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万俟的公主都舞了,大燕的贵女们怎能不趁此机会表现一二。
就在宴上众官脸上喜悦,纷纷向身侧同僚互相敬酒时,突兀的一记温婉女声起。
“陛下,听说崔姑娘的礼乐先生是琅琊的秦先生所受,万俟的公主都舞了,袁姐姐的舞也了得,臣女斗胆,邀袁姐姐一舞,崔姑娘奏一曲!”
众人侧目看去,怎么哪哪都有韩家女,又看了看崔兰雪,看不出喜怒,面上挂着淡笑。
裴星河向崔兰雪望过去时,她已端了酒杯,对着高位的裴星河遥敬了一杯,宽袖遮面,仰头饮了酒。
崔兰雪站起身,眸中有些淡漠:“奏一曲无不可,我等袁姑娘,韩姑娘更衣。”
自己想表现还要拉旁人一同下水,想听自己奏曲是假,看自己出丑是真。
“将朕那把琴给夫~崔姑娘~~”裴星河顿了顿,忽略了崔太后的目光,挑着好看的眉,眸中满是笑意。
内侍摆好琴在崔兰雪面前,绿绮原来在他这儿,试了试琴音,裴星河这厮怎么寻来的,果真是好琴。
更衣回宴的两人来到试音的崔兰雪跟前行礼,袁若怡是真的开心,难得又能与崔兰雪一同。
“费崔姑娘心力为我一曲。”
崔兰雪抬眸,袁若怡眼中柔情,爱意太明显,成全她二人吧:“凤求凰如何?”
二人颔首,已起舞式。
大殿内交头接耳的文武官员已停了交谈,安静的聆听琴音。
抚琴的人专注如许,舞动的二人,舞姿随琴音而动。
乐音袅袅,琴音缠绵悱恻,舞姿翩翩,眸中柔和,韩清每个转身都离不开高位上之人。
奈何高位上一袭玄色阔袖龙袍的人,目光紧随奏琴之人,唇角微勾,半点余光都未给旁人。
琴音停,一舞终。
韩清与袁若怡施礼,对崔兰雪,躬身对高位的帝王与太后行礼。
崔兰雪起身回礼,目光投向裴星河时满是狡黠。
裴星河一怔,她眸光灵动,他险些克制不住,想唤声“夫人!”
“兰雪,我要敬你一杯~~~”
崔兰雪闻声回首,万俟的公主万俟阿苒。
“公主请~”崔兰雪仰头又饮了酒,一旁的崔蕘蹙眉,高位上的人眉心也微拧。
“咱们能换碗喝吗?这瓷杯着实小了些~~”万俟阿苒说着,已来到崔兰雪眼前。
裴星岚看了看裴星河,一提到酒,皇兄眼神都要将万俟公主撕碎了,还没眼力见的邀嫂嫂饮酒。
“万俟公主,崔姑娘最近不宜饮太多,改日再喝~~”裴星岚都开口阻拦了,万俟阿苒也作罢!
阿苒离开之际在崔兰雪耳边快速低语说了句:“改日再喝,不醉不归~”
崔兰雪笑着颔首,又将方才满上的酒一饮而尽:“一定!”
裴星河看着台下的人饮酒那豪迈摸样,心中更是郁气难消,端在手中的酒杯也随即送到唇边,学她模样将酒饮尽。
崔蕘看得清,果真般配,连饮酒动作都如出一辙。
“少喝些,一会儿太后又得问话了~~”崔蕘无奈提醒。
崔兰雪挑了挑眉:“知道了,啰嗦~~”
“嫌我啰嗦?你没嫌那位?”小声的问着人,看到崔兰雪眸中闪躲,心下了然。
崔兰雪悻悻的放了酒杯:“哪敢,只敢嫌你!”
崔大夫人见这兄妹二人在咬耳朵,不免提醒:“有话回去说,被人听了去小心你兄妹二人脑袋~~~”
崔蕘称:“是,伯母说的是!”
大殿礼乐又起,宫婢们在有序的上点心,斟酒。
一旁的宫婢不小心将酒洒在崔兰雪衣裙上,宫婢连忙跪地请罪。
“不碍事~~”
崔兰雪温和声让宫婢悬着的心一松:“姑娘随奴婢去更衣~~”
也想出去走走的崔兰雪跟宫婢去偏殿更衣,出了大殿,轻呼一息。
这宫宴可真累人,韩清那不善的眼神看着自己,更累!
随着崔兰雪去更衣,内侍总管着裴星河口谕,万俟来使,特燃烟火,请大燕众官陪同观赏。
众人本就喝得差不多,也无人在意上首之位空悬的位置。
崔太后也无奈,且随他吧,别过分就可!
宫婢领着崔兰雪到偏殿就退了出去,嬷嬷伺候着将衣裙都穿戴好,披帛不搭配,又转身出了偏殿。
崔兰雪听到外间动静,以为是嬷嬷回来了,衣裙后头的腰带太紧,自己松了些,眼下腰带又缠绕到了一起。
随即使唤人:“嬷嬷,过来理束带~~”
殿外的裴星河一听,穿个衣都得他伺候,胆子越来越大,勾了唇进殿:“怎么?又想让朕伺候?”
崔兰雪怔愣,这厮,跟来作甚?
脚步声由外而来,随后越过屏风,脚步已至身后。
腰间的束带被身后人整理,她腰间微微发麻,待整理好,身后的人踱步至她跟前。
崔兰雪抬眸,他那双眸里映着的全是自己。
她退一步,他往前一步,眸中笑意未减,凤目流转,似将她吞没。
退无可退,崔兰雪索性高扬着头,也看着他。
她这襦裙领口太低,看得裴星河喉间滚动!
就在崔兰雪怔愣之际,耳际温热,崔兰雪忘记呼吸,瞪大双眼发愣。
“朕被夫人看害羞了~~”嗓音暗哑低沉,话完又揽人入怀~~
他可不想让她见到自己眼里的欲,环抱着怀里人,轻轻啄了啄她鬓边。
怀中人呢喃,他嗓音又沉了些:“殷殷~~”
不舍将人松了些,见她的唇似樱桃般,让人想俯首采撷。
崔兰雪被裴星河虚拢在怀中,似酒意上来,她头有些晕。
心跳声起伏,不知是谁的,低语温怒骂着他:“坏种!”
“夫人更坏些~~” 声音低沉悦耳,不见恼怒,还意有所指!
崔兰雪听他声音暗哑得厉害,腰腹处似有坚硬之物抵着,颤了颤声:“裴星河,你走开些~~”
小腿上一痛,裴星河眼中恢复了些清明。
以往她不在,克制着时没觉得有什么,如今这样,是半刻也不想等。
想了想西北的泰山大人,还有自己那继母,顺着她额间的发,将怀里人衣裙整理好,才牵人离开偏殿。
“去哪?”崔兰雪被人牵着,又是夜里,有些担忧崔蕘寻人。
裴星河顿了脚步,倾身向她低语:“将夫人藏起来。”
崔兰雪心口一顿,这厮越来越过分。
也罢,遂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