死算你命大!”
施文鼎不解:“为啥啊?”
赵香柚:“没有女人喜欢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
站在帐前看雨的秦少安听她说这话就转头来看了她一眼,小丫头片子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想的是啥?
“不是,为啥不愿意啊,有人帮我娘生孩子还不好么?我将来就娶十个八个,让妾多生点,让我娘子轻松点,给我生两个嫡出的孩子就成了!”
“女人生孩子可是过鬼门关,若不是非要嫡子嫡女不可,我还不太想让我娘子生呢!”
赵香柚有点手痒,想把施文鼎的脑袋瓜开瓢瞧一瞧,看看里头装的都是啥?
就他这番言论,没人相信他连通房丫头都没有。
“大兄弟,我问你一句话,以后你成亲了,若是你娘子怕你累着,找十个八个男人代替你跟他过夫妻生活,行闺房之乐,你乐意不?”
施文鼎闻言就炸毛了:“你这丫头片子说啥呢?谁他娘的乐意当活王八!”
“这种事儿怎么能让别的男人代替呢?”
“不是,我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这些干啥?”
赵香柚耸耸肩:“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不乐意别的男人睡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凭啥乐意你让别的女人睡?
有些忙可以别人帮,但是生孩子跟睡男人这种事儿,相信我,没有女人愿意让别人帮忙代劳的!”
秦少安看着赵香柚,眸色深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