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毓然愕然看向常安公主,眼眶泛红,难以置信,委屈的哭道:“公主,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的表姐,你怎能如此污蔑我?”
冯夫人也道:“是啊,公主,你这话太没有道理了,毓然三年前没了未婚夫,为那人守了三年,人人都道她情深义重,你如今却说她心悦的是明王殿下,岂不是……”
冯夫人一副都不忍继续说的样子,转而控诉:“毓然可是和公主一起长大的,之前也对你百般疼爱,你如今是怎么了?竟然这般侮辱你的嫡亲表姐?”
常安公主气结,分明冯毓然就是喜欢皇兄,惦记着皇兄,冯家也想让冯毓然嫁给皇兄,之前才那样算计嫂嫂;
柳姑姑和冯毓然也跟她说嫂嫂的坏话,不正是因为嫂嫂挡了冯毓然做明王妃的路?
如今竟都不承认了!
她以前当真是没想到,这些人这样无耻。
她以前怎么那么瞎?
这些人,竟然还是她的母族亲人。
啊啊啊,气死了。
常安公主哪里忍得了 这口气?立刻就想反驳,揭穿冯毓然的真面目。
可皇帝先一步堵了她:
“婼儿,朕知道你如今异常喜爱褚氏,所以袒护她不想让你皇兄娶旁人,可你也不能这般不顾及 你的表姐,胡言乱语无中生有,”
“若因你的话让你表姐声明尽毁,你让你外祖母如何是好?她年岁大了,经不得刺激。”
常安公主愣住,猛地看向皇帝 。
父皇在用外祖母来唬她。
而且,她不傻,刚才不明白的,如今也意识到了。
今日的事,是父皇!
可她真不能不顾及外祖母,外祖母年纪大了 ,之前因为表兄冯嘉勇被废了子孙根,病了一场,如今还一直在静养。
她自幼也是受外祖母百般 疼爱,祖孙感情极好的。
今日之事,确实若是给不了冯毓然交代 ,外祖母怕是要受打击。
怎么能这样?
常安公主愤懑咬牙,看向景烜和褚欢,想让他们说话应对。
可景烜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坐在那里,旁边的褚欢也是平静得奇怪,似乎事不关己似的。
常安公主见状,都有些气结了。
皇后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唇,适时道:“陛下,事情闹成这样,旁的不说,这毓然姑娘肯定是要进明王府的,可明王有了王妃,毓然姑娘出身高贵,若做侧妃,怕也不妥……”
皇后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
那边的冯夫人立刻坐不住了,赶忙道:“自然不能做侧妃的,我们冯家好歹是出了一个皇后的,毓然还是冯家长房嫡女,岂能为妾?这不是有辱先皇后么?”
抬出了先皇后,性质就有所不同了。
景烜的气息,更冷了,目光几乎是漠然的看着冯夫人,让冯夫人都忍不住打了寒颤。
可她撑住了。
冯家的未来,只看今日了。
一声不屑的哼笑响起,一直不说话的老王妃开了口:“冯夫人,你这话倒是奇怪得很,事到如今,冯姑娘要进明王府也无可厚非了,可她不能做妾,你的意思,是要让明王妃给她让位?”
冯夫人 脸色一僵,忙道:“我……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可冯家是先皇后的娘家,冯家的长房嫡女,岂能做妾啊……”
静华长公主冷笑:“那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她不能做妾,便是明王妃让位了,难道还能让明王娶两个王妃不成?”
静华长公主话落,皇帝突然抓住了话茬:“这也未尝不可。”
皇帝出声,大家纷纷看去。
静华长公主没想到自己讽刺冯夫人的话,被皇帝逮住了,还起了心思。
皇帝是疯了吧?
皇帝道:“民间有俗,男子娶两个妻子,称之为并嫡,此前朕抬了冼氏为衡国公平妻,虽不是并嫡,却也差不多是这么回事,明王已经有了嫡妃,但是也不是不能再娶一个嫡妃。”
皇后含笑附和:“陛下说的是,如今情况特殊,也只有如此,才能是两全之策了,到底明王是嫡皇子,多娶一个王妃,也不是担不起。”
承恩公立刻跪拜下去,感动极了:“多谢陛下,多谢皇后娘娘,毓然,还不快来谢陛下和皇后为你做主?”
冯毓然也在冯夫人的搀扶下上前,恍惚着跪下谢恩。
眼看这件事就这样定了,老王妃她们几个都急了。
景烜沉了口气,冷冷道:“本王还没答应娶她!你们谢什么恩?”
冯家一家三口都僵住。
殿内气氛也凝滞了一下。
皇帝看了来,不悦道:“明王,这是朕的诏令,你是要抗旨么?”
景烜看了去,无畏道:“若父皇真的要逼儿臣,儿臣也只能抗旨不遵了。”
皇帝当即沉脸怒喝:“放肆!”
皇帝动怒,大家多少有些忌惮,不敢吱声。
景烜却不受影响,依旧直视着皇帝道:“儿臣 再说一次 ,儿臣不可能娶她。”
皇帝气得眼神都发狠了。
这个逆子。
仗着他不好处置,这般让他下不来台。
可事到如今,他决不能退让,也退让不了。
景烜必须娶了冯毓然。
皇帝眯了眯眼,看向老神在在的褚欢:“褚氏, 你一直不曾说话表态,如今你说个话吧,你觉得 明王 该不该娶了毓然?”
褚欢:“……”
关她什么事?
躺枪。
褚欢抬眸看去,接到皇帝暗含警告的眼神。
得了,她不想表态都不行了。
只是她还没说话,景烜就出声了。
“父皇问她做什么?此事与她无关,何况,她是儿臣的结发妻子,父皇要让儿臣娶了冯毓然做正妃,便是在羞辱她,你还要让她开口,没有父皇这样作践人的。”
皇帝噎住,有种被奚落的恼意。
皇后道:“明王此言差矣,此事怎会和明王妃无关呢?她是明王的嫡妃,明王再娶,便就与她息息相关,明王妃总是要有所表示的。”
景烜直接无视她的话。
皇后顿时有些难堪。
她当即不怀好意的对褚欢道:“明王妃,你且放心,即便明王再娶,你也依旧是原配嫡妃,毓然姑娘越不过你去,还得以你为尊的,同是女子,你总不好看着毓然姑娘没有出路吧?”
说着,皇后唏嘘道:“说起来,衡国公夫人之前被抬为平妻,也是和先头的衡国公夫人邓氏平起平坐了的,明王妃的母亲都得了这般眷顾,本宫以为,你该更有容人之量才是。”
褚欢扯了扯嘴角,淡淡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我娘虽被抬了平妻,和邓氏算是平起平坐,可最后却被邓氏陷害丧子,险些自己也万劫不复 ,邓氏也因作恶被休,皇后娘娘这般 比较,有些不妥了。”
皇后噎了一下。
皇帝问:“不论这些,褚氏,你便直言,对于明王娶冯家 毓然的事情,你是何态度?”
景烜再度不耐道:“儿臣说了,父皇不用问她,她不需要表态,儿臣说了不娶,便不会娶。”
皇帝好似没听见景烜的话,盯着褚欢:“褚氏,你说此事该如何?”
皇帝这般固执的眼神和语气,俨然今日,褚欢是必须要表态的。
景烜心头恼火,想起身和皇帝翻脸,却被褚欢拉住了。
景烜顿时看向她。
所有人都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