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惊愕地拾起头,在那里的是叶织春。
“好吃啊。”叶织春边咀嚼着食物,边咧开嘴绽开了笑容。
“我来了。我想,要是叶姐我不在的话,有人会不会不安到哭鼻子呢?”叶织春盯着江城眨眨眼。
说着,她又再度向江城的碗里伸出魔掌,江城用筷子刺向那只手的手背。
“好痛!好痛啊。喂,你没有必要气成这样吧!?”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刚才还在担心你。”江城注视着叶织春,喃喃说道。
但是看到叶织春之后,江城的担心全都赶跑了,叶织春和平日里一模一样。
“我还想着,会不会从此以后,都无法再见面了。”
叶织春惊讶地看着江城的脸,然后说:“像你这样没用的家伏,要是让你一个人待着的话,我会担心得睡不好觉吧。”叶织春温柔地说道,然后摸了摸江城的头。
陈敬儒看着叶织春,果然,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便能安下心来。
“然后呢?告诉我情况啊?”叶织春看着江城说。
“叶姐你没有收到信息之类的吗?”
“什么收到没收到,我是刚刚才恢复意识的好不好?我一醒来就这么直接冲
过来了。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都没有人知道叶织春已经醒过来了吗?先通知大家一声之后再说……”
“烦死了。醒来就已经是中午了,想到你们只有两个人地吃饭肯定很无聊,那个怎么说呢。该说是平、平静不下来吧。”叶织春不知为什么,结结巴巴地嘟哝着。
都是为了陈敬儒吗?江城吃惊地注视着叶织春。叶织春有点僵硬地看着江城,眼神似乎对上了,江城刚这么想着。
“住嘴!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啦!快告诉我情况!我躺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什么事了,现在情况怎样啊。”叶织春通红着脸说道,陈敬儒不由得微微一笑。
这么说来,江城发觉自那天之后,陈敬儒还是第一次露出笑容,安心的笑容。总觉得,仅仅是叶织春陪在他身边,他便会变得乐观向上,无论发生什么事,也能够振作起来。
“各种条件似乎还没有凑齐。如今,在妖刀屠城还未完全复活的这种状况下,阿修罗也无法出手。”
江城本以为叶织春会吃惊,没想到叶织春毫无吃惊之意,简直如同自己的推测与事实两相吻合一般。
叶织春只是用平
静的眼神看着江城,不知为何,透过那双瞳,斯外的话再次浮上江城的脑海。
斯外说过,叶织春的命运是死亡。那句话,无论何都无法离开江城的耳畔。
江城说:“叶姐?那天,斯外所说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几乎像是自言自语般地探问道。
叶织春凝视着他,而后,像是为了让他安心似的笑了笑:“就是低劣的谎言吧?别相信那种家伙说的话。”
叶织春的回答,好似在隐瞒着什么。虽然江城想继续深入追问,但是,他已经察觉到,即使强行询问叶织春,她也不会回答自己吧。
“什么嘛,你不吃饭啦?不过,听说减肥对身体不好。”她那样说着,又开始吃江城的炸鸡。
“叶姐!那明明是我特意留到最后的东西!”就这样,明明刚才还没有任何食欲的江城,又为了饭菜和叶织春吵起架来。总感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行啦!那炸虾是我的!”
“你!对我这个刚刚才好的病人,就没有一点关心吗!”
江城自叶织春的笑容之间,偶尔隐隐瞥见的那份寂寥表情,不时浮现在脑海中,让人无法释怀。
黄昏
之中,江城跑向山门。那是因为,叶织春应该在校门口等着他和陈敬儒,本来江城也不想跑,但陈敬儒非要跑。
到了山门,叶织春正站在那里,瞧见他们后,她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来晚了。”陈敬儒笑着跟叶织春打招呼。
“呀呀,居然让本姑娘等你,变得这么了不起了啊。”
嗯……江城问道:“叶姐在碰头时迟到不是常有的事吗?”
“笨蛋,我本来就很准时的好不好,那几次是意外而已。”夕阳下,叶织春轻笑一声,开始缓步前行。
陈敬儒也不由得笑了笑,和她并肩而行。江城就像个电灯泡似的跟在他们身边。
他们在村里的小道上慢慢走着。虫鸣声,还有黄昏中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嘈杂之感。
这种眼睛所不能看见的情状,似乎于四面八方都卷起了旋涡一般。不知为什么,感觉最近在村里走动的时候,总是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江城感觉,周围常常嘈杂不断,似乎有很多无法目视的东西在盯着自己一样。那些是什么东西啊?
“妖刀屠城都会给妖怪带来不良影响。”叶织春认真的表情在脸上显现了一瞬,即刻
消失无踪,之后她又开了一如既往的明朗笑容,“不过,关于你的话就不用担心了。我会保护你们的。就算其他人全都出走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陈敬儒会真切地感觉到,现在叶织春就在前身这种时候,她都会很安心。
“叶姐又跟往常一样说着俏皮话。”
然而,另一方面,江城愈是安心,那天斯外的言辞就发地在心中层层扩张,重如千钧。
“那个,叶姐?”江城停下脚步,豁出勇气,决心要问个清楚,那天婆婆所说的、理应会让叶织春勃然大怒的话,她要问清那话中的涵义。
叶织春也好像感到不可思议一般,停下脚步看着江城,她的影子在脚下寂寞地延伸着。
“对于婆婆所说的话,叶姐是怎么想的?”江城抬起头,注视着叶织春,“叶姐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不去也是可以的。”
那时,从婆婆口中吐出的字句。面对为了保护自己而拼死战斗,最后倒地不起的叶织春,她说——好像还活着呢。太好了。我还以为封印系统的一部分又会出问题呢。
她那样说道,对赌上性命而战斗的人而言,那句话未免也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