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叶织春冲江城笑了笑后便离开了。他的这番言语,今江城心中的痛楚得到了些微的舒缓。
江城轻轻地道了声,谢谢。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次便是最后一战了吧,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待在房间里也无法静下心来,于是江城来到院内散步。
抬头仰望,秋日的蔚蓝天空无尽高远,实在让人无法想象,明天将会有大规模的战斗。
江城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沉甸甸的,被德莱唤作野兽时,怒吼着让他闭嘴时的李涵遥的声音,江城无法忘记。
悲伤地说自己是妖怪时的章牧之的表情,令江城忽然开始理解李涵遥了。叶织春说出让他们在一起的那句话的时候,她向江城伸出了手。
突然,江城听到了叫声,九尾不知何时跳出了江城的影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江城。
“九尾,怎么了。”
九尾看着江城叫了一声,朝着树林的方向跑去。一瞬间,感觉它像是在说,跟江城来。江城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着,从院内步入了树林之中。
日光从稀琉的枝叶缝隙中穿落而下,光影在地面上交织成复杂的网状图案。四下寂
然无声。但那绝非是拒绝其他一切事物的沉默,而是如温柔包容般的静读。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
九尾,在哪里?声音消融于照耀着树林的柔和光芒里。
江城觉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景致,但究竟是在哪里,却无从追忆。唯有心情,变得柔楚一片。四处都看不到九尾的身影,江城在这犹如画中景色一般的树林中,独自前行。
总算瞧见了九尾的身姿,江城跑过去,随后发现李涵遥就仁立在那里。眼神交会,但李涵遥却仍然保持着沉默。
江城突然很想就这么转身选开,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才好,李涵遥为了保护自己而遍体伤,然而自己却一直无法强大起来,依然如此弱小。
李涵遥应该守护的萧家的代理人,并不在这里。
“九尾,过来。”江城小声唤道,然而九尾丝毫也没有从李涵遥脚边离开的意思。
没有什么应该要说出口的话吗一一它仿佛在这样询问江城,只是静静地看着江城。德莱的魔力,相较于人类,不如说趋近于神。
这一点,江城和李涵遥历经多场战斗,已心知肚明,明天的战斗,可能是最后
一战了。江城,或者李涵遥,或许会死去也说不定。
无论他们如何努力,也无法将死亡的概率降为零。
正因为江城们背负着萧家和守护者的使命,这或许也是无法避免的。但是,李涵遥。唯有此刻,江城就是江城,李涵遥就是李涵遥。仅仅如此,也不行吗。
“涵遥,那个……”
那个夜晚,为什么,李涵遥要拥抱自己呢。江城被德莱逼到走投无路,江城说要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李涵遥要对自己微笑呢。
江城只有作为萧家代理人,才能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吗?就算自己无法成为萧家的家主,李涵遥是否也会留在自己的身边呢?
只是这样短短的几句话,却无法说出口。江城,不敢问。
李涵遥对自己而言,非常重要。要求李涵遥留在自己身边,说自己喜欢她,这些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江城,我们是不同世界的生物,我会保护你,这样就够了。只是这样的存在就够了。保护你就是我的使命。”李涵遥静静地说道。
悲伤,在江城的心中蔓廷开来
“你和我,若要继续生存下去的话,就不能再追
求各自的使命以外的事物了。”李涵遥静静地迈开步子,从江城身边错身而过。
追上去,抱住那背影,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该有多好。江城只是,因为害怕李涵遥那温柔的拒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江城连那么一点勇气都没有。
红叶的树林中,柔和的光令林中充满了阳光的气息。
“没关系,九尾。我只是,没有足够的勇气罢了。回去吧,九尾。明天要战斗呢,回去吧。好好地休息,为明天做好准备……”江城感受着九尾的温暖,喃喃自语道。
沿着林中小路走回院内。之后便回房间,为明天做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吧。
虽然这样思忖着,但江城却步展沉重,心脏抽痛。江城停了下来。院内与方才别无二致,被温暖的光线所包围。明明是如此温暖、如此平和的日子。
和自己的状况完全相反,江城轻笑一声。李涵遥,江城在心中喃喃着柔情和悲意在内心交织混杂,江城的心骚动不已。
明天就要战斗了,必须做好心理准备。然而心绪却千般凌乱,难以自抑。
“怎么了,江城,为何如此消沉。”
一个怯生生
的声音传入耳中,江城抬起脸庞,看到的是年幼圣女的身姿。
“你的样子一直很不对劲,是在为了李涵遥而烦恼吧?”
与一直以来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同,她看起来就是个与年龄相符的少女。
精卫注视着江城小声询问道:“你要哭了吗?”
精卫略带顾虑地问道,江城无法作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非常悲伤吧。”听到精卫的轻言细语,江城只能点点头。
李涵遥要维持守护者的立场,而江城身为萧家的代理人,如果不将其余一切尽割舍的话,是无法成为道理人的吧。
想到这里,江城低语道:“什么事也没有。精卫,已经结束了,我不会再去想了。没什么。这不是应该在面临战斗时应该考略的问题。”
“因为难过所以才会一脸悲伤吧。如果什么事也没有,如果已经是过去了的事,你就不会露出悲伤的表情。”
江城无言以对,只是看着精卫。
“奇怪的家伙,你啊。在面对那个德莱的时候也如此坚强的你,为何在李涵遥面前却变得这样软弱?”精卫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然而又潜藏着体贴之情般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