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摆布?
先前去牢房要将赵老太太放出来的人围在牢门口苦口婆心地劝,他们就没见识过这种老太太。
别人听说能被放出去那个不是谢天谢地?
骗她不动弹。
你说把她抬出去,老太太立刻嚷嚷着非礼,嚷嚷着打死人啦!
天地良心啊!
他们连她的衣裳角都没触碰到!
当榆林县的宋县令来的时候,这几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像扔烫手山芋一般将老太太交给榆林县的县令,就麻溜地跑了。
还十分贴心地帮着清场,现场就留了宋县令跟赵老太太两个人。
宋县令:……
老太太抬起耷拉着的眼皮子瞟了一眼宋县令,用讥讽的口气:“咋的?你也是来让我出去的?”
“你是念过书的,应当知晓请神容易送神难!”
一句话都还没说的宋县令:……
老太太:“咋滴啊?”
“想跟我老婆子来威逼利诱那一套?”
说到这里赵老太太就盘腿坐直了身子,她抬了抬下巴壳子:“来,开演,演好了老太太我有赏!”
宋县令:……
这老逼太太有毒!
她这般有恃无恐,难道说……难道说杨御史和那三个人是她请来的?
想到这里,宋县令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样才能放手?”既然这老逼婆子把话挑明了,他也就不好再用威逼利诱那一套了,当然,他先前准备好的这一套也不管用了。
他还是小看了这老太婆!
赵老太太虚了眼,她没立刻回答宋县令的话,心里想着说外头肯定是出啥事儿了,不然不会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要放她出去。
这么说来孙县令应该已经找了郊外的庄子,啧啧,这个孙县令挺机灵的,她都没把确切的地方告诉他,他都能这么快就找对了。
是个能干人儿。
那么,是谁出的面呢?
应该不是好吃嘴儿,若是好吃嘴儿亲自出面的话,先前那一波人跟这个劳什子宋县令肯定不是眼目下的这个嘴脸。
少说得摆出一个求爷爷告奶奶的态度。
老太太心里有数了。“放手?大人您真是说笑了,我一个糟老婆子又没有抓住您啥把柄,何谈放手?”
宋县令:这老婆子是在暗示我她手里有我的把柄啊……
他琢磨了一下:“给你两千两,但是你必须得配合本官,说缉捕令是你配合着我们发的,目的就是为难麻痹真凶,让他们放松警惕,方便衙门抓捕,并救出被他们劫持的祝赵氏。”
“两千两?”赵老太太心说好吃嘴儿手下的管事还挺有用的,他是不是拿这事儿威胁这狗官啥了?
“你是在打发叫花子?”
“打量老婆子我没瞧见过银子?”
“呵……”
宋县令差点儿没被老太太的态度给气出心梗来,他咬牙切齿:“你别得寸进尺!”
老太太不动如山。
谁求人谁西就矮一截儿。
“最多给你五千两!”宋县令只好添钱。
哟嚯,钱加得这么痛快?那她得多喊点儿了,老太太想。
“两万两不二价,外加你们县城里热闹的地段两进带三间大开间商铺的宅院两座,两百亩以上的小田庄两座,你再跪下来给我老婆子磕头认错,这生意还能谈一谈!”
“你……你痴人说梦!”宋县令气得吐血。
赵老太太指着牢门外:“慢走不送!”
宋县令恨不能将眼前的老太婆一巴掌给拍死,但他又不能!老逼太太这么有恃无恐很是说明问题,她手里绝对还有啥要紧的把柄捏着呢!
这趟差事他根本就没拿对方多少银子,就是对方答应事成之后帮他活动官升一级或者是两级。
两万两银子!
当他捞银子好捞得很啊,他一年才能捞两万好不好,给她两万,他这一年就白忙活了!
这还不算,两套带商铺的宅子,这不得个一两千两?两百亩的田庄一座就得三四千两好不好?
还磕头认错……
死老婆子咋就不去死?
但顾忌着杨御史,宋县令内心挣扎了很久才开口道:“除了下跪磕头,别的我都答应你!”
老太太有一种我要少了的感觉。
后悔!
心疼!
“哎哟……我这心窝子难受,没有一根儿百年人参我就好不了!”
“不,少说得三根儿才能好!”
宋县令炸毛了:“你当百年人生是大萝卜?满街都是呢?”
老太太捂着心口躺倒在地,打着滚嚷嚷:“哎哟……哎呦……好不了了……”
“行行行,本官答应你,你赶紧起来……”宋县令不耐烦地催促道。
老太太:“你可别框我,东西呢?没见着东西让我走那是不能够的!”
啊啊啊啊啊!
来道雷劈死这老太婆吧!
宋县令用杀人的眼光剜着老太太:“本官给你写欠条总可以了吧!”
“出去可以,但是我身子骨不舒坦,出去了得先养病。治病的良药,宋县令手里有,我这老婆子的身子骨啥时候好,就看宋县令的药啥时候到。”
“一言为定!”宋县令说这话差点儿把牙槽子给咬烂了。
老太太怀里揣着宋县令的借条,神清气爽地出了牢房,洪剑就在外头等着她呢,老太太上了骡车,洪剑一甩鞭子就走。
“有人跟着咱们,咱们先寻个客栈住下。”洪剑对车里的老太太道。
“是得先寻客栈住下。”她还等着收银子呢!
“你在外头可探到了风声?”老太太就觉得狗官答应得太爽快,她肯定说少了。
“到客栈再说吧。”洪剑没有直接回答,他寻了一个门脸儿看起来十分阔气的客栈,有小二上前来招呼的时候,他便塞了一锭银子到他怀里:“开两间上房,给我这骡子上好料,送些热水来,再备上一桌好菜,剩下的就归你!”
小二本来见他穿着普通,以为只是一般的生意,哪知道人家开口就是上房,出手也大方。
遂笑逐颜开地应下:“得咧,小的一定给二位安排好!”
老太太舒舒坦坦地洗了澡换上一身儿衣裳,脱下来的那套洪剑就让人拿去烧了,老太太觉得可惜,洪剑却道:“你在牢房里呆了一夜,衣裳上沾了晦气,还是烧了的好。”
“烧了,说得轻巧,感情那衣裳不是你花银子买的!还说晦气,我这个人还在牢房里呆了一夜呢,你咋不让人连我一道塞灶膛子里?”
洪剑:……
“打住,打住,别说了,这事儿了了我给你买衣裳买两身儿新的成不?”
老太太撇了撇嘴:“新的能跟旧的比?我穿好些年的衣裳了,有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