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栀指了指斜前方的密室入口:
"我准备进去里面。"
在距离他大概五米远的位置,有一个潮湿的木门。
木门上并没有什么灰,却凝固了好几道已经干透的血迹,除此之外,还残留着许多深浅不一的划痕。板寸头少年元阳白吞咽了一下口水,试探地说道:“我们这么贸然进去会不会太草率了?”
柳青栀本意也没打算让这些人跟着他一起进去,所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只稍稍想了下,就回道:“怕里面会更危险的话,你们可以先从上面这个出口离开。元阳白也没有犹豫,点了点头之后,迅速拿出一把锋利匕首往上用力一扔,然而尖端刺到上方那团粘液形成的薄膜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等他将落下来的匕首接住之后,一旁的黑皮少年雨谷也拿出手枪对准那一层粘液似的薄膜射击,结果子弹在碰到薄膜之后,直接被腐蚀了。雨谷瞳孔收缩:“怎么会这样!”
霍正嘴唇微抿,若有所思地看着上方的这个刀枪不破的诡异封膜。
他旁边的卫子明说道:“那个修女既然设计了这一出,就不可能让我们轻易离开。”
元阳白皱眉道:“但是这木门里面,只会比外面更危险吧。
里面给他一种很不详的压抑感。
总感觉进到里面会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柳青栀抬起头,望着上方这一层由怪物的粘液形成的薄膜,观察了两秒后,说道:“我来试一下。”元阳白下意识问:“你准备怎么试?”
一直没出声的方祥也一脸费解,偏圆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疑惑:“这要怎么试?’
他这话刚说完,赵嘉言就走到他和元阳白中间,抬起手臂一左一右的搭在了两个少年的肩膀上:“少年,只管看着就行。”话落,还冲着两人神秘一笑。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两少年还是暗夜屠夫的头号粉丝。
想到这,赵嘉言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萧向阳直接说了句:“你笑得有些恶心。”
赵嘉言却没理会萧向阳,而是对两个明显有些不明所以的少年说道:“注意表情管理,别太惊讶。”方祥很懵:“你到底在说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画面给震得直接愣在了原地。
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他竟然看到柳青栀的手中拿着一把锁镰。
而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锁镰,这个锁....
虽然不是那个三米多长的镰刀,而是只有半米左右,但是,但是....
方祥说不出话了。
因为太过惊讶,以至于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张着嘴巴,抬手用力揉自己的眼睛,像是在借此确认眼前的一些列画面,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而在此期间,柳青栀已经将锁镰的刀身那一端非常精准的甩上去。
锋利的刀身划破空气,携带着一股凌厉的疾风,下一瞬,呲啦一声,刀身不仅刺破这一层不可攻破的怪异薄膜,还如同钩爪般还牢牢固定在了边缘。柳青栀试了下支撑力,随即将手中这一端递向三个少年:“谁先来,爬上去。”
三个少年中,雨谷距离柳青栀最远,潜意识里就没想到自己第一个。然而此刻,距离柳青栀更近的方祥和元阳白没有一点反应。雨谷看了看似乎正处于某种极度不可置信状态的方祥和元阳白,虽然柳青栀的武器看起来就像是在一瞬间凭空出现,这确实很让人惊讶,但现在丧尸、变异怪物和各种异能都有了,这也不算太离谱吧?大概?虽然他之前扔出去的匕首没有反应,而柳青栀的锁镰直接就破除了那层薄膜,这确实相当厉害,但也不至于让这两人露出一副像是在做梦的表情吧?这都几秒过去了,还没回神?
不至于吧?
雨谷有些懵,见方祥和元阳白一时半会儿似乎还回不了神的样子,又看了看这个锁镶,最后在柳青栀的视线瞟向他的时候,默默走上去接过了。然而,他握着这个锁镰的链条才往上爬了没两步,突然意识到什么,身体猛地一顿。
“等等!”
雨谷想到了什么后,有些僵硬和机械的看向柳青栀:“你你你.....
他的瞳孔放大,对着柳青栀“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赵嘉言被雨谷这反应逗乐了:“没想到你的反射弧这么长。”
听到赵嘉言的声音,这下雨谷才像是重新找回了语言:“卧槽!你是那个暗夜屠夫!”
柳青栀眼睛微眯了一下:“我不是。”
不是?
雨谷看了看手中的锁镜,又看了看柳青栀,接着又看了看手中这个和暗夜屠夫的镰刀不太一样的锁镜。就在他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一道比他更夸张的声音就惊呼着响起:“暗..暗夜屠夫!”
柳青栀:......"
本来这称号就已经够难听了,这第一个字停顿磕绊之后,感觉更奇怪了。就像是看到什么邪恶坏蛋时,那种吓怕胆的结巴反应。柳青栀看向发出惊呼的元阳白,一字一句的强调:“我、不、是。”
他的声音是平缓的,语气里也没什么太明显的起伏,但是落到元阳白的耳朵里,莫名让他感觉到一种似乎他继续就着称呼说下去,一定会出大事的冷意。他正想着,最后一个回神的方祥就瞪直了眼睛,“你.........
不过这一次,他刚一开口,就被赵嘉言眼疾手快的
捂住了嘴。这三少年怎么回个神还跟排队似的,还准备一个接一个的来!反射弧就不能在同一个频道上吗?连着说三遍,万一他栀哥真生气了怎么办!
柳青栀看向双手抓着锁链、整个身体挂在链条上的雨谷:“还不上去吗?”
雨谷回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他一边说着,视线快速略过肯定会和柳青栀一起的霍霖和赵嘉言,最后看向了一言未发的霍正五人:“你们是出去还是进去里面?”霍正说出了自己的选择:“后者。
萧向阳也回道:“我和霍哥一样。
剩下三人也是一样的回答。
这下,雨谷的心里有了权衡。
下一秒,他松开手,身体往下稳稳落到地上后,非常果断的说道:“那我也不上去了,我要和你一起进去里面看看。”这里一共就十三个人,厉害的几个都选择了留下。这种时候,他自己选择分散开还不如跟大家走在一起更安心。最重要的是,柳青栀是暗夜屠夫的话,按照他听到的那些传闻,即使没有异能柳青栀也应该非常强,这个顷刻间就划破而且好像除了他和方祥元以及阳白之外,其他人看起来,都不是太紧绷。
赵嘉言更是与焦虑这样的词汇不沾边。
这种状态很明显是因为充分信任柳青栀的实力,所以确信自己跟着柳青栀就不会受到生命威胁。
种种原因叠加之下,雨谷还是决定和大部队一起。
柳青栀又看向了另外两个少年:“你们呢?”
见柳青栀在跟自己说话,方祥一把将赵嘉言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推开,很激动的回道:“我也不上去了!”元阳白也举起手:“还有我!”
两人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到柳青栀的身上,耳根都很红,眼底也流露出掩藏不住的激动,显然自身的情绪还没有完全从柳青栀就是暗夜屠夫这个事实上平复下来。柳青栀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出口,又看向这三个原本打算出去的少年:“确定吗?”
元阳白猛点头:“确定确定。”
雨谷不出去,方祥又是暗夜屠夫的头号拥护者,现在知道了柳青栀就是暗夜屠夫,估计也会选择跟着柳青栀一起。至于童宁和乌子曜,虽然他对于两人的选择还未知,但是估摸着也是和霍正那几个一样的选择。
这么一算,比起自己一个人出去面对未知的情况,明显是跟着暗夜屠夫一起面对未知会更稳妥。
他现在算是终于明白,为什么赵嘉言在面对那个梁曼让他们回去的时候,会如此笃定的说那些变异怪物才是会别灭掉的存在。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暗夜屠夫砍杀丧尸,但是听方祥讲得多了,暗夜屠夫这四个字在他的心里已经与“强大”这个词彻底划上了等号。此刻,他看着柳青栀,心里就有一种没来由的安心。原本对于困境的担心也平复了很多。
这种感觉实在很奇妙,就好像原本觉得很困难很棘手的事,瞬间变得容易起来。
作为与柳青栀在同一个停靠站登上列车的方祥,他内心的那份动荡感比元阳白更加强烈。
他的心跳得很快,血液里仿佛升腾出一股很兴奋的热意。惊喜与不真实感同时在心底滋生。
而且此时此刻,他的脑子明明很乱,却又有一个非常清晰分明的认知,那就是钦慕已久的强者就在自己身边!想到这,方祥忍住情绪翻涌的心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我也要和你们一起。”
虽然用的是“你们”,但他的眼睛就没有从柳青栀身上移开过。
柳青栀又看向童宁和乌子曜。
还没开口,童宁就先一步说道:
“哥哥,我和乌子曜想跟着你一起进去。”
乌子曜点了点头,温声说道:“请放心,我们会尽量保护自己,不妨碍你。
柳青栀没再说话,将锁镰收了回来。
这时,雨谷看了看霍正五人,又看了看乌子曜和童宁,没忍住说道:“你们怎么一点也不惊讶?”赵嘉言和霍霖与柳青栀走得近,知道柳青栀暗夜屠夫的身份也就算了,霍正五人怎也一副好不吃惊的模样。甚至就连童宁和乌子曜,也没有因为柳青栀的身份而露出震惊的表情。
童宁很骄傲的说:“你好笨,那肯定是因为我们早就猜到了啊!”
被童宁这么一说,雨谷也想起霍正五人之前在
搜寻物资回来的时候,带来的消息里,确实有一条是关于暗夜屠夫的。看来他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雨谷不禁又看了柳青栀一眼。
而柳青栀则是径直走向了通往密室的木门。
这扇木门没有上锁,柳青栀轻轻一推,门就直接往里开了。
伴随着木门缓缓打开的嘎吱声响,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阶梯。
阶梯很窄,给人一种逼仄感,目测宽度只有五十厘米,只能容纳一个人行径。四周是潮湿的石壁,黑色的石壁上渗着水,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种很阴森的冷寒。每隔二十米,石壁上就挂着一盏白蜡烛。
明明没什么风,烛焰散发的光晕,却明明暗暗,闪烁异常。
赵嘉言站在柳青栀身后,歪着脑袋往里嗅了嗅,除了一股地下暗道特有的发霉味之外,好像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味道。柳青栀并没有犹豫,迈开脚走在了最前面。
赵嘉言见柳青栀已经走进去了,抬起脚正准备紧跟在柳青栀的身后,突然感觉到右侧有一道压迫感很足的视线。这道视线又冰冷又平静,从傩面之下淡淡扫来,明明没什么情绪起伏,却又比这处暗道更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赵嘉言身体一顿,默默收回了已经迈到一半的前脚,把柳青栀身后的位置让给了这道视线的主人。跟不跟在柳青栀后面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比较喜欢走队伍中的第三个位置。
柳青栀走在阶梯上,伴身武器被他缩小变成了更方便行动的砍刀。
这处阶梯密道的温度很幽冷,越往里走空气中所弥漫的阴森之气就越重。如果是柳青栀的灵魂刚穿到这具身体那会儿,在这样潮湿阴暗的环境待上几十秒,就极有可能会直接感冒。好在现在这具身体与他的灵魂基本可以说是完全融合了,不会再像最初那般虚弱。
虽然他的外形看起来依旧给人一种很病气柔弱的感觉,但是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非常健康的状态。
两侧石壁上的白蜡烛虚虚晃晃,带来的光晕只勉强能让人看清脚下两层距离的路段
走在倒数第二的萧向阳耸了耸被冷气浸染的后颈:“应该不会有鬼什么的吧。”
长相丑陋的丧尸他不害怕,变异怪物他也有勇气应战,但是鬼不可以!
这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走在他前面的卫子明缓缓说道:
“向阳,在这末世,人心比鬼可怕多了。”
萧向阳回道:“一码归一码。
卫雯笑了下,缓和紧绷气氛的说:“霍正还在你后面,你怕什么?”
结果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之后,萧向阳顿时摇头道:“你不懂,电影里都这么演的,可能我后面的霍哥,其实已经不是霍哥,而是披着霍哥皮的女鬼。”霍正:“......"
在走霍霖后面的赵嘉言没忍住扔出一句:“萧向阳,你能不能安静点?”
虽然他这话里只提了萧向阳一个,但明显也是在点其他人。萧向阳本想反驳几句,后面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禁声。他确实不能太聒噪了,这样只会让柳青栀讨厌他。
原本萧向阳就是开启话题的那一个,现在他闭上嘴之后,空气也变得安静下来。
整个暗道里就只剩下一行人踩在阶梯上的脚步声,以及两侧的墙壁上偶尔落下的水滴声。
三分钟之后。
柳青栀走完了最后一层台阶,其他人也紧跟着走了下来。
在他们面前,又是一道石门。
石门由左右两扇组成,三米高,两米宽,门的右侧是一个像罗盘形状的怪异门锁。
乌子曜盯着这扇门看了两秒后,微微压低声音,低下头对身侧的童宁说道:“把武器拿好。”
童宁点头:“我明白。”
剩下的人没有说话,却不约而同的握紧了武器,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柳青栀看了眼右侧的这个门锁,要是平时,他兴许会去试着解一解密码,但是现在这种时候,还是动手更省事。他直接抬手将砍刀的刀身插进石门中间的缝隙里。下一秒,他手腕翻转,石门就被链接刀刀的这股力道震碎,轰隆一声,顷刻间,碎裂的石块尽数落到了地面。等烟尘散去,里面的场面让众人均是一惊。
只见一棵大概五米高的枯树,伫立在宛如巨大山洞般的最中心位置,应该算是树吧,那黑色的外皮层上,干裂的纹路中纵横交错,深深浅浅的裂痕比老人的皱纹还要沟壑百倍。在树中部的枝丫处,长出两条像水管又像是藤蔓一样的触须,触须的另一端缠绕着两个瘦得仿佛只剩下一层的人。或许真的只剩下了一层皮。
柳青栀注意到在两个人的胸口都被这种触须刺穿,触须上散发着诡异的幽蓝色光晕,在光晕之下,隐隐可见某种流动。很明显,这像藤蔓一样的触须正在以这两人身体内部的器官骨头以及血液为养分,进行着源源不断的吸食。而这一棵枯树的躯干,还在缓缓起伏。
这起伏的频率十分平稳,就像是在呼吸。
多看一眼,都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方祥瞪大圆眼睛,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在这一瞬间因为太过惊讶而发出声音。
站在他旁边的元阳白也攥紧拳头,硬生生忍住了那种骤然看到恐怖画面后的本能惊呼。
赵嘉言吞咽了一下口水,“.....是树吗?"
柳青栀正要回答,在靠近这棵树右侧的十口棺材中,位于最外面的那一个棺材突然发出了剧烈的动作。离这棺材最近的雨谷被这响动吓了一跳,脱口就道:“里面是人还是怪物!”
听到他的说话声,这个棺材内部的响动更明显了。
咚咚咚的声响,很明显是里面的不明物在砸棺材盖。
紧跟着,一道呜呜呜的低咽声从棺材里传了出来,这断断
柳青栀眼眸眯了眯,这声线,有点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过。
而比起柳青栀,雨谷显然对这声线更熟悉一点。
他很快意识到什么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这声音有点像....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棺材里低唔声更明显了,还隐隐透着一种激动,就像是对方在回应他。
雨谷这下基本能确定了:“棺材里的不会是于城吧!”
赵嘉言下意识问道:“于城是谁?”
萧向阳瞥他一眼:“人不久前才和我们分开,就脸上长了很多雀斑那个。”
萧向阳这话,不仅让赵嘉言记了起来,也让柳青栀记起来了。
怪不得他觉得声线有些耳熟。
不过柳青栀会觉得有些耳熟,倒不是因为他本身对这个于城有印象,而是源于一种对各种声音都能自然分辨的先天敏锐。卫雯皱起眉,看向棺材的眼神里浮现出浓浓的警惕:“但是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和另外六人返回了列车。姜郁也看向这棺材:“把盖打开就知道了。”
在他说话间,柳青栀和霍霖走向了疑似于城所在的棺材旁。
霍霖的目光落到这口棺材上,正要动手,柳青栀就已经用砍刀削掉了上面的棺材盖。看到躺在棺材里的人,柳青栀挑了挑眉:“于城?”于城眼泪汪汪的看着柳青栀,他的四肢被紧紧捆住,嘴巴被厚厚的胶布密封着,只能用力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低呼。雨谷大步走上前,“还真是你!”
于城猛点头:“唔唔唔!’
雨谷一边用刀划掉于城身上的绳子,一边问道:“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其他人呢?”
问完这句话之后,他紧跟着撕下了于城嘴上厚厚的胶布。
重新获得充足的氧气,于城死里逃生
大口呼吸着空气,过了好几秒才缓过来,急急忙忙的说道:“他们在其他棺材里,那死老头说要把我们都献祭给什么神主!”雨谷:“神主?"
“对!神主!”于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脸色一下变得很惨白。
他猛地看向那棵会呼吸的枯树,迅速从棺材里跳出来,抓着雨谷的手说道:“我们快走,快走!要赶紧离开这里,上面那两人的身体内部已经快被吸干了,马上就轮到我们了!”雨谷握住他的肩膀:“你先冷静一下。”
柳青栀看向于城:“你口中的死老头是谁?”
于城迅速回忆道:“他穿着红色斗篷,看不见脸,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老头,反正声音非常沙哑难听,我听别人喊他大主教!”在他说话间,其他人已经去开其他的棺材。
最后,十口棺材里,除了于城之外,剩下六人也在里面。
还有三具棺材是空的。
好在这几人并没有被关在里面太久,又都是身体素质不错的觉醒者,被拍着脸唤了几下之后就陆续醒了过来。不过这六人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几乎和于城一模一样,都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在恢复自由的第一时间,就想要逃离这里,仿佛自己再耽误一会儿就会面临极其可怕的事情。“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再慢一点就来不及了!”
“对!赶紧离开!”
“我不想被吸干!”
最后说话的这个觉醒者率先有了行动,他也顾不得看其他人,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往石门这边跑去。然而他还没跑几步,石门后边,也就是从柳青栀他们
来的方向,传来
一阵铁链的响动和某种东西爬行的声音。
几秒后,门后边走出来一道人影。
对方的左手拿着一盏烛灯,右手牵着一条铁链。
铁链的另一端往后延伸,在她的背后,跟着一个两米高的游荡者。
这游荡者投下的阴影自上而下的笼罩到她的身上,让她干瘦的脸看起来更显诡异:“又见面了,亲爱的孩子们。她的语气很温和,乍一听,就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一种带着关爱之意的宠溺。率先打完这一声招呼之后,她就从阴影中缓缓走了进来。铁链拴住的游荡者,也迈着蝎子一样的下半身,跟着爬了进来。
她唇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非常慈祥的笑意,那双幽绿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慢慢扫过,最终将目光定格到了柳青栀身上。“孩子,你比我想的要更有勇气,也比我想的要更厉害,所以我更不能让你离开这里了。”
说到这后面,她的眼神里突然染上了一抹极其晦涩的疯狂,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也开始变得狰狞和扭曲:“你将会是最适合吾主的养分!”柳青栀瞥了眼那个像是会呼吸的枯树:“你们的主就是这个怪物?”
“那不是怪物!那是能庇佑教堂,庇佑信徒的神主!”
她似乎陷入了某种美好的记忆,无比狂热的说道:“有了神主的庇护,我们不再畏惧丧尸!我们可.....后面的话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极其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沙琳亚,做好该做的事,不要说多余的话,更不浪费时间。这声音就像是锯木头一样难听,又有一种锯齿割动石头般的刺耳。
听到这道声音,于城和其他六人的表情顿时一变,其中最开始想离开的那个觉醒者,更是语气哆嗦的说道:“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他们叫他大主教柳青栀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在石门右侧的上方,大概十米高的位置,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男人从石洞后走出来。
这个红衣男人很高,也很瘦,背脊微微佝偻着,手里拿着一根造型诡异的权杖。
他握着权杖的那一只手,是一种像死人一样的苍白,如同常年被浸泡在漂白粉里。而他的指甲,又呈现出一种如同被感染了毒素的灰黑。他整张脸都笼置在宽大的斗篷之下,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柳青栀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移向了这个人的身后。
在他的后面,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
这位红衣主教盯着柳青栀看了好几秒,随即又看向了站在柳青栀身侧的霍霖。
片刻后,他对身后的两个人缓缓说道:“你们也下去吧,记住,这是惩罚,也是试炼。”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身后的两个人也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是一男一女。
正是柳青栀他们最开始遇到的苏言和梁曼。
此刻,两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紧闭双唇不说话,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赵嘉言咋舌:“好家伙,敢情都是一伙人。”
听到赵嘉言这话,苏言锐利的视线朝他猛地射来,他似乎是想反驳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和梁曼一起沿着崎岖的石壁从上面跳了下来。穿着红衣的主教缓缓说道:“祝福你们,我优秀的同伴。”同伴这两个字,他说得很轻,透着一种意味深长。话落之后,他的目光从柳青栀和霍霖身上扫过,就转身离开了。
赵嘉言看了眼上方这空无一人的洞口,又看了眼牵着游荡者的修女,最后看向主动跳下来的苏言和梁曼,“惩罚?试炼?”苏言面色极其难看,早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那种散漫:“闭嘴吧,要不是因为你们,我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说完他一脸厌恶地看向于城几人:“蠢货!”
赵嘉言一脸懵,视线在苏言和于城的脸上来回扫了一遍。
于城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对上苏言的视线。
牵着游荡者的修女突然轻轻一笑,看苏眼和梁曼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两个叛逆又不听话的孩子:“苏言,梁曼,我早就跟你说过,适当的善良可以,但是不要多管闲事。柳青栀不疾不徐的说道:“你所谓的多管闲事是指他们不该提醒我们尽快返回列车?”
修女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这会儿她已经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仿佛之前的狰狞
和扭曲
都不复存在,她看着柳青栀,语气越发温和:“聪明的孩子。
话落的同时,她突然扔下了右手的铁链。
也是在这一刹那间,游荡者就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立刻张开嘴,似乎是要发出极其尖锐的嘶吼。柳青栀身形一动,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二话不说直接用手中的砍刀削掉了这个游荡者的脑袋。他的速度太快,众人只看到一道残影,“咚”的一下,游荡者的脑袋就落在了地上,根本没有一丝发出嘶吼声的机会。整个过程只有两秒,不,或许一秒不到。
原本准备离开的修女,像是被一记沉重的闷锤狠狠敲在了脑门,整个人傻愣在了原地。
事情的发展显然超过了她的预期。
她瞳孔骤缩,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在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游荡者被削掉脑袋的那一刹那所喷溅出的腥臭血液。因为极度震惊,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其滑稽的状态。
而在修女扔下游荡者铁链就已经摆好了战斗姿势的苏言和梁曼,更是非常错愕的看着这几乎是在转瞬之间的一幕。两人看了看头身分离的游荡者,又看了看柳青栀手中拿着的那把还在滴血的砍刀。
从他们这个角度,无法看到柳青栀的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柳青栀那纤细单薄的背影。
虽然他们知道不能只从外形来判断一个人的实力。而且从其他人对这人的态度里,他们也能看出对方应该是一行只是知道归知道,很多事情因为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到底是没法有个具体的概念....
现在这手起刀落的一幕就发生在他们眼前。
整个过程的流畅和果断性,是几乎在梦里才能达到的实力。
这放在现实里。
实在是有...有些太离谱了?!!
先不说那超强的反应力和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速度,就只看那个像切豆腐一样轻松的力道。
A型游荡者的头,是这么好砍的吗?
柳青栀有些嫌弃的甩了一下手中的刀,这游荡者的血液怎么这么臭,比他之前杀过的任何一个丧尸或者变异怪物还要难闻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走到这个游荡者的头颅面前,对准这还在微微蠕动的嘴,一刀刺进了喉咙。连杀带补,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