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冰拥有一双充满自信,光辉闪动的眼瞳。然而,在那双眸子的罪臣,却还弥漫着某种茫无涯际的东西。
“刚才那些东西是什么?你又干了什么?”江城忍不住追问道。
“那些是水鬼,你差点被它们带走了,我用的则是护身加持的法术。”
李涵遥听了,问江城:“你遇到麻烦了吗?”季常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答道。
“嗯,不过没事了,就不要多说了。”反正自己现在已经安全了,多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及时赶到,不过江城对他并没有好感。
“你还不能理解也是正常。”这家伙满不在乎地随声说着,倏地站了起来,“到婆婆那里之前,由我来给你们引路,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再被带走了。”
话音刚落,他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身为引路者却将需要引导的人其置于路旁,还说那样针对自己的话,这臭小子,看不起自己吗?江城感到愤怒。
婆婆是谁自己都不知道,江城本来可以问李涵遥,但还是对着季常冰叫道:“你等等,婆婆是谁我都不知道啊!”
季常冰看着江城,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婆婆就是
婆婆啊。”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估计就是安排好来接江城和李涵遥的人,而且也多亏了这个人,自己猜转危为安,这是不争的事实。
光是凭着这一点,江城多少也应该对他心怀感激才对。
水鬼这种东西,江城也不是没听过,只是没见过。听说是不小心落水被水淹死的人,然后灵魂之类的被困在了水里,就会在水边潜伏着,把路过的路人拉下水淹死,给自己当替身,自己就自由,或者可以去投胎之类的。
可是那些水鬼并不是在水边遇见的,它们是就在大路上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江城和李涵遥就这么跟着季常冰,附近丝毫谈不上安静,鸟啼和虫鸣不绝于耳,一片喧扰。不过这反而让江城感觉心情舒爽。
四周是漫无边际的稻田,只能看见稀稀落落的人影。天空清澄透彻,仿佛高不可及,江城的心底有点喜悦,但比起现在,刚才发生的那一连串事件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他把事情跟李涵遥说了一下,自己刚才简直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食骨界了,虽然江城并不知道食骨界是什么,但是听起来就不是好地方,肯定
不能去。
稍作回想,江城的身上就起满了鸡皮疙瘩,那些在路上聚在一起的怪物,朝着他伸出的手。
“那到底是什么生物?”
“那应该算不上生物,”李涵遥回答,“它们活动的规律跟人类大相庭径,严格来说,算不上生物。”
“不是生物是什么?”
“算妖怪吧,或者说精灵也行。”
还真是妖怪,不过看样子江城也能猜出来一点,反正除了叫妖怪,也叫不出别的名字的感觉了。
李涵遥告诉江城,这些妖怪可能存在于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数量曾经一度是人类的数倍,不过到了现代,人类的数量倒是超过了妖怪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该江城自豪的事情。
江城想让季常冰来解释一下,但季常冰却说不清楚,一直为难的挠头,自己最不擅长的就是讲解了,老实说,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但婆婆为什么非要自己来接人不可呢?
江城对此嗤之以鼻,原来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就在这个时候,江城隐约听到了水流声。
跟着季常冰,信步登上阶梯,然后,河流边出现在眼前了。河流虽然小,但在太阳的照
射下也是波光粼粼,微风轻拂,四周弥漫着秋意渐浓的气息。
沿着河堤走了一段,然后踏上平路,之后又是一座山,登上那里的阶梯,就到达目的地了。
“话说,刚才那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江城半是出神地欣赏着沿途风景,一边继续问道。
“比如说,为了防止外界的邪魔入侵,这里就有河神守护着边境。”
河神啊?江城只听过,没见过。
季常冰继续说,其实很多地方都有一些小的神灵,河神算是比较大的,像是桥上也有桥神,土地神龛里有土地之类的。
既然有神灵,就肯定有妖魔,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当然,这一点江城并非不知道,他其实见过不少,不需要季常冰来解释这个世界的世界观。
看江城并不买账的样子,季常冰扶额,叫他去问其他人,自己不想继续解释了。恕我按他就挠挠头,然后一言不发地再次迈开大步超前疾走。
李涵遥也叹了口气,她也看出来江城和季常冰之间有点唇枪舌战的意思。不过大概是因为忙着跟季常冰正锋相对,江城现在脸上总算恢复了些笑意。
的确,现在江城再回
想起刚才那个事情的时候,也没有最初那么害怕了。想到救了自己的季常冰也是一个拥有真实人类感情的人类,他就感到如释重负了。
走了一会儿,登上陡峭的石梯,终于递到了旧祠堂。温暖的阳光照耀着旧祠堂,四周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森林,出了祠堂意外,这里没有其他的人工建筑物,让江城有一种误入世外仙境的感觉。
这时候,有人从旧祠堂的院落里走了出来,是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身材偏瘦,有一点驼背,而且看上去一脸慵懒的样子。
这个人是祠堂的人吗?江城在心里猜测着。他正对跟随在自己身后走出院落的女孩,微微点头致意。
“那么,请向夫人转达我的问候吧。”
“好的,我知道了。”女孩轻声作答,她略略欠身,动作轻微却显得异常恭敬,这让江城觉得相当正式。
男人再次点了点头,他慢慢地转过身来,立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城和李涵遥,然后他就朝着江城他们这边走来。
季常冰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那个男人,而男人也似乎察觉到了,轻轻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