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夙竟然真的回来了,还主动来见褚欢,这是让褚欢有些意外的。
可又是情理之中的。
因为裴臻被她抓来,还下了毒的事情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既然传的那么大,他不知道就不正常,知道了不来找她一趟也不正常。
他肯定没想到,褚欢已经猜到是他背后从中作梗。
褚欢先让拂兮出去应付,表明拒绝见他的意思,并透露冼氏被抓狠和褚欢因此受到刺激又动胎气的事情,看看裴夙什么反应。
霓裳夫人不解:“小主子不让他进府,万一他跑了怎么办?如今好不容易他出现了,若是跑了,可不好跟,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困在王府,我们才好救冼夫人。”
褚欢反问霓裳夫人:“你觉得,他为着裴臻的命而来,见不到裴臻,如今又得知我娘被苏姮抓走,我再动胎气的消息,他会走吗?若走了,合理么?”
霓裳夫人一想便明白了。
这个时候,褚欢先不见他才是正常的。
他也肯定不会走,不然就不正常了。
褚欢问她:“裴夙武功有多厉害?”
霓裳夫人道:“这个……他师从无妄道人,而当年的无妄道人,武功至强,在天下少有对手,后来是被三个高手联手寻仇重伤,逃进上庸城被裴家庇护,才成了他的师父,他是无妄道人唯一的徒弟,”
“但是那年主子逃走重伤了他,他心脉受损险些没命,之后就落下了旧疾,若动武功内力会旧疾发作,所以这些年很少再动用武功了,肯定是不如当年厉害,但是也不容小觑。”
平时虽然谨慎动武功内力,可一旦必要的时候,就不需要顾忌了,所以,自然不能真的小看,得把他当成全盛时一样警惕。
褚欢问:“他的医术呢?有多厉害?”
“也挺厉害的,那个无妄道人,当初也不只是武功高绝,医术也是出了名的,裴夙将他的本事学了个尽,当年主子止水跟他学了几年,便堪当妙手,可见他更厉害。”
裴倾城的医术多厉害尚且难定,但绝对不能低估。
因为当年被苏姮追杀,几乎本该是落胎的情势,愣是让她以武功内力和医术结合运用,用自己一身精血供养孩子,以命换命一般保住孩子直到早产生下。
这是冒了大险,可也足见裴倾城的厉害。
冼氏说过,当初她被邓氏派人追杀,手上落水,也是落胎之后本该必死的境遇,愣是被裴倾城救下,保住了命,连她落胎损伤的身体都医治好了,以至于冼氏后来还能生下褚玉成。
那作为教她的人,裴夙自然更加厉害。
既然医术厉害,想要下药下毒不现实,有被发觉的可能。
就像她,医术到了一个境界,对所有药物味道都敏感了,是没办法在她饮食之中做手脚的。
褚欢又问:“那你觉得,我若是要动用武力,强行把他困在王府,可以么?”
“自然可以,尽管他厉害,可王府护卫不容小觑,景烜留给你的都是暗卫中的精锐,加上还有我和独……他。”
她下巴指了指燕无筹,“他既然曾经有之前的名头能耐,武功必定很高,我虽不算多厉害的高手,也不是三脚猫,关键时候还是有些用处逇。”
褚欢看了一眼燕无筹,燕无筹点了点头。
霓裳夫人接着道:“不过若是强行,必得闹出动静,至于会有多大动静,得看他有没有带人来,他自从受过重伤谨慎动武之后,身边跟着的都是高手。”
褚欢低声道:“闹出动静我不怕,就怕我怕估算有误。”
她现在,是真的投鼠忌器。
若是算错了,事情不是她想的这样,或是将裴夙困在这里,反倒加急了冼氏的催命符……
那可是冼氏的命。
她不能也不愿意失去冼氏。
不论她的心境意愿,冼氏也不该这样死,该好好活着,以后跟着她去羌国,过顺遂无忧的下半生。
霓裳夫人问:“那现在小主子打算如何?”
褚欢思索着,一时间也没说话。
过了会儿,她道:“一会儿裴夙坚持要见我的时候,你去应付他,假装很不满他和他闹,不管是闹他失手让苏姮跑了,以至于发生后面的事,让我现在也焦虑得大动胎气,还是闹他当年做的孽,都行,”
“正好观察他的反应,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这有便于增加估算的把握,再看他可有带他身边的那些高手来,带了一部分还是带完了。”
如果带完了,说明没有留后手在苏姮那里,即便还有别的手下也不足为惧。
她可以不择手段把裴夙扣在这里,然后她有裴臻在,可以要挟苏姮,确保冼氏的性命。
可若没带来,就不能动裴夙了。
“好。”
霓裳夫人去准备着了。
褚欢让侯在一边的王舒出去,等寝阁只有二人,她对燕无筹道:“既然裴夙才是幕后主使,之前的计划都不行了,如今我还不知道该如何,你既是以穆霓裳手下的身份来的,就先跟在我身边。”
“是。”
褚欢道:“还有,我刚才琢磨了一下,去救我娘的时候看情况,若是方便的话,我希望能让我娘趁着这次机会死遁。”
燕无筹不解:“为何不是您?其实这也是一个机会,正好您现在有孕六个月了,若能借此机会离开这里,可以赶回去等待产子。”
褚欢道:“我还不行,这次事发突然,一切都还没准备好,只能等后面再想办法找机会。”
燕无筹一想,也知道是有些突然,若是趁这次机会,只怕没那么容易,便也不勉强了。
姜明熙似乎想要和他说什么,可想了想,又不说了。
裴夙看出来她有话想说,想问的,但是却在这时,东莪回来了。
东莪是去秦家回来的。
东莪回来后,意外的看了一眼燕无筹, 显然是有些疑虑他是谁,为何一个外男会和王妃单独待在寝阁内。
不过眼下是特殊时候,一切都不算奇怪,她也不曾多问。
她道:“王妃,秦姑娘说,可以帮您这个忙,那个别院也是她之前养病的地方,她可以以落了东西在那里,让人拿东西为由靠近那个别院,您有什么安排,她可以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