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烜顺着看去,兴致缺缺的答了句:“应该是。”
褚欢啧了一声,道:“不知道长什么样儿,听说来的还是北翟的嫡公主,那就是那个二皇子的胞妹,用她来做试探,北翟倒是舍得,若是大周真答应了,他们就真的留公主在这里?不怕有朝一日被杀了祭旗?”
景烜道:“所以,只是试探,他们知道大周不会愿意,就没想过留人在这里。”
褚欢道:“既如此,为何不愿意?答应了,被动的就是他们了。”
景烜有些无语,一言难尽的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不看她,看下面的人。
似乎不想理她这问题。
褚欢耸耸肩,也不在乎。
二人说着话的功夫,队伍已经到下面了。
衍王只是习惯性的四下张望警惕有什么变动,没想到就看到了景烜和褚欢。
衍王着实意外了一下,所以看景烜的时间多了些许,旁边的北翟二皇子箫焕昇本想和他说什么,却见他仰头看着街边上方,便也顺着看了来。
然后,他看到了景烜。
景烜戴着面具,可箫焕昇也知道景烜这几年一直是戴着面具的,何况,衍王还这般看着,这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箫焕昇眯了眯眼后,诡异的笑了一下,又招了招手让侧后方的慕容箴看上来。
然后,慕容箴也看了,看到后,不同于箫焕昇的诡异笑容,她当即冷了目光,眼神中淬了仇视之意。
景烜也没避开,并不担心被他们看到猜到,面具遮掩,也不知道他是何神情。
队伍过去,下面的人收了目光,上面的景烜也转身走回了屏风前的位置上坐下,自顾倒茶。
褚欢随着过来坐在他对面,道:“可真是来者不善啊,估计今晚不好应对。”
景烜正抿着茶,闻言抬眼看来:“你担心我?”
褚欢:“……”
褚欢翻了白眼,没好气道:“我是等着看戏,很期待今晚的热闹。”
景烜知道她就是口是心非,笑笑不戳穿她,只提醒道:“你若去,必也是热闹之一,别高兴太早了。”
褚欢有恃无恐道:“我不怕啊,我就一个孕妇,便是他们会因为你的关系想要对我发难,也不好欺负一个孕妇吧,除非他们什么脸都不要了,若如此,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景烜挑了挑眉,放下茶杯,好奇问:“你要怎么不客气?”
褚欢道:“自然是该怼怼,该骂骂,逼急了我,当场撒毒也不是没可能,反正两国之间战争不休,如今不过就一层窗户纸的事儿,迟早得戳破,我不介意做这个引起战争的祸水的。”
见她眉飞色舞的说这些话,景烜不觉莞尔。
然后他道:“你悠着点吧,这个祸水还是别做了,会被骂的。”
褚欢道:“骂就骂呗,我又不在乎。”
景烜正色道:“可我在乎,我舍不得你被指摘谩骂。”
这话……
褚欢索性低头不吱声了。
像是不想理会他说的这些甜腻的话。
景烜见她这般,低头莫名的笑了笑。
等他们回了王府,宫里来传消息的人还在等着,正是皇帝身边的内侍官施庆山。
显然是特意等他们来,有话要交代。
“奴婢见过明王殿下,见过王妃娘娘。”
景烜摆了摆手,不等施庆山多言就自行道:“今夜宫宴的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了, 本王会好好去赴宴的,你回去复命吧。”
‘好好的’这三个字,景烜咬字重了些,显然是刻意强调。
施庆山听明白了,多余的话便也没有再说,恭恭敬敬的行礼就要退下。
可想到什么,又停下对褚欢道:“对了,其实陛下还叮嘱了,让奴婢跟王妃说,王妃有孕,去宫宴上或有不便,可以不去的。”
其实,也就是皇帝不想让褚欢去。
但是,他也不好直言让褚欢别去,因为他知道褚欢和景烜一样,是管不住的,越不让她去,便越是会去。
所以,只得这样委婉。
褚欢笑道:“父皇的关怀,儿臣感怀,只是儿臣还没到不能赴宴的月份,还是想多出去走走的,说不定热闹看多了,有利于养胎呢。”
闻言,施庆山倒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索性没再说,稍作礼数便离开了。
已经过了往日午憩的时间,但是,褚欢还是得眯一觉,景烜便陪着她一起眯觉。
醒来后,才准备着进宫赴宴的事儿。
可这会儿都临近太阳下山的时间了,已经耽误许多时候了,虽然应该不会迟到,但是是迟了的。
常安公主和孟泽都已经进宫了。
景烜都不回静心阁了,直接让人寻来衣冠,在褚欢这里换的。
等褚欢梳妆换衣装扮完毕后,二人便一起出了扶云阁,往府门的方向去。
这还是第一次,景烜不戴面具在府中走动,引得见到的人纷纷震惊。
消息,也很快传到了颂茗居,冯毓然的耳中。
冯毓然的烫伤养了大半个月,已经好了许多,但是还是不能见人,而且景烜下令不让她出颂茗居,她只能安分的待在这里养伤。
景烜既然答应了会养好她的烫伤,便不拘着她养伤的条件,用什么药请什么大夫都由着她,可从未搭理过她。
她也已经得知了今夜宫里的洗尘宴,正心头恼火,要不是脸上的伤还没好,她作为侧妃,今夜原本可以跟着景烜进宫饮宴的。
而且她听说,褚欢不知道怎么回事,脸上突然多了一块红斑,突兀得很,可景烜都带着她招摇过市,她却只能被关在这里养伤,便怨愤不已。
突然听闻景烜的脸已经好了的消息,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莺歌激动的道:“殿下的脸好了,刚才外面的眼线传来的消息,殿下与王妃一起进宫,出去的时候脸上没有戴面具,一点疤痕都没有。”
冯毓然难以置信,猛地站了起来,睁大了眼睛喃喃着:“好了……他的脸好了……”
莺歌狠狠点头,接着欣喜道:“而且那传消息来的人还说,殿下气色看起来极好,一点都不羸弱,不像是有病体弱的模样,反而与正常男子的状态相较都不差的,”
“姑娘啊,殿下没有毁容,也没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