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
莫南眸子通红，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一把松开怀中尸体，他身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属于人的感情。
杀意在他身上凝成实质，一股股黑气肉眼可见的冲天直起。
对面楚留青对上他的双目，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两腿一软，整个人如坠深渊，动弹不得，头上冷汗唰唰的落下，连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哦。
一旁，楚三千看着这个状态下的莫南，也觉得心悸，艰难喃喃道：“入魔……”
“坏了！”长虚忍不住的惊呼一声。
莫南迷失神志太快，让他都措手不及，尤其是莫南这次似乎有些故意使自己陷入沉睡中，一睡不醒，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发生的事情。
他在逃避，长虚却急死了。
一旦莫南意识彻底沉睡，他就再也压制不住暴走的莫南。
顿了顿，长虚根本顾不上理会狂暴状态下的莫南在做什么，只是头脑风暴的想着用什么法子能唤醒莫南。
“莫南，你小子给我醒醒！”
“你听着，我有办法救下这丫头，但你得先醒过来！”
没有身体，灵识状态下的他，就算再有主意，也什么都做不了。
“呃。”
疯魔中的莫南闻声，目中陡然恢复些神志，怔了怔……
仅仅
下一秒，它便更加悲戚的高喊了几声，大概是觉得，这些话，不过是长虚为了骗他而说出来的罢了。
长虚头疼不已。
这小子太聪明，他也知道不好骗，可问题是，他刚才说的，都是真话啊！
起码，不完全是假话。
只是莫南在觉得自己被骗后，似乎完全封闭了和外界的交流，已然是故意让自身意识陷入了混沌中，浑浑噩噩，永久如此。
“你特么，是想气死老夫！”
长虚从他体内飘出，反正也没人看的到，在半空中盯着疯魔般的莫南，捶胸顿足道。
“没办法了。”
片刻，长虚轻叹了一声，似乎也放弃了。
毕竟眼下这情况，他纵然有办法让莫南的意识听到他的声音，可莫南明显已经觉得被他欺骗了，拒绝和他交流。
就在这时，长虚正准备返回莫南身体里，忽的低头看了眼一旁躺着的女人身体，愣了一下，而后猛然陷入了惊喜。
只见，慕含烟胸前，挂着一个乳白色玉质佛像。
佛像造型不重要，关键是其材质，而且身为炼宝师的长虚如何看不出，这佛像，是一件正儿八经的灵宝！
自从他醒来后，跟在莫南身边，也见识了不少炼制出来的宝贝，可那些东西，在他眼里与其说
是灵宝，根本就是一堆粗制滥造的报废品。
这个佛像不同。
表面纹路，材质融合的配比，以及外人看不出的一些精巧结构，在长虚看来，这玩意，才真正称得上是一件灵宝。
这丫头怎么会有这么件好东西？
他哪里猜的到，这佛像，是楚家送给未来儿媳的订婚礼。
堂堂隐世大族，起码在这些事情上，是不会小气的。
关键订婚那阵子的楚留青，是真的对慕含烟百依百顺。
总之，佛像怎么来的不重要，关键是，外人看不出，身为灵识状态的长虚却看得清楚，佛像表面，裹着一层淡淡白雾。
说白了，这佛像，和他当初炼制藏身的聚灵珠，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作用虽然一样，这佛像和他炼制的聚灵珠，效果上必然是有天差地别的，别的不说，聚灵珠能保他灵识数百年不灭，而这佛像，最多只有几年功效。
除此外，这佛像不能让慕含烟灵识如他一样，保持清醒的状态。
“如今的小辈，真是越来越缺乏创造力了。”
看着佛像那起码几十年前的款式，长虚不忘批判性的批评了一句，想当初，他可以说是整个炼宝师行业里的时尚风向标，而后，他飘向佛像旁，半透明的手凌空点了
几下。
咔。
那本该坚固异常的佛像，顷刻间碎裂，表面柔光散去，完全失去了作用。
是的。
长虚并没有打算用这种方法让慕含烟活下来，他刚刚在意的，仅仅是这丫头灵识没有消散，被完好护住了而已。
至于之后要如何保存灵识，长虚有的是办法，但起码，眼下他需要，一个醒着的，能和莫南交流的慕含烟。
这就够了。
“咦？”
佛像碎裂，一团浮光从中飘起，压根没有人形可言，就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雾团，灵识能否看出人形，和身前实力有关。
光团发出一句轻咦声，而后，看清外面情况，暴走的莫南，死去的自己，一下子陷入了哑然。
“丫头，不要抗拒，随我来。”
长虚缓缓出声引导，他很清楚，这时候的光团，其实还是无意识的，需要他慢慢引导，才能真正恢复记忆，那才算得上醒来。
随着他柔和发声，关键是语气和语速，让光团觉的熟悉，一大一小两个光团，旋即先后没入了莫南体内。
接着过了片刻，慕含烟醒来，从长虚动作形态中，已然察觉些什么，心中五味杂陈，不过等长虚说明情况，她就赶忙收了心。
“需要我做些什么？”慕含烟问道。
“很简
单。”长虚快速道：“试着陪陪他，让他醒过来，作为回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提供给你重新醒来的机会。”
“真的？”
慕含烟一下子激动万分。
长虚含笑着，如一个和蔼长辈，温和点头。
慕含烟顿时不再犹豫，按照长虚告诉她的方法，尝试着接触昏睡过去的莫南。
而等那一个拳头大的光团消失，长虚这才忍不住苦笑了两声，心中郁闷。
答应归答应了。
可别说是让一个死者复生了，就算是保住一个人灵识不灭，何其难。
以慕含烟那一小团灵识，没了保护，消失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看来，为了成全这对小情侣，哪怕是留下一个机会，他这个糟老头子，是时候消失，去自己该去的地方了……
——
混沌之中，一片漆黑。
莫南的意识紧闭着双目，随意漂浮在这片无垠的空间。
上一次，他陷入这里，事后被长虚强制唤醒，之后只觉得可怕。
可这一次，莫南只觉的这里分外的安静，如果可以，他想在这里永久的睡下去，永远不再醒来。
那绝对是一件幸福的事。
忽的。
一个明亮的雾团，突然出现抵住了莫南的腰，那拳头大的体格，拼命的将莫南朝着一个方向推去。
