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赵香柚就盯着空间中的那口井,一句话都没跟秦少安说。
她眼睁睁地瞧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井底慢慢地凝聚出了一小滩水。
明明她在灶房的时候枯井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说明。
秦少安就是那个让枯井能泌出灵泉的必要条件!
惊喜来得太快让赵香柚头脑发晕,幸福地冒泡泡。
哎呀,好想就这样一直不长大,就能名正言顺地一辈子都赖着这个崽儿!
一路无言。
秦少安以为赵香柚睡着了,快到山脚下的时候他让跟着的瑞雪趴在一棵十分隐蔽的树下,他再轻轻地将赵香柚放到瑞雪身上。
结果小姑娘瞪大了双眼看着他,那水汪汪的眼睛里倒映着的是他自己的脸。
秦少安心里顿时就不高兴了。
没有睡着怎么不说话?
昨天不是还叽叽喳喳地么!
“你在这里等我,我把你阿奶带来!”
“不用害怕,瑞雪它们会保护你的!”
“嗯,柚儿会乖乖地等哥哥!”话说完了,小丫头整个人已经跟瑞雪滚到一块儿去了,小脸儿埋进了瑞雪的脖子一个眼神儿都没给他。
秦少安的心情莫名地有些酸。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秦少安抄小路下山,他没去赵家,而是避开人去找在田里干活儿的赵铭田。
赵铭田蔫了吧唧的,因着赵香柚一直没有消息,他昨晚一宿没睡,充满血丝的眼睛下头一片青黑。
心不在焉的赵铭田,干一会儿活一双脚被锄头砸了好几下。
他竟然还毫无察觉。
至于说赵铭粮……
这会子不知道猫在啥地方偷懒呢。
“赵三叔!”
秦少安忽然出现在赵铭田面前,赵铭田吓了一跳。
“少……”
他刚张嘴,秦少安就摇头,赵铭田闭嘴,秦少安就道:“劳烦赵三叔跟找老太太递句话,说我在上山路上的第三棵野核桃树下等她,请她带两套小丫头的衣裳来给我。”
“除了您家老太太,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
赵铭田连忙点头,秦少安说完话就飞快地跑了,赵铭田也压下心中疑惑放下锄头就往家跑。
老赵家,赵香芹和赵子睿两姐弟被老太太打发跟三丫四丫,大郎二郎三郎一道出去干活儿了。
被老太太故意饿了两顿的姐弟两哪儿敢不听话,哭唧唧地跟着家里的孩子出去了。
因为可恶的老虔婆说了,敢不认真干活儿晌午没饭吃,晚上也没饭吃!
不但让他们干活儿,他们带来的好衣裳也让老太太给分了,还让三丫和三郎把他们穿旧的衣裳找出来给两个人穿。
用老太太的话说,不过是庶出的孩子,凭啥比家里嫡出的孩子穿得还好?
其实她就是迁怒,把对张氏的怒气撒在两个孩子身上。
老大就是被张氏撺掇的,所以才敢去卖了她的柚儿!
她的心肝儿!
“娘……娘……”赵铭田急吼吼地往院里冲,赵老太太三角眼一竖:“不干活儿滚回来干啥?”
说完抬手就往他身上招呼,赵铭田憨憨地硬扛着,也不躲,他左右瞧了瞧没人,便急吼吼地说:“少安找您,说在上山路上第三棵野核桃树下等您,让您带……”
老太太风似的刮了出去。
话还没说完呢!
还有柚儿的衣裳!
赵铭田抠了抠脑袋,他见院墙边儿的竹竿上正好两着有柚儿的衣裳,于是便洗了手胡乱扯了几件撵了出去。
赵铭田跑出去之后,赵铭粮媳妇陈氏从后院儿钻了出来,她盯着大门犯嘀咕个,老太太跟老三在搞啥名堂?
不是说小傻子在镇上丢了么?
咋老三又拿了小傻子的衣裳追老太太去了?难道说小傻子并没有丢,而是被老太太藏起来了?
可老太太为啥要把小傻子藏起来?
跟小狼崽子又有啥关系?
难不成老太太把小傻子藏小狼崽子那儿了?
可这是为啥呀?
陈氏抠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于是干脆就不想了,她把将手里喂猪用的木头勺子扔墙边儿,人窜到灶房去找吃的。
老太太破天荒地大方一回,早上让老三媳妇炸的油饼,老香了!
陈氏翻箱倒柜地找,结果连油饼渣子都没寻摸到一粒儿。
“老不死的玩意儿,真会藏食儿!”早上她可是瞧清楚了的,明明还剩四个油饼。
陈氏气呼呼地从灶房出来,就见几个穿着体面的男人进了院儿门。
“你们找谁?”
打头的男人问:“我们是来找赵香柚的,来问问赵香柚回来没有!”
陈氏眼珠子一转:“你们来找柚儿啊……”她的声音拖得有点长,“我们家柚儿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在何处。”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她脸上明明写着‘快问我,我知道!’
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首的男人就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荷包递给陈氏:“还望大嫂好好想想。”
陈氏接过荷包连忙打开瞧,乖乖,里头放的是银子,颠了颠重量……少说得有五两!
出手好阔绰!
“哎呀……我是听说柚儿好像在哪儿,不过有点想不起来了。”她妆模作样地抠脑袋。
男人好脾气地解下腰间的钱袋子递给她:“想得起来,这些银钱也是你的,若想不起来……”
陈氏一把夺过钱袋子,她打开一瞧,妈呀,全是银子!掂量掂量……估摸着有十两的样子。
她连忙将荷包和钱袋子全塞进怀里:“我们村儿有个小狼崽子叫秦少安,我们柚儿多半在他手上。
刚才我们家老太太已经找去了……先说清楚,地方我给你们指了,能不能找到人是你们的本事,可不能来管我要银子!”
几人一听见秦少安的名字精神都明显一振。
为首的男人忍住一巴掌拍死陈氏的冲动点头:“还请大嫂告知!”赶紧说,臭娘们儿!
“那小狼崽子让我娘去上山的第三棵野核桃树下找他!”
她的话音一落,几个男人也像风似的刮了出去。
陈氏喜滋滋地回屋数银子,最终她在床底下藏了五两银子,揣着十两银子出门去找赵铭田。
赵铭田躲懒的地方她一找一个准儿。
“你来干啥?”躺在树下打盹儿的赵铭粮十分不悦地看向陈氏。
他刚梦见邻村娇滴滴的小寡妇喊他二哥哥,这倒霉娘们儿就把他喊醒了。
陈氏瞅了瞅四周,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赵铭粮顿时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哪儿来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