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烜本来还心里纠结,听见褚欢的阴阳怪气,瞬间恼了,阴嗖嗖的出声:“你不想要你的舌头了?”
褚欢撇嘴不吱声了,心里的嫌弃+100
玩不起的男人。
景烜见她不吱声了,却明显的不服气,更加恼火,但是又不好发作。
咳了一声,他道:“本王只是觉得,你做这些更拿手罢了,东青只是昨日看了一次,且他一个男人总不如女子细心,所以接下来,还是你日日来上药吧。”
一边的东青:“……”
呵呵,自己想让王妃上药就直说,拉踩他作甚?
这么多年,终究是错付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殿下心态变了,王妃不可同日而语,他以后还是敬着点吧。
褚欢道:“那你可以也能找别人啊,溪泠之前一直替我给李奎上药,她只是女子吧,还有冬葵和山奈,我也能教她们,做什么非得让我来?”
景烜面无表情:“你是死人么?”
“什么?”
他冷冷道:“本王又不是没有王妃,为何要她们来?”
褚欢:“……”
她气笑了:“你也知道我是你王妃啊?”
景烜狠狠拧眉:“你又闹什么?本王自从新婚第二日与你谈过后,何时否认过你?”
褚欢一时说不出话。
倒也没有否认过。
但是!
她受的委屈还少?
褚欢嗤之以鼻:“俗话说在其位谋其事,同理,我是你的王妃,我也该得到你王妃该得到的一切吧?可我得到了么?”
景烜哑然。
褚欢甚是烦躁的摆手:“算了,我这样的人,能活着都该对你千恩万谢了 ,就不奢望殿下对我的多好了,说这些没意思。”
这话,也很阴阳怪气,就跟骂他似的。
但是景烜却没挑她刺。
褚欢开始给景烜换药。
这次,景烜没闭眼,就这么看着她,她好似浑然不知道他在看她一样,专注的给他换药。
明明近在咫尺的两张脸,且是相对着的,轻易就能对上目光,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上。
景烜注视她的面容五官,第一次那么仔细的看着她的脸。
眉目如画,睫如蝉翼,五官都生得精致分明,且搭配得恰到好处,隐有几分异域风情的媚态。
她生得无疑是美的。
年仅十六的她还没完全长开,却已经依稀可见以后能动人心魄的美感,所谓倾国倾城,莫不如是。
她也就是一直被褚家藏在外面暴殄天物,匆匆被替嫁给他后鲜少露面,才明珠蒙尘。
若是褚家一直好好养着她,若是时常显露于人前,她这副模样,当得起京城第一美人。
上次她去静华长公主那里参加寿宴,貌美之名已经有所传扬了。
只是不算好听,因为她的生母冼氏曾是荆州花魁,这样的出身生得再美,都得不到认可。
不过也不要紧,别人认可与否,从来都不重要。
一刻钟的时辰,药便换好了。
褚欢事儿做完了,药物和上药的工具东西撇一边不管了,也不想留下被他一直盯着。
有些事儿吧,得适当。
“殿下没别的事,我就先去忙了,明日再来给你换药。”
景烜喉结微滚,低声开口:“……去吧。”
褚欢利落转身,走人。
景烜目送她离开,神色幽幽。
东青已经安抚好受伤的心灵,上前默默收拾东西。
景烜思量片刻,吩咐东青:“你去告诉柳姑姑和婼儿,以后莫要再为难她,该给她的体面和待遇,都给她吧,将扶云阁整修清扫好,让她搬进去。”
扶云阁,才是明王正妃住的地方。
也是新婚夜他和褚欢洞房的地方。
只是出了替嫁和下药的那些事,后来他留她性命却不想管她,就任由柳姑姑安排她去了颂茗居。
现在想想,这也是对她的羞辱了。
东青微惊,而后应下:“是。”
景烜的意思明确,以后,不管府里府外人前人后,褚欢都是名副其实的明王妃了。
。
东青突然到来,柳姑姑本是笑着相待,但东青的一番传话,柳姑姑笑容没了。
“……东青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一定是幻听了!
东青重复:“殿下吩咐,整修收拾好扶云阁让王妃搬过去,以后,王妃就是真正的王妃了,请姑姑善待。”
没幻听!
柳姑姑整个人都不好了,却又不好发作出来,只沉着脸问:“殿下为何突然如此?发生什么事了?可是那……可是王妃和他说了什么?”
她知道,这几日,褚欢都有去静心阁见景烜,她还纳闷褚欢去做什么,只是无从知晓。
东青寡着脸道:“殿下与王妃的事情,属下不敢多言,柳姑姑只要知道,殿下认了这个妻子,以后莫要慢待王妃就是。”
柳姑姑变了脸色:“殿下对她当真动心了?”
“殿下的心思属下不敢揣度,只知道她于殿下,分量不可同日而语。”
这不只是动心,还认定了这个女人……
褚欢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景烜突然改变了态度!?
她有种预感,这次景烜的态度转变,绝不只是褚欢有用而已。
东青话已带到,便拱手道:“属下还要去给公主传话,就不叨扰姑姑了。”
柳姑姑又一惊:“给公主传话?传什么话?”
东青:“自然是让公主以后,莫要为难王妃。”
柳姑姑的心,好似被北风刮过一样,凉透了。
不只是对她,对常安公主这个亲妹妹也如此表态。
殿下疯了不成?竟然如此捧着褚欢!
东青不复多言,拱手离去。
流云见柳姑姑脸色难看至极,上前小心道:“姑姑,您消消气……”
柳姑姑骤怒呵斥:“放肆,胡言乱语什么?殿下要厚待她,我照办就是,怎敢生气?”
流云忙请罪:“奴婢失言。”
柳姑姑没和她计较,心里怒恨到了极点。
这个褚欢,真的不能留。
冯毓然让人送来的东西,也该用了,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再失手。
。
许是怀孕的缘故,加上解了毒精神松懈下来了,褚欢开始体乏嗜睡了。
在药庐忙了一上午便累得不行,回颂茗居后勉强吃了点东西,便倒头睡了。
睡醒后,她才发现拂兮二人在悄无声息的收拾东西。
问了才知道,她要搬家了。
真稀奇,她要搬家她自己都不知道。
“搬走?搬哪去?你家殿下把我打入冷宫了?我没惹他吧?”
拂兮汗颜:“王妃说笑,殿下吩咐,收拾了扶云阁让王妃住进去。”
扶云阁?
见褚欢目露困惑,拂兮道:“便是王妃本该住的地方。”
懂了。
颂茗居本就只是一个侧院,是侧妃侍妾居住的地方,当初柳姑姑安排她住这里,便是为了折辱她。
她本来该住主院的,认真回忆了下,原主新婚夜,就是在扶云阁过的。
她之前闲逛也看到过,扶云阁的规模,几乎和景烜住的静心阁差不多。
看来她上午在景烜那里说的话,起作用了。
适当拿捏,还是有点好处的。
她虽然不介意住这里,但是住到更好的地方也不错。
。
扶云阁是真大啊。
四方偏院簇拥着一座阁楼,建造的巍峨高大,里面的格局装潢也华贵精细,跟宫殿似的。
比颂茗居大了三倍不止。
这会儿,柳姑姑也在这里。
柳姑姑正站在阁楼前面,看着下人进进出出的收拾整顿扶云阁,脸色略显紧绷,即便强撑着,也能看出极其不痛快。
怎能痛快呢?从今以后,褚欢就踩在她头上了。
她刚才去找过景烜了,但是景烜闭门不见,说是身体不适不宜见人。
以前也有过抱病的时候,就没有哪次是不能见她的。
只怕这次,必定是褚欢魅惑勾引,挑拨了她和景烜的关系。
流云发现了褚欢,低声提醒:“姑姑,那庶女来了。”
柳姑姑听言看去,看到褚欢带着拂兮和溪泠往这边来,咬牙忍下满腹的不满和厌恶,上前。
“见过王妃。”
褚欢眉头扬起,笑了:“真是难得,我还是第一次受柳姑姑的礼呢?柳姑姑这是学过规矩来了?”
柳姑姑:“……”
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