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遥所说的,包括楚中天手臂上出现的手印状的淤青,还有关静脖子上也有同样淤青的事情,
只一点她没提到,就是江城的身上也有同样的淤青,那是因为江城一直没告诉她,也尽量不让她看到或者注意到。
江城不好的预感总是应验,虽然是戏言,但是似乎真的是这样。右肩上浮现着的那块淤青,缓慢但又确切地在移动着。
今天又向锁骨方向移动里,中指指腹那么长的距离。自己不愿意去想象,当它移动到咽喉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即便告诉了李涵遥,也只会给她平添担忧,所以自己决定现在保持沉默。就算只是普通的人,把淤青和身体的健康情况联系在一起考虑,也只会一笑置之吧。
不过,毕竟这里都是修仙的人,又属于城隍的管辖,所以还是不要按照普通人的逻辑思维来考虑。说不定龙傲雪会认真接受各种设想,并且给出比较好的建议。
可是,龙傲雪霍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满脸都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好,我们现在就去小楚家!”
原本江城和李涵遥就准备去楚中天家,现在倒是能顺水
推舟,不过,他不认为龙傲雪过去能有什么用。
如果考虑到楚中天的身体状况,倒不如说是在给他添麻烦,不过,这种人之常情对龙傲雪来说是不存在。
平时吊儿郎当地只知道睡觉,此时此刻却两眼放光的做着外出前的准备。
江城勉强跟在龙傲雪身后,难道说,龙傲雪可以解决掉楚中天身上的异变吗?他心中开始怀着些许期待了。
“我还以为小楚住在什么更好的地方,原来是这种小破屋啊。”
离开办公室几十分钟之后,刚刚踏进楚中天家的房门,江城就有些后悔带着龙傲雪过来了。
完全看不出来龙傲雪有担心楚中天病情的意思,她把自己当主人一样,在屋子里开始翻箱倒柜。
“好,接下来,这个衣柜也要强行搜查!”
“部长,您就饶了我吧!”
楚中天就像是被龙傲雪吸尽了元气似的,脸都绿了。虽然他还是像昨天一样,既不咳嗽,也不发烧,但体力明显更衰弱了。
“不要这样了,部长,我们是来看望病人的。”李涵遥不得不开口提醒。
“真拿你没办法,那今天就依你吧。我借用一下洗手间。”
江城算
是看透了,龙傲雪走到哪里都是如此我行我素,目送龙傲雪满面春风地奔向洗手间,江城叹了口气。
“没事,我一个人躺着也无聊,热热闹闹的也挺好的。”楚中天这么说着,虚弱的笑了笑,脸上浮现出比昨天更深的黑眼圈。
这副模样的楚中天,跟裹着白衣服的关静的侧影重叠在一起,江城想到这个,赶紧把这个想法赶走了。
现在还是不要做这种不吉利的联想,在龙傲雪回来之前,赶紧把要问的事情问一下吧。
拿到神符之后,龙傲雪也回来了,江城赶紧起来说:“差不多该走了吧?”
“笨蛋,你忘记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了吗?”龙傲雪说。
“不就是为了探望病人吗?”江城回答。不过其实应该说是来嘲讽的吧,但是江城不能直接这么回答,好歹是上司。
不过,龙傲雪却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摇头否定了江城的回答,“接下来,就由我来照顾小楚了。”
“真的?”虽然很不礼貌,但是江城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一个大男人自己住,吃的肯定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现在我就拿出我的看家本领,给他做
饭。你们赶紧回去工作,这边的事就不用担心了,都交给我了。”
江城还想说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和李涵遥被推出去了,门在他们面前砰的一声关上了。
就在那一刹那,江城看见了龙傲雪脸上洋溢着迄今为止从来没见过的自信,不知道为什么,江城觉得楚中天已经安全了。
在车上,江城手上那着大约十五厘米乘五厘米见方的神符,是用坚固厚实的纸制作的,不过有些已经破损了。
上面用毛笔写了些什么字,但是龙飞凤舞的,完全看不懂。不过里面好像有东西,为了不弄破神符的封套,江城非常小心的打开了封口,里面放着一张被叠了好几层的薄纸。
江城用指尖轻轻把它捏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有些地方已经被虫蛀坏了,不过文字的墨迹还是很清晰。不过还是一样,这种书法字江城看不懂,李涵遥也看不懂。
看不懂的文字,再怎么盯着看也是无济于事,要不要找个专家来解读,可要说神符方面的专家,找个和尚或者道士?
对了,龙傲雪好歹是部长,说不定认得什么和尚道士之类的,于是江城给她打电话。
电话那头接通,“谁啊?”
一开口就是说“谁啊”,难道龙傲雪没有存自己的手机号码?不管了,现在不是为了这种事分心的时候。
说了是自己,那边就问:“你找小楚啊?他睡着了。”
“不是,我有点事情找你。”
“什么事,只要不是借钱都好说。”
江城没有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细节,只是简要的说明了一下为什么要找懂得神符的人。电话那头,龙傲雪一直沉默着,听完后,才不慌不忙的说,自己认得祥云寺的一个老头子,是老朋友,叫他们去打个照面试试,就报她的名字就可以。
从龙傲雪的口气判断,多半是她的熟人。说起这个寺庙,李涵遥也去过,想不到龙傲雪跟主持是熟人,这个世界真是小。
虽然这个寺庙就在城里面,但这里似乎与城市的喧嚣以及流淌的时间完全隔绝了。江城和李涵遥踩着砂石路来到寺庙前,看见一位正在用竹扫帚在古树脚下清扫落叶的老和尚,他们上去客气地跟他打招呼。
“打扰了。”
“哪里哪里,二位有什么事?”
清脆的扫帚声戛然而止,老僧抬起头来,满面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