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好像不是自己在惨叫。江城一下子睁开眼睛,就听到李涵遥在叫自己,江城发现自己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看来惨叫声并非来自梦中。
看到李涵遥正在敲卧室的房门,江城才意识到刚才惨叫的应该是江楚薇。卧室里没有应答,江城也跑到门前,试着转动把手,不过好像是从里面反锁了。
“我来!”
李涵遥走开,江城就朝门撞过去。倒不是因为李涵遥力气不够,是因为李涵遥力气太大,所以江城来比较合适。
锁被撞坏,门开了,房间里一片黑暗。在那黑暗中,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隐隐约约照了进来,他们看到如挖穿的孔洞一般空虚的双眼。
“江小姐?”
江楚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呆呆地站着不动,在她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某个耷拉着脑袋的小东西……
是小鸟,她右手握着小鸟,左手掐住小鸟脖子。吧唧!江城又听到了和梦中一模一样的声音,小小的头落了下来。
然而,江楚薇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一动不动——不对,在她的唇边浮现出一丝微笑,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残忍笑容,看上去简直
跟平时的江楚薇判若两人。
那笑容,宛如刚才江城在梦中所见的女孩。
“若水……”这时候,从背后传来呻吟般的声音。
回头看去,之间柯朗眼睛睁得大大的,僵在那里。仿佛是以这个声音为信号一般,江楚薇昏了过去,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
等到江楚薇恢复意识,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睁开双眼的江楚薇,就像刚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战栗不已。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好像是做了一场可怕的梦……”江楚薇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反复询问江城和李涵遥,但他们只能含糊其辞,更准确的说,是难以启齿。
“小薇,给你。”柯朗把咖啡递给江楚薇。
听柯朗说,刚才他来找江楚薇有点事情,刚到门口就听见惨叫声和李涵遥的喊声,于是就开门进来了。
在这一连串事情发生后,为了以防万一,他随时都携带着备用的钥匙。江楚薇从柯朗手上接过咖啡杯,但双手还是颤抖不已,右手拿着的汤匙跟左手的杯子相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李涵遥满脸担忧地看着江楚薇,江城一边担心着江楚
薇,一边在脑海里将迄今为止的事情整理一遍。
江楚薇的确在梦里看到了自己被袭击的场景,还知道袭击者持有匕首的事情,这样想,她的能力可能是真的。
不过,江楚薇刚才的样子简直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她杀死了小鸟。但江楚薇说过自己没有杀死小鸟时的记忆,而且那极其害怕的样子也非同寻常。
这么说来,倒是跟柯若水非常讨厌宠物,据说也曾有过类似虐待动物的行为相同。难道说,是柯若水的鬼魂附在了江楚薇的身上,使她杀死了小鸟?
如果这样考虑的话,就能解释所有事情了。骨肉按,这一连串无法解释的事情,是因为有着某种超自然事物的存在。
柯若水的鬼混附在江楚薇的身上,从常识来讲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也不能绝对否定。那样的话,预知梦的事情也应该是真的,不然迄今为止遇到的种种事情就无法解释了。
可是,因此就将一切归咎于柯若水的鬼混所为,也未免太轻率了。回顾迄今为止江楚薇的行为,也有可能是她一时丧失记忆,或者陷入了双重人格……看来今后有必要进行
审慎地调查。
也许是处于江城的直觉,感觉这件事还会继续下去,知道有人揭开谜底并划上休止符,而这解谜的事情,正是江城现在应该做的。
这之后,江城和李涵遥通宵看护,不过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就这样迎来了清晨。毕竟是苦撑了一整夜,江城强忍着呵欠,打算返回暗查部。
不过,李涵遥提议先顺路去趟冷湘君的工作的大学医院。看到他们来了,冷湘君直接拿了鉴定结果给他们看,就是桌子上放着的一张纸。
鉴定结果上写着,凶器上只有江城的血,也没有别的指纹,想要靠这件凶器查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可能性极低。
看着冷湘君给的鉴定结果,江城只能失望了。虽然也没做太大的指望,不过这毕竟是真凶留下的重要证物,正因为这样,江城本以为或许能成为锁定真凶的线索。
“也不会这么快就灰心嘛,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不过,江城也没有白挨一刀。”冷湘君说。
“啊?!”
见江城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冷湘君从桌子里拿出另一份检验结果递给他看,其实这把军用匕首极有可能是熊褚案中的
凶器。
难以掩饰对眼前这份鉴定结果的惊讶,江城不禁失声叫了出来,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不过……
虽然可能性只有百分之八十,但是冷湘君的百分之八十,就基本能确定了,这或许是调查的一大紧张。
回到办公室,李涵遥就看到了一个人。
“好久不见啊,李仙女。在开会啊?我也来学习一下吧。”这是一个令李涵遥耳熟,也有气无力的声音。
“宋十里?你这家伙,来干什么!”
“哟哟,不要这么无情嘛,这么久没见,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漠啊?”这个人一边回应李涵遥,一边理所当然的坐在办公室里。
这个如空气般难以捉摸的男人名叫宋十里,是城隍大楼的日游神部门的一位巡视——本人自称的,是不是真的还真不知道。
没错,这个来了不明的男人,是个不知道是不是夜游巡视的巡视。据说,他每次都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调查现场,又带来一般巡视绝对不可能掌握的情报。
李涵遥也信不过他,但他带来的情报总是惊人的准确,说不定这次也会……
“今天到此处有何贵干啊?”李涵遥谨慎地组织着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