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老太太和赵香柚诧异的是,赵美荷竟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赵香柚都打好了腹稿该怎么劝赵美荷了,结果……
她白准备了。
不过当看到香梅的时候赵香柚又释然了,小姑姑便是有再多的委屈,也会为了女儿考虑。
对于许多母亲而言,孩子胜过一切。
这事儿不需要费心,赵香柚就跟赵美荷说,她可以给庄户们义诊。
免费赠药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免费扎针。
赵香柚在本县有小神医的名声,但是在云州府的其他县城可是没有的。
故而庄户们瞧见只是个小女娃娃瞬间就失望了,还以为东家有多好心呢,原来是拿他们开玩儿。
不过到底是东家,庄户们敢怒不敢言,只能排着队伸手给赵香柚把脉。
“大叔,你最近是不是晚上睡不着觉,白天又没有精神,还口苦口干……”
“噫……你怎么知道?”乡下人病了长年都靠挺,哪有人身上没丁点儿毛病没有的,赵香柚把的第一个脉就把出问题了。
“我是大夫呀!”赵香柚笑眯眯地道,“自然是把脉把出来的。”
“你到里面去,我给你扎几针,再给你写个方子,你到时候自己个儿去城里抓药……”赵香柚指了指身后的小屋,老头儿恍恍惚惚地就被紫苏带了进去。
赵香柚跟着进去给他扎针,手法十分娴熟,恍恍惚惚的老头儿就被扎睡着了。
“下一个。”赵香柚让紫苏掐着时间,她出来把药方写好,就继续看下一个。
“您这两年经常头疼,还爱流鼻血……”
老头儿:“……”
“是不是啊!”他周围的人催促地问了起来,老头儿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您也进去,我也给您扎几针吧。”
为啥是老头儿老太太排前面呢,主要因为怕赵香柚的医术不靠谱,就他们这些老的来陪着她玩儿会儿,万一这个小丫头玩意儿一会儿就没兴趣了呢?
那年轻人就避免了被她折腾。
不是年轻的庄户们不孝,而是在乡下青壮劳动力是十分重要的。
万一给扎坏了咋整啊。
赵香柚给老头儿扎完针出来就问谁是家属,有人冒头之后她就没说啥了,继续看下一个。
小姑娘用实力征服了所有庄户,几乎每个人的毛病都不用他们自己个儿说,都是小姑娘把脉把出来的。
要说这些都是主家事先打听好然后跟小姑娘说过一遍,他们是不信的,谁的记性能这么好?
而且有些人是隐疾!
主子的侄女儿是个小神医啊!
很多人身上的毛病都必须吃药,光靠扎针是不行的,还有些人的病是慢性病,需要一直服药。
不过他们是不是能吃得起药,就不是赵香柚能操心得了的事情。
给庄户们看完了病,赵香柚就让赵美荷的下人去把那个流鼻血的老人的家人单独喊来。
人来了之后,小心而忐忑地站在院儿里给赵香柚等人行礼。
“你们家老爷子已经病入膏肓了,他没多少日子了,你们多顺着些他,他想吃什么尽量满足吧。”
赵香柚的话音一落,站着的几个人就哭了,有了下午的事儿,他们对赵香柚的医术深信不疑。毕竟有好几个人身上的毛病当场就被小神医用针给扎好了。
几个人哭着离开,赵美荷欲言又止。
她很是担心地看向赵香柚,毕竟她这么小,遇到这种事情还要跟家属说就挺难的。结果担心不过三秒,就见赵香柚没心没肺地跑去找香梅玩儿了。
其实并不是赵香柚心大,而是大夫这个职业就注定了你会经常面临生死,若是每个都伤怀……日子还是别过了。
庄子上挺好玩的,赵香柚他们就多呆了些时日。
嗯,主要施乐丞成天跟庄子上的老农们泡在一起,跟他们学干活儿,顺便唠嗑儿。
没有一点儿公子哥儿的架子,秦少安自然也是默不作声地跟着,一些施乐丞想不到的问题,秦少安就查缺补漏般地向老农们询问。
……
赵美荷这庄子不远处有座风景十分秀丽的小山,山中清凉,山势也不陡峭,坡坡坎坎的都很平缓。
是踏青跑马的好去处。
这几天山上都挺热闹的,每日都有些学子们来山上办什么诗会文会。
这天因着有几位京城来的贵公子参加了诗会,故而崧潭书院的学子们也去了不少,山长更是准了备考学子的假,让他们去参加诗会。
为的就是想让他们能在贵公子面前露脸,最好是能借此机会扬名到京城去。
若是能扬名,在殿试上是会占些便宜的,毕竟殿试不糊名。
虽然能进殿试的前提是会试能取中,那还是比较遥远的事情,可机会就在眼前,不去抓住就可惜了。
崧潭书院的学子们去了,古玉自然也跟着去了。
到了地方果然热闹,八月里的天山里绿树苍苍,凉风习习,不见半分暑气。
诗会嘛,各地的学子会聚在一起作诗斗文,也不知是谁大手笔,竟请了不少伶人在山林间唱曲儿跳舞,仔细一瞅不得了,府城四大青楼的花魁全都来了,惹得学子们诗兴大发。
“怎么没见一个玉明书院的人啊。”因为山长再三强调的缘故,崧潭书院的学子们对玉明书院十分敏感,来参加诗会之前大家还说一定要在诗会里给玉明书院的人一个下马威。
结果他们来了还打听了一圈儿,愣是没遇见一个玉明书院的人。
“他们不会是怕丢脸吧,所以才不来的?”有人讥讽嘲笑。
“很有可能,毕竟一个刚开没多久的书院,便是山长再厉害又如何?到底是没有底蕴的书院……”
“是极是极。”
听着身边的人议论,古玉没多言,没看见秦少安,他倒是安心了些。
古玉不想跟身边的人议论这些,他找了个借口往僻静处走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罕见人迹林子深处。
“饶了我吧公子,我只上来卖花儿的,不卖身的。”古玉站了一会儿之后刚要离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啼哭求饶声。
紧接着,便见一妙龄姑娘衣衫凌乱,被一华服公子扯着头发拽了出来,姑娘哭得伤心,不经意瞥见古玉,便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公子救命,救命啊……”
那华服公子也顺着姑娘的眼神朝古玉看来,眼神中充满警告。
古玉的目光落在他腰间垂着的玉佩上,片刻之后,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