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过于大惊小怪了,我不过是个芝麻官儿,又没得罪人,谁会要我的命!”县令不以为意地道,实在是他被头疼折磨得不行了,好些日子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府城的有没有名气的大夫他都看过,苦药汤子他喝了不少,针也扎过……
可惜都没啥效果。
如今的他都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不过小丫头给的药他是吃了,但心里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着好歹试试这才吃的药。
县令夫人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行了别按了,赶紧上床睡觉,明儿府试,我得早起……”
两人吹灯上床,没多久县令就打起了呼噜,县令夫人还奇怪呢,哪天这男人不是辗转反侧一宿啊……
第二天天不亮县令就起来了,他也十分诧异,昨晚他竟然睡了个好觉!
而且他的脑袋……
不怎么疼了!
“夫人啊,这药真是灵验,我的头疾好多了!”他一起身,县令夫人就醒了,听他的语气轻快地说话,她也是一愣。
“真的不疼了?”县令夫人有点不敢置信。
县令点头:“还有一点儿疼,不像以前疼得那样厉害。”
“一会儿用了早膳我再服用两粒,没想到啊,那丫头的师父竟然有点本事!”
“果然有本事的人都隐居着呢,名声越是响亮的人,越有可能是庸才!”
县令夫人起身服侍他洗漱,也笑道:“名声这种东西,是可以吹出来的,不能全信。”
“真真儿是恭喜老爷了,能把头疼这顽疾治好……妾得备些礼物,好好谢谢这师徒两个,他们有心了。”
“等我忙完了府试吧,那小丫头的哥哥也在参加府试,他们考完之后也不会立刻离开。”
县令夫人应下。
早上,古玉收拾妥当出门,结果秦少安也收拾妥当出门。
“你……”
“不是我的错,我不能无故退出。”秦少安扔下一句话,率先上了骡车。
赵香柚哒哒哒地跟上去,秦少安弯腰将她抱上了骡车。
老太太也跟着上车,古玉回头看了眼他爷爷,古郎中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开口。
秦少安是个十分倔强的孩子。
到了府试的地点,骡车远远儿地停下,因为整条街道都被士兵给封锁了,人能进,但是车马不能进。
秦少安抱着赵香柚往里走,赵老太太紧紧地跟着两人。
坠在后头的古玉。
感觉他是多余的。
“少安哥哥加油!”到了第二道关卡外,秦少安将赵香柚递给了老太太,他抬头揉了揉她的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就去排队了。
“阿奶,我们去买包子!”赵香柚凑在赵老太太的耳边说道。
“好!”咱们去买包子。
刚挤过来想跟两人打招呼的古玉就眼睁睁地瞧着她们离开。
他确定了。
他就是多余的!
赵老太太原以为是她想吃包子,哪里知道这小丫头一张口就要买五十个包子,并且换了一家店又买五十个包子。
骡车里,老太太问赵香柚买这么多的包子干啥,赵香柚就跟她说了自己个儿头天晚上跟秦少安干的好事儿。
老太太听完一拍大腿:“这事儿我熟啊!”
“我来!”
赵香柚:“……”喔豁,活儿被抢了!
抢了就抢了吧,谁让老太太的确是老手呢!
那帮子乞丐对于给他们包子的人换成了一个脏脸老太太并不奇怪,毕竟干坏事儿嘛,就该藏头露尾,换个接头的人咋了?
没毛病啊!
只能说明对方既谨慎又专业。
“吃饱了就干活儿去,干完了活儿还来这儿找我,我老婆子给你们结账!”老太太道。
几个乞丐拿了包子一溜烟儿就跑了。
赵老太太上了骡车赵香柚就递上了一张湿帕子,老太太把脸擦干净,就命车夫去成衣店,她得给自己个儿买身儿衣裳换上。
把自己个儿重新捯饬了个样儿就又带着赵香柚去找了一家儿人多的卖早点的饭馆儿坐着,一人点了一碗大肉面慢慢吃。
那帮子小乞丐如果能把事儿办利索了,不到晌午流言蜚语就会传进饭馆儿。
还别说,小乞丐们的办事效率杠杠的,一个时辰之后,赵香柚编造的三字歌就传来了。
吃早点的人们就纷纷议论起来,说这事儿若是真的就太缺德了。
这不害人么这不。
临考试了不给人担保。
又觉得这事儿有鼻子有眼睛的,搞不好就是真的,于是又有人扯出了前两天学子当街伤人的案子,嘿哟,这两相一扣还真有点扣得起来。
于是大家的议论声就越来越大了,并且都在添油加醋……
到最后竟然变成了:“那张书生家里有钱,家里给他定的未婚妻十分美貌,但是这个未婚妻偏偏看上了没钱的秦书生,张书生能受得了?不能够啊,于是就收买混混去偷秦书生的钱,并且诬赖秦书生无辜伤人……结果咱们的县令大人英明神武,当堂识破他的诡计,他一计不成再生二计……”
好大的一盆狗血!
不得不说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杠杠的,脑补出来的一出年度大戏还能跟她编造的三字歌给合上……
人才!
人才无处不在!
考场。
被搜过身的考生们排着队进场,张书生排在秦少安的后头,看见秦少安进去,他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居然还敢来!
张书生有一瞬间是怀疑那两个秀才没跟秦少安说拒保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不可能,他们还得退秦少安银钱呢。
是两个秀才敷衍他?
更不可能,他的银子那两人都收了。
“既然你要来自取其辱,那就怪不得我了!”
“秦少安,我真想看看一会儿你被赶出考场的狼狈模样。”
考生进去一个,就有衙役唱名:“平南县县城考生孔庆,年十七……”
主考官高坐在堂上,主考官两侧坐着几位陪考官,在他们的前头坐了好几排的廪生。当唱名声落下,便有两名廪生站起来朝着主考官拱手行礼:“学生吴启海为孔庆作保!”
“学生阮涛为孔庆作保!”
接着,立刻就有衙役捧着一本册子来,请起身的廪生签字画押。
这个流程走完,考生才会被衙役领到他的号房。
半个时辰之后,就轮到秦少安了。
他挺直了脊背站在晨曦下,黄秀才两人对视一眼,皆在自己眼中看到了讥笑。
他们以为秦少安不会来考试,结果他居然想不开地来了。
既然如此,秦少安成了全场的笑话,那也怪不着他们了!
这叫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