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无筹便也没什么可 隐瞒的了,如实道:“在下大羌长陵君,燕无筹。”
他是大羌四大家族的燕家之子,原本是皇子伴读,皇子死后,因作为帝王心腹受封长陵君。
独孤是他母族姓氏,在外行事,便以母族姓氏和自己的名字组了一个姓名。
冼氏点头,苦笑道:“我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个月皇帝大寿各国来人,上庸城会有人来,羌国也有,虽然我不知道姑娘具体长什么样,但是她们母女的眉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我担心欢儿会引来麻烦,没想到如今便引来了你。”
独孤无筹道:“不只是眉眼,大帝姬失踪时已经十四岁,陛下登基后亲手画下大帝姬的画像用作寻人,我看过,她和大帝姬很像,所以我见到褚欢的第一眼才起疑。”
冼氏问:“那看来不管上庸城的人会否认出,只要 羌国的人来,见到了她,必定会 起疑?”
独孤无筹颔首:“会,因为羌国的来使是我,月前陛下传令,让我和使团汇合做使团之首,只要我见到她,必定会起疑深查。”
所以,终究是逃不掉的。
冼氏怅然一笑,深吸了口气道:“也好,她想要离开明王,离开大周,她不喜欢这里,如今既然你们已经寻来了,就想办法带她走吧,她不该跟着我这个无能的养母,受尽委屈吃尽苦头。”
对冼氏这般自苦的话,独孤无筹有些生硬的宽慰了一句:“大帝姬蒙难,若非冼夫人养育保护,只怕她活不到现在。”
所以,并非无能,力所不能及罢了。
一个出身风尘漂浮无根的弱女子,能在这世道安然活着本就不易,何况还带着一个孩子。
独孤无筹竟然会宽慰人,这让冼氏有些意外。
为了避免冼氏不见的事情惊动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独孤无筹很快送冼氏回去了。
。
因为因她之故害了二十多条人命,褚欢抑郁了两日才堪堪走出来。
期间,景烜都在陪着她,褚欢是不太需要的,但是人家赖在这里,她也没心情赶人,更没心情和他磨叽有的没的。
哦,他又趁机住在了扶云阁。
褚欢懒得理他,便随便他了。
这两日,皇帝和景烜都派人一边打击天仇门的据点势力,一边在查买凶之人。
可天仇门接单,保密和成功率是出了名的,此事又只有天仇门门主知道,根本查不到,只能剿杀天仇门还没来得及撤离的门徒,再追查门主独孤无筹的下落。
只是,独孤无筹就像不存在一样,天仇门好几个据点都被拔出来了,也抓了一些天仇门的人,但是,始终谈查不到独孤无筹的下落。
不只是皇帝和景烜的人在查,皇后也让人在查。
皇后没想到刺杀会失败,不但没能除掉褚欢和孩子,还引得皇帝和景烜都派人暗中追查此事。
而且,作为最可疑的买凶之人,皇后还被监视了。
幸好她一开始便筹谋周全,查是轻易查不到她的,可是还是有些担心,担心皇帝和景烜联合追查 下,真查出点什么来。
毕竟这世间的事,从无所谓的万无一失,何况她嫌疑太大了。
皇后有还是担心的,作为皇后,也有暗中为自己办事的人,也能避开皇帝的监视通传消息,便立刻让人斩断一切能牵扯上她的线索。
只是,还有个更要紧的。
皇后沉着脸怒道:“天仇门拿了本宫一万两黄金,却没能办成事情,此事务必要天仇门给个交代,若杀不了褚欢母子,这一万两黄金务必讨回来。”
林乔安抚她:“娘娘,此事能不能成还说不准,天仇门素来是不择手段也要达成目的的,这次杀不了,天仇门必定还会再出手,不急于讨要交代,”
她很是忧愁的低声说:“眼下要紧的,是干干净净的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皇后无畏道:“哼,该处理的都处理过了,此事就算能查出来,也不过是冯家为了冯毓然要杀褚欢母子,与本宫何干?”
林乔道:“就怕冯家那边 留有什么隐患,如今陛下派了人盯着娘娘的动向,不好详细去铲除隐患,免得引起麻烦,若是必要的情况下,娘娘,那承恩公……是留不得了。”
“留不得了,那就不必留,”
皇后恨声道:“我沈家落得如今这般下场,都是景烜所为,作为景烜的母族,冯家也休想好,若非留着他们为了这次杀褚欢背锅,本宫早就让冯家也给沈家那些人陪葬了。”
林乔问道:“那就传消息出去,若查不到冯家固然好,一旦查到,就杀了承恩公灭口?”
皇后颔首:“嗯,你小心些,陛下派人盯着本宫这里,行事可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错,不然可就完了。”
“是。”
。
褚欢已经恢复如常,又继续去药庐忙着了。
景烜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事做,愣是跟着到了药庐,还给她打下手了。
稀奇得很。
褚欢依旧懒得理他,该干嘛干嘛。
反正赶不走,无视就好。
必要的时候,还能做些苦力。
正闻着刚炙烤之后的药材味道,褚欢突然腹部传来一阵不适,皱眉吸了口气,忙松开手里的药材,攥起了拳头。
景烜立刻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忙放下捣药的东西 ,上前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褚欢低着头看着肚子,没理他。
景烜见她看着肚子,惊了:“孩子出问题了?你等着,我叫人传太医。”
说着 ,他立刻就想要叫人。
褚欢阴着脸,冲他就是一顿输出:“你脑子进水了么?我就是医者,你叫个锤子的太医啊?毛病吧你。”
景烜被她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
他刚才着急,一时间给忘了这么个事儿。
景烜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忙又问:“那你是怎么回事?刚才那样,是肚子不舒服?孩子出什么问题了么?”
褚欢淡淡道:“胎动了。”
景烜愣了一下,然后又惊又喜。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