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香柚虚了虚眼睛:“师父的意思是,您是跟父亲一样的人吗?”
“赵香柚,不要岔开话题,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古郎中指着赵香柚道。
赵香柚摇头:“没有解释!”
“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若说歉意赵香柚原本是有一些的,毕竟是她答应在前,毁诺在后。
但是,变脸之后的古郎中让她十分不舒服,特别是他用身份来压制她。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呵呵,请相信她,没有人乐意做赵香柚的父亲。
实际体验可以问问赵铭庭。
“过些日子我会将这几个病患的所有病历和记录都交给您。”她毁诺在前,这是她为自己的行为做出的补偿。
“另外,对于提前手术的事情我向您道歉。”赵香柚朝古郎中鞠躬。
“师父如果么有别的事情的话,请离开吧,我很困,我需要睡觉!”赵香柚赶人。
她不想再跟古郎中争论下去了。
古郎中气笑了,伸手虚点了点赵香柚:“好好好,我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
说完,古郎中拂袖而去。
赵香柚转身爬上床,脱了外衣就往被窝里钻。
院子里,古郎中被秦少安给拦住了,少年的眼神过于清冷,他的凝视让古郎中浑身不舒服。
“古先生,柚儿名义上是你的徒弟,但却是交过束脩的,故而,您对于她来说跟私塾先生于您孙子古玉一样。
希望您能分清楚自己个儿的身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古郎中闻言脸色骤变。
秦少安冷冰冰地道:“我说的话意思很浅显易懂,古先生不会听不明白,但您若想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能够的。
您收束脩,您没有养过柚儿一天,柚儿不是您的儿徒孙徒,故而还请古先生不要以师父的身份去压她。
也不要用世俗师徒这一套来要求她,她不欠您什么,她跟您学的东西是付了钱了,向您买的。
她尊重您,喊您一声师父,但这不代表您就是他的师父,您最多是她的老师。
她不过是个五岁的姑娘。
可受不住您这般脾气。
私塾是可是随便换的,于您这边儿道理也是一样的。”
古郎中:“……”
秦少安冲他拱拱手:“慢走不送!”
说完,秦少安就大步往赵香柚住的屋子走去。
古郎中愣是在院子中央站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小狼崽子……小狼崽子竟这般侮辱他!
他跟老赵家的关系这般好,他有这样的想法,赵香柚又是那副态度,是不是说赵家就从未将他当成赵香柚的师父看待?
他啥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那点子束脩就想买他的医术?
要知道只要他放出名号,有的是人来拜师!
气死了气死了!
怒火冲天的古郎中也没管刁大夫,直接就拂袖离开医馆。
这头秦少安进了赵香柚的房间,小丫头从被子里探头出来朝他伸手:“少安哥哥抱。”
“吃了午膳再睡。”秦少安是专门出来陪她吃午膳的,这个小蠢货每次特别疲累的时候,就会变得很黏人。
他虽然受不了这份黏人。
但又怕她年纪小,累狠了会哭。
“少安哥哥抱我吃!”小丫头耍赖,秦少安伴着一张脸,但还是去将她从被窝里抱了出来。
二丫就将午饭端了进来。
他们三个人就在赵香柚的房间里一起用饭,二丫就叹气道:“以前古郎中不这样啊,以前在村里他是顶顶和气的。
后来教我们认草药也是十分有耐心,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发火。”
赵香柚也在秦少安的怀里点头。
秦少安就道:“人是会变的。”人在不一样的环境中,所秉持的处事原则不一样。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古郎中发生了变化,无非有两个原因,一个就是古玉考上了秀才,踏上了科举之路。
二个是古郎中攀上施乐丞,并为施乐丞所聘用,为他培养军医。
所以,他的社会地位不一样了,不再是一个乡村郎中,而是一个处处被人尊称一声‘先生’的有身份的人。
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但秦少安对探究他心态变化的根源没有丝毫兴趣。
二丫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像她以前就胆儿小,从来都不敢抬头看人,如今不但能管家,不管是在医馆还是在大姑姑的麻辣汤锅店里,她都敢笑着招呼客人,帮着做生意了。
“柚儿啊,我觉得少安说得对,咱们跟他学医是交了束脩的,咱们不兴师徒父子那一套。”二丫对赵香柚道,他们好容易才摆脱了渣爹,为啥还要给自己找个爹在上头管着。
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话她就不乐意听。
说句不好听的,阿奶都没这么凶过柚儿。
若是让阿奶知道了他这么凶柚儿,一定不会让柚儿再叫他一声儿师父的。
“恩恩!”赵香柚嘴里包着饭,腮帮子鼓鼓的,也不忘对二丫的话附和点头。
她又不是实打实的古代人,在她这里天地君亲师那一套行不通。
吃饱喝足,二丫将饭菜撤走,秦少安也要回书院,赵香柚不想让他走,但想着头天就害秦少安缺课,故而也没留他,反倒是催促他赶紧去县学。
反正老太太的情况稳定,她的精神力使用频率就大大降级了。
再还说了,不是还有晚上么,晚上她就能光明正大地薅羊毛。
刁大夫也是晚上想起来要走的时候才发现古郎中不在,他很是愣了愣,真是的,一讨论起医术来就啥都忘了。
封大夫也不知道古郎中咋就走了,他简直是太激动了,刁大夫的医术水平对他来说就是宗师级的,他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地从刁大夫的言谈中吸收知识。
也没注意到古郎中。
“古先生是不是临时有事儿?”封大夫问,刁大夫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啊,“我回头问一问。
对了,明天我还来。”走的时候刁大夫道,他打算一直待到老太太醒来为止,他要看看这个老太太的术后效果。
封大夫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回到客栈,刁大夫见隔壁房间的灯亮着,就问守在外头的人:“古先生在里面?”
下人应道:“是。”
刁大夫摸了摸下巴壳子,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房门看了一会儿,这老家伙在来的路上还说住徒弟家,怎么又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